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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苏清月脸色瞬间严肃,“氧气管”三个字对她来说,是不能提的禁忌之一。
“你还不信啊?”苏芸芸今上午看到自己无意间录的录音时,还没什么想法,此刻她却觉得这段录音真是录对了。
她拿出手机找到那段录音,点了播放键:“你仔细听听,到底是不是我闲着没事在撒谎!”
因为之前的耽搁,苏清月出警局时日头开始西斜。秋日的傍晚总是带着丝入骨的凉意,加上渐起的秋风,落叶被席卷着从脚边涌过,耳边全是哗哗的声音。
可明明浪潮般的哗哗声盖过了一切,白承允的嗓音却依然那么具有标识性,以至于手机话筒刚一流出那低醇的男音,苏清月就知道那的确是白承允无疑。
他说他要拔了大伯的氧气管。
几个月前,白兰儿也说父亲本来可以不死,但也是白承允亲手拔了他的氧气管。
这种情况下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即使躺在病床上,也有活下去的希望,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拼命努力着活下去。
可赖以生存的氧气管一旦拔除,就是毁天灭地的窒息。
苏清月幼年时因为调皮被水淹过一次,她了解那种窒息时的痛到底是有多痛,也了解窒息时的绝望,到底是有多绝望。
她的父亲,曾经在她坐牢见不到他的时候,亲自经历了这种绝望。而如今,白承允又要把这种绝望,加诸在大伯身上?
就因为他们姓苏?就因为白苏两家的世仇?
他前一刻还在警局敲自己的掌心,给自己送一身衣服可以换下身上的病号服。可一小时后,他就去了医院,变成了另外一个恶魔?
苏清月觉得身上的衣服成了最寒冷的冰块,风一吹,她连胸腔最深处的心脏,都跟着被冻麻木。
苏芸芸看着苏清月的脸色一寸寸灰败下去,眸子里划过不屑:“姐,我真的佩服你,能爱一个人爱的一点做人的底线都没有。”
苏清月闭上了眼。
正在此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心尖一颤,拿出手机时,果不然看到了屏幕上是“白承允”三个字。
苏清月怔怔看着那三个字,往日里熟悉的手机铃声,此刻却无比陌生,像是从来没听过。
这怔愣的样子落入苏芸芸眼里,就成了难舍难分。
她呵地冷笑一声,“看来我真是闲的没事干了。某些人执迷不悟一心想送命,那我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话落,她转身上了小Polo,也不想接苏清月去医院了,自己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连抹尾气都没给苏清月留下。
苏清月站在空旷的马路边上,听着手机一直欢快的铃音,最终嘴角凝了抹难看的笑,挂断了白承允的手机。
她不是不想质问,但质问了又能怎样?白苏两家的世仇就是摆在那里,纵使她对他付出过感情,纵使他对心柑很好对她也不错,仇恨就是仇恨,永远都磨灭不了。
所以与其质问,不如就此不联系,彼此给彼此一个空间。
苏清月抹了把脸,两天没好好洗个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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