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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林子予想家,不如说她只是想回家,想某一些具象的人事物,想某些享乐无忧。
长期的独居让林子予想念家中有人可以依赖的日子,实际上她只能依赖林子恩。
她已经不太熟悉清水镇了,她感叹镇上奇妙的发展速度——商厦建了又倒,倒了又建;商家投资了又撤资,撤资后就无人问津……那些看起来繁华的区域都是一个空壳,而真正留得住资本的老市场、老街道总被政府觊觎着。她想起父亲被征收的地,已经好几年收不到政府的消息了,“看来有些人还是太贪吃的”,她也只是敢想着。
于是,她的每一次出行都是由林子恩陪伴。包括在家中,都是林子恩在照顾她,她生病时由林子恩带着去大伯林昆的诊所看病,她逛街时也是林子恩在随行,很多时候人们都误会这是她的男朋友。林子予经常和林子恩俩人自己做饭吃,她只是在旁“观望”着。很多时候,她甚至会想念林子恩做的饭菜。
“不知道时候起的饿了会本能地找弟弟。突然很想弟弟,可能很想吃他做的饭了,他很了解我太挑剔的胃口,有时宁可不吃也不要吃着不想吃的东西,但实际上我自己都根本不知道想吃什么。
其实以前觉得这家伙不靠谱不独立,后来慢慢可能自己累了,更大部分原因他真的可靠吧,每每想完全不要脑子的时候就往回看,然后你看啊——他总在那里的。
想回家吃饭。我洗碗也行。
我好像吃了太多不好吃的东西了。一想起饿了有弟弟做饭,今天一下子哇地哭了好久。唉,想回家吃饭。但还是算了,我不能洗碗。”
很巧妙的,在不同地方学车的林子予和林子恩在同一天拿到驾照。不知是林子予潜意识拒绝超越父母的自愧感,还是过于懒惰,她似乎没有驾驶的本领。在基础交通建设极差的清水镇里,她一直依赖于弟弟出行。
林子恩送她到机场,“我终于摆脱你了。”
林子予努了努嘴:“我知道你偷偷想我。”
林子恩翻了个白眼,在安检外陪她一起逛到了要离开的时间。
林子予仍然会像中小学时期读书一样,把自己的生活费分一些给林子恩。在生活费这件事上,她一直怨恨父母的吝啬。
“我在另一个城市租房自己生活,是生活!你们给我的生活费就刚好够给房租和一天吃一顿食堂,问我为什么瘦成这个样子,你们说呢!我自己这样子坚持了两年!你现在问我村委会发的大学奖学金和助学金在哪里?爷爷奶奶给的奖励?办宴席收到的红包?你觉得还能有吗?说着给我自己存着以后可以去旅游,我有机会存着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社交活动,是不是我还不能坐个公交车、坐个地铁去景点看看,我做个女孩子我是不是不用定期换一下内裤内衣、牙刷浴巾啊……”她被父亲盘问到那些“积蓄”时,根本不作任何妥协,她老实地全盘托出。她本已经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对自己的所有花销都详细记录,给接下来的日子一个规划。却依然被严厉地批评“花费过多”,这让她感到愤愤不平。父母甚至不知道,有时候她实在过不下去,是林子期给了她零花钱。
她的怨恨确实传达到了,但父母表示:“我们那个时代……”
她更生气:“不要拿你的时代来比较!我要是在那个时代,我衣服撕碎了穿我都无所谓!”
这让父母有点难以理解,他们只觉得林子予无理取闹,哪懂这个时代里她在异乡独居会遇到什么情况。但父母都能无条件给了林子期十二万,怕着孩子对自己的怨恨和介怀,还是决定给她的生活费多添一点。于是,她比起从前,能自主宽裕地利用增加的生活费。她不仅能一日三餐好好用餐,逐渐地还能为自己添置一些零食和物品,也能参与到同学朋友们的活动中。有时候她还会适当节食为自己存一些钱,好为哪天应急时还有退路。她这才感觉到自己像一个正常的人。
林子予一直觉得父母的吝啬是要害人的。他们吝于表达,甚至还吝于花费。
“以前我想要玩偶,你们不给,说没有用,我耍着赖得到了童年里唯一一个自己挑选玩具的机会,我于是贪心选了商场里最大的熊玩偶。
放学后看见同学们牵着爸妈的手蹦蹦跳跳地离开校门,天黑了,我拨通了电话,你们说再等等,我和弟弟在没有人的教室里自觉完成了所有的作业。
你们一直教育我:‘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所有的需求我都咽下了——我的任何请求都是麻烦。和林亦宏坐着亲戚的顺风车去探望爷爷奶奶,在偏僻的乡下叫不到车、回不了家,打电话找你们求救,却被骂着‘一无是处’,你们不会来找我,也不给我建议,让我自己解决问题,我委屈地哭着,哭着哭着又算了。我觉得你们有种很奇怪的‘双标’——我极少数情况下的求助被你们责骂道:‘解决方案不完美。’我极少数的询问下你们不耐烦着让我自己决定……可是那些我自己早心意已决的事情却被你们勉强接受、暗地抱怨,甚至果断否决……其实那些极少数的咨询都来自于我的踌躇和犹豫,是因我真的没办法做决定。而那些我计划已久的方案、诚心思考太久的决定,你们容不得。
初中周末忘记接我放学,我也一个人在校门口等到天黑,直到老师们都从学校离开遇见了我;去北方上上大学,我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去了,好像早就应该这么做……
后来,我也觉得人必须踽踽独行,钱必须是要花在刀刃上的,除了生存以外的一切都没有用的。再后来,我遇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岗位,可惜从外再来看,我自卑与竞争者比较,我胆识不够,还逃了面试,以后我都只敢、只能选择幕后的那些无聊的输出工作。
我的生活变成了只是自己的,一个人照顾自己很好,你们无需担心不再关心,也就慢慢地一个人继续独立着,自己去承担物质的或是精神的匮乏与缺失,好像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到了择偶呢,人家给我一个‘玩偶’,我以为那是贵重,感动得为其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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