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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明明害怕,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不由得凝神多看了一眼,刹那间吸了口凉气,却是不敢发出声音,只脚上的步伐越走越快。
嘴里喃喃:“定是看花了眼……”这世上死去的人又哪有死而复生的道理。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一说。捏紧拳头,穿过花木扶苏掩映的长廊,很快来到梁景真下榻的地方,隔着一面格子窗只见灯光昏黄如月,房中人还没有休息,一团朦胧影廓亦是微微摇晃。周树低低地唤了一声:“少爷……”
到了这个时候梁景真还没有休息,听到周树在外面唤了声:“少爷。”便即刻将人唤了进来。
周树面色凝重,仿佛紧张的不得了。
梁景真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周树斟酌须臾,方道:“少爷,属下刚刚看到一个人,像极了付三少……”他激动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补充道:“远远望去那身形同付三少简直如出一辙。”
梁景真骤然眯紧眸子,缓缓道:“哦?竟有这样的事?”
周树点点头道:“当真与付三少极其相似,属下不止一次见过付三少,倒是不至于眼错。但是看那人的装束,当是扶桑长的长官。”
况付江沅是出了名的惊滟公子,定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自来倍受瞩目……周树借着那一丛亮光仔细的打量过,却是一模一样的。
梁景真静身而立,陷入沉思,先前就有耳闻,扶桑有一将领,风骨神韵像极了付江沅。皆是风流倜傥,宛如神砥一般。看来却有那样一个人……他微微吐气道:“定然是扶桑的长官。”且不说付江沅数月前就已经不在了。扶桑此时之所以能够驰骋一方土地,兵戈所向,与林君含相抗衡,还不是因为当初从清军的手里投机取巧将绥州大地纳为已有,才为后来开辟战场奠定基础。诚然敢从付江沅的手里囊中取物,没道理不引来他的雷霆怒火。如若不是付江沅走得早,想来今日同扶桑奋力一战的,怎么也轮不到林君含。
梁景真自言自语道:“想来也仅是相似……这世上岂还有那样一个人……”
周树此刻稳下神来,思及之后,断定亦是如此。
“当下的灯光不是十分明快,想来是属下认人不清,看错了眼,又怎可能是付三少。”:转而又道:“少爷,那孩子醒过来了。看护给他喝过水,此刻便又睡过去了。我们要将这个孩子怎么办?给王副官送回去么?听闻四小姐拔营到了运城的大乾门。”
梁景真执茶盏的手微微一震,液体溅出一滴,焦灼滚烫,似直溅到了胸口上。
他没想到,今时今日,只是听到她的名字还会微喘息困难。如同一只手将一颗活蹦乱跳的心狠狠的钳制住,仿佛拼尽了全力仍不能挣脱开。梁景真便有一种预感,终有一日他会在这样精致细腻的手掌下窒息而亡,永不得超生。
只听周树继而道:“医生说退了烧只要不再烧上来,就没再有生命危险,将将属下去看了看,觉得已经无碍。”
梁景真淡漠表情不知想了什么。半晌只道:“明日便带那孩子离开,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看到。”
周树心领神会,只道:“属下知道了。”
来时他也是看到林君梦的,昔日的林家五小姐竟成了扶桑鞍前马后的得力干将,任谁都没有想到。想那四小姐一直对这个妹妹疼宠有佳,如斯呵护,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样的姐妹情份只觉得比山高,比海深……如今却演变成这样一种局面,曾经温柔以对的,给了自己致命一刀,捅在心口上,赤血淋淋,如何不心灰意冷?多少过往云烟成了能伤人的利器,周树知道,就连梁景真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否则不会一路之上闷闷不乐。这样一群小儿女竟变得如此,真真是造化弄人。
周树沉沉的叹了口气退出去。
梁景真过了午夜方迷迷糊糊的睡去,做了梦,辩不清今夕何夕,起初是在白雾迷漫的丛林里,明显是迷了路,举头望去,连苍天都不可见,摭天蔽日,只是那些盘根错节的古树,他扯着嗓子喊,只问:“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感觉无望,就连睡梦中也是感觉要困死其中的,转首又被沼泽溺毙,大半个身子陷入其中苦苦挣扎,直漫到嗓子眼,呼吸渐渐困难起,到最后连声音也发不出了。只大脑一片空白,再呼出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了,隐约是一个人的名字……
就这一声,喉咙腥咸,仿佛连血带泪泣起来,竟将自己给惊醒了。
猛然一个起身,胸口堆叠着花白的锦被剧烈喘息。
“梦到了什么?这样慌张。”
林君梦清甜的嗓音在氤氲的茶雾中悠悠响起,如若她不是只蛇蝎,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这是一个美人。
可梁景真看着她,只觉得全身长满了刺,仿佛多看一眼,都能刺破瞳孔,血肉模糊。他不悦的蹙了下眉头,揉着太阳穴懒懒道:“谁允你进来的。”周身清风缠绕,侧首那拉门开了一扇,外面景致一目了然,看样子午夜又下了雨,雾气蒙蒙,奇异的树种,绽新的绿叶上滚动着清亮圆滚的水珠子,随时都有坠落的风险。这样的繁华盛景让人心神恍惚,仿佛还是以前的日子,在绥州的繁盛之地青云城亦是不难见到。如今目及之处,竟成了他乡异景,望得久了,竟满心倦怠。梁景真扭过头来不肯再看一眼。
林君梦只以为他是怕这样肆意的冷风,起身去将拉门掩上。
亦如平常那般:“以前不就如此,也不见你发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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