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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妃走了,伏轩院恢复了早先的样子。奴婢们来来往往,上上下下。满眼披红挂绿,一派喜庆。
慕容策望了一阵子,踱步去了侧屋。
帷幔低垂。后边,包袱摊开,里面的东西零零碎碎。没等看清楚,包袱就被收起来。酒儿受到惊吓,搂着包袱,扭过头。
为了不至于再吓到她,慕容策勉强挤出点微笑来。“酒儿,你又拿着包袱干什么?”
酒儿一手抓住钱袋,一手抓住布玩偶,坐到包袱上面。“这不要进宫吗,我想送点东西给……宗太后。”
“你不会是想把它送出去吧?”布玩偶算是二人的定情信物。慕容策当然不愿意她将信物送人。“还是留在王府,你想玩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回去玩。”
“不是都送给了一个吗?都给弄丢了……就剩这一个了,谁也不给了!”酒儿将布玩偶搂在胸前。
那珍惜的模样真是让人欢喜。“你不会是想拿着宗家的金饼送给宗宗太后吧?”
“不用王爷费心了,我自己会想的。”包袱里装了不少东西,红纸片写着福字,白纸片写了一半的和离书,丝帛是休书,这些都不可以让男人看见。
“宫里比较大,你要跟紧田公公,不要到处乱跑。”大手按在她的头顶。
酒儿仰着脸,点着头。心里在想:不但要跑,而且要跑得很远。
“还有,你要穿着男装进宫。”
北戎战事微妙,邀请将帅的亲属出席宫宴亦属常例。宗琰身负重伤,宗家不得不倚重丛绍,破格提拔。丛绍现在是副帅。主帅不及,副帅的重要性便凸现出来。众人只知道酒儿喊丛绍哥哥,却不知道他们并不是亲兄妹,包括慕容策,因此错误判断,没能识破宗太后的意图。
“刚才,太妃是不是生气了?好像我做错事了一样?”转身,布玩偶被酒儿坐在身下。
那边,慕容策皱了皱眉。“春联不能用白纸写。”
“可我娘亲都是拿白纸写的?还贴在门上了呢?”
无法获悉一个素未谋面女人的想法,慕容策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说。“那你觉得用什么纸写更好看一些?”
“红色。”酒儿深受启发,灵光一现。“对了,我可以送宗太后一个剪纸……”
“真是长大了,越来越聪明了。”
“哼,我一直都很聪明……”
听到对话的小福赶忙将藏起来的红纸拿出来。要是送宗太后一个白色的窗花,怕是整个王府都要遭殃了。
红纸又有了新的用处。当然,伏轩院不可避免地充满剪纸。
除夕夜,守岁。
大年初一,酒儿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跟着许太妃进皇宫。
跳下车辕,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佩可说悄悄话。当初,不论嫁妆,酒儿嫁到端王府,带来的东西极少。如果离开,有两件东西必须带走,一个是布玩偶,一个就是玉佩。布玩偶是丛氏缝制的。那玉佩是母亲送给许太妃的礼物。酒儿嫁进王府,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起初,见不到许太妃,后来,能见到许太妃,她的身份已经变成丫环。心底里,她隐约不想将玉佩送出去。毕竟,玉佩是唯一属于母亲的东西,可以陪伴在她的身边。玉佩平常放在藏音阁的枕头下边。酒儿提早让田公公传话,让佩可把玉佩带来。“带来了吗?”
“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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