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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从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逐渐过渡到就算她说自己是女人也没人信，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沈清清右手扶住并不存在的药箱背带，阔步走来，看到稳健的步伐，秋常一愣。
“情况。”她的语言简略，救命的时间哪里舍得花在废话上，大家都懂，连忙回，“肚子被划了个大口子，需要缝上。”
这段时间以来，桑怀见过的肠子比她前十七年加起来治过的跌打损伤还要多，早已见怪不怪。
沈清清放下药箱，手稳稳当当地拾起掉落的肠子，给他塞回去，然后缝上肚子，能不能活两说，她尽力做到最好。
她的动作没有迟疑，内心没有恐惧，冷静得像是一台没有感情机器。
缝合中途她抬手擦了擦汗，虽然是无实物表演，但秋常知道按着这种操作，血迹肯定会蹭到她的脸上，但她没有在意，认真且严肃地治疗。
下一个伤患到来之前，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呼了口气眼睛里的疲惫全部被驱散出去。
这段戏沈清清同样给自己加了许多小动作，秋常觉得挺有意思。
她和方芳走的同一个路子，在表现剧本内容的基础上增加了大量自己的理解，却又不太一样。
“小沈，丢手帕这个动作有什么深意？”方芳的表演也很真情实感，尤其是呕吐那里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只是就要比沈清清“简朴”地多了，没她那么多小花样。
“丢掉手帕之前的桑怀还是一个女孩子，但丢掉手帕之后的桑怀就是一个打杂小厮了。”桑怀和汤素素不一样，她骨子里就没有娇气这种东西，只要能够好好的活着，她轻易可以丢掉女孩儿的矜持，就像丢掉这张手帕。
“台词不多，但我听出来你的声音有变化，演汤素素的时候声音又娇又甜，演桑怀却雌雄莫辨。走路的姿势也有变化，是特意练习过吗？”
导演知道男扮女装很难演得让观众满意，因为总有违和感，所以之前方芳故意粗着嗓子说话让导演感受到她是用心了的。但更让他惊喜的是沈清清演的桑怀，尤其是第二段的桑怀，一点也不女气，倒像个少年。
说到这个沈清清不好意思地说：“不瞒您说，我之前在医馆观察的是个男大夫，学完之后我忘了我要演的是女孩子，在家练习总觉得哪里不对，昨天经人指点之后才发现问题所在。但仔细想想桑怀在男人堆里讨生活，不学着做一个男人，早晚都会被发现的。所以我大胆借鉴了老大夫的一些习惯，又观察其他男人的走路姿势什么的，才有了刚才的桑怀。”
没想到沈清清还走过这种弯路，秋常想想都觉得好笑，却没继续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等其他人进来。
对着几个女演员，秋常还是上次那套说辞，沈清清听着抽了抽嘴角。
“总的来说，几位的表演都很精彩，不过沈清清更适合出演桑怀这个角色，所以只能期待下一次和各位合作了。”
听到定了自己，沈清清呼吸急促起来，脸上浮上红晕，她真的办到了！
方芳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猛地侧头看沈清清，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出卖了她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