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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宫门,侍卫开了门,外面是此次随行的侍卫车马,一个穿一身戎装的男子背对我们,此时天蒙蒙亮。
辛医师唤了他一声,少将军。
他一转过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带着一身西北汉子的粗狂。
你们来了。他说。笑得一脸灿烂,令太阳都失晖。
总共三辆马车,我和小乔一辆。辛医师独自乘坐。少将军和大乔一辆。
之后才知道,他就是少年王贲。战神王翦之子,历史上为秦国开疆辟土的著名大将军,王贲。
一路上,遇到邮亭(驿站),车马停下歇息用膳,少将军王贲就游走于各侍卫与我们之间,高谈阔论,大笑淋漓。吃饭风卷残云,简直一扫光,吃三大碗还闹肚子饿。
15岁的王贲,天生的将军之气,声如洪钟,悲喜形于色,没事就喜欢讲笑话逗比他大两岁的大乔。大乔总被他逗得乐呵又羞涩。
姐姐。他对我说,你能把大乔许配给我么。
噗——我差点没把饭喷出来。
我瞅着他那双大如牛的眼睛,真挚地望着我。
少将军,这事你爹同意么。
我都这把年纪了,他哪管得住。
噗——终于把饭喷出来了。
姐姐,你笑什么,我认真的。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大乔,在为随行的侍卫缝补褴褛的衣衫。
她像我娘。少将军王贲望着大乔,歪着头说,我就相中她……
王贲是个开心果,在他少年特有的幽默里,我们一行人,耗时四天,终于抵达南郑。
我们到的第一个镇,豸白镇。镇子十四个村,八个村全部感染,死了三百多人。我和辛医师找来布块蒙了口鼻,开始勘察病情。
大堆患了病的百姓,像废弃的塑料被扔在一块,挤在一起。摊在一个类似像集中营的地方,巨大一块长布遮顶,下雨会透水那种。
一个中年壮汉,摊在我们面前,裂开的唇泛白地砸着,浮肿着脸,浑身发烫,脸上长了玫瑰疹,腹痛呻吟着。
辛医师把了脉,脉息很缓。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冲我摇了摇头。曲着手掌对我耳边细声说,没救了。
或许有救的,我冲他笑笑。
这,这,姑娘,这不可能。
我站起来,出了门唤小乔拿过来事先准备好的药箱。
桂枝,甘草炙,大枣,柴胡,生姜,大黄,白头翁,鬼针草。我一味一味拿出来。
辛医师看了我的方子,捋了捋白胡子,恬姑娘,你懂真多。但这些草药都是极常见的,真的能治愈?
放心吧,辛医师。首先,这方子我们先给病人煎了水服。其次,每个病人与病人之间必须间隔开来。再用盐巴泡水,于肛门处插软入竹管引入排出污秽。待初步好了后,卧床静养,食用枸杞,葱白直到好转。最重要的,病人吃的水和实物一定要干净,煮熟煮透。
我开的方子里,药材都很容易找到,且卖很贱。我想,这个时代的老百姓都掏不出银两。
辛医师瞪大了眼睛,还要灌肠?
对,对,得灌几次,直到污秽全部排出。
辛医师锁着眉,摸着胡子,恬姑娘,治瘟疫灌肠,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是第一次听说,我心里想,张仲景写《伤寒杂病论》的时候,是东汉。
这次瘟疫,说白了就是伤寒杆菌引起的急性肠道性感染。
水和实物带着菌,传染了人,加上古代人体质差,冬天受了寒,上吐下泻,肠穿孔出血,连日发烧,脾都大了,不死人才怪!
接下来是人员。
需要大量的人力来采集药物和设备,安置卧床,烧水煮药,伺候病患。还需要有人烹煮干净的实物的水。
我还得教他们净化水源。用高中物理课教的那一套。
这些事,都需要人手。
我独自一人出了“集中营”,外面不远是王贲的侍卫队。
恬姐姐,怎么了。
我需要人,很多的人来做这些事。
王贲拍了拍胸脯,找人嘛,我帮你。
说完转了身,大步流星向侍卫们走去,把大伙吆喝在一起说着什么。
然后一个下午,剩下六个村的健康村民全部赶来了。
王贲吩咐了侍卫们挨家挨户敲门找到每一户的当家,说了情况,让屋里当家的先来支援,情况需要再回去邀自己家人。
不愧是未来的大将军。
这号召力和执行力。
首先,隔离是一个大问题,但不至于像公元2020年冠状病毒那样恐怖,毕竟不靠空气或者唾沫传播,隔床几米就可以。
我提出,在场的村民谁家里屋可以腾出一间的,每个人带一名患者回家照顾。我反复地说,只要忌口,接触了病人马上洗手,不会染病的。
此话一出。
村民纷纷摆头,都说没有空屋,起着哄闹着,谁会愿意把瘟疫感染者接回自己家里。
王贲一头栽进人堆,挨个拨开村民,走到他们中央,大声喝到,嚷什么!嚷什么!人命不值钱啊。该为国家效力的时候见不着你们,都什么大秦子民。立刻,马上,过来领人!
然后又一一推开挡住他的村民,钻出人堆。
那些村民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楞是没反应过来。
然后。
然后。
他们居然真的就一个两个地过来找我领人了。
我傻了眼,多么简单粗暴又没道理的一波操作,咋就落实了。
这边。
小乔布蒙着嘴,用一大张布挨个地记录,谁家领了谁。大乔将刚刚从村医那里弄来大量的药方用药,分成包,用布裹好,递给领人的村民。嘱咐他们一天喂四次。
大伙领了人开始回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地喊——大家回去千万记住得花椒水洗澡,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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