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敬颂遗安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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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掀开布帘,里屋便更为黑暗。她借着烛光,勉强看见对着窗的,是一张床。床上没有床垫和枕头,只有一方叠的方正的薄被。宗月歌坐在光裸的床板上,看向对面的小窗,忽然,窗上糊着的油纸让她感觉到了异样。
宗月歌走近小窗,将青白色的烛火靠近油纸,这才发现油纸上,有一个小洞。小洞的边缘整齐,显然是人为所致。她的目光顺着由小洞射进屋内的那一缕阳光,看见了对面土墙上的那一块有些鼓起的地方。
她用手抹开附在鼓起之上的泥土,一个手掌大小的方盒嵌在墙中,想必这就是司剑长老想要她看的东西。
方盒为一种黑色的玉石所制,质地细腻,入手温润,哪怕是宗月歌这种对珍宝一窍不通的人都能看得出它的名贵。
宗月歌谨慎地打开了这个和整间屋子格格不入的玉盒,其中盛满了素白色的纸张,漆黑的墨迹透过纸张,映入她的眼帘。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纸展开,是一封信。
‘蔓青,
展信安。
我已病入膏肓,亦命不久矣。
你我二人的前一面,曾为二十年前,今日见令媛月歌,又见渡业莲火,姑且算重逢。
遥想初识,我只为学院内一小小帮厨。若非你慧眼识人,这世上便不会有我这视刀剑道如命的司剑。
如今不过二十年,我身处不惑之年,却早已鹤发,未尝不是当年之事的报应。
无上刀剑道是我一生所求,这般处境我亦无悔,惟愿此生再见罪空。
若如此,九死无憾也。
敬颂遗安。’
原来司剑长老,与自己原身的母亲,还有这层渊源。
宗月歌合上纸张。再一张张的打开其他,皆为司剑长老写给母亲的信。信的言辞恳切,字迹行间充斥着对刀剑道的诉求,和对当年之事的懊悔和自责。可她翻遍了所有的信,也没有从任何一封中得知,当年之事,到底指的是什么。
她借着不甚明亮的烛火看了着许久,终是有些疲惫的靠着墙壁闭上了眼。
一个人,为了心中的无上刀剑道,甘愿在这般简陋的地方居住十几年,哪怕已至风烛残年,心中想的仍然是能再见一次梦想中的刀。他对刀剑道的研究,显然已是这世间之最。这般成绩,早已足够让司剑这个名字永留青史。若非有这些信,他的事迹,他的成就,恐怕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变成这滚滚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
不愧其名为,司剑。
空气中充斥着久不见阳光的霉气,宗月歌的鼻腔中仿佛都附着了一些黏糊糊的潮湿。她有些不适的站起身,将信一张张收好放进盒子,正要将这沉甸甸的玉盒放回原处时,指腹却突然在玉盒的背面触碰到了一个凹陷的地方,她一愣。手中的玉盒却忽然从底部打开,一张墨绿色的纸掉在床板上。
------题外话------
司剑长老居住的小屋,是我在一次出差的时候亲眼见到的,除去刀剑秘籍,文中是基本完全按照我见到的描述的。住小屋的老人也是瘦弱多病,孑然一身,无亲无子。当时给我的震撼很大,那一晚都没有睡好。
有时候看那些补交十几亿税款的热搜看多了,都快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人吃不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