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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芷提到另一件事:“哥哥,这淑妃和伍图想害我们,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这次有个疑点说不过去。他们若想射箭,哪里没有箭矢,为何偏偏就用左防营同一个材质的,总觉得此事有些太过蹊跷。”
荣诩点头:“嗯,我和舅父也有过疑惑,可此事也不可能是他人栽赃吧?”
“现有的证据都指向伍家,而他们又有充分的动机和能力来做这些事情。可能他们有恃无恐,或者故意露出马脚,显得像别人陷害他,计中之计?”
这个细节之处真是让人看不透,荣芷也道:“是有这种可能,伍图和他父亲都是老狐狸,他们知道父皇多疑,故意造成这种被栽赃的假象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唯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设计我们与伍家相争,从中渔利啊!”
荣诩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妹妹,不管此事是伍家所为还是第三人所为来栽赃伍家,从此以后,我们小心行事才是!”
荣芷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回抱着他,世人看皇家高高在上,她身处其位冷暖自知。但是,她发誓,任何人都不能动自己的哥哥和母妃,即使这人是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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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淑妃宫中,明艳的淑妃一脸凌厉狠辣,她用力地摔碎了一个茶盅,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媳王氏说道:“你们孟家以为你做了长宁王妃就翅膀硬了,你父亲虽说是兵部侍郎,却也还不是一把手,你们王家离我们伍家还甚远!你回去问问你父亲,此次箭矢一事是何意思?!为何要坑我们!难道他忘了,你嫁给我儿子,我皇儿出事,你又能落个什么好!?”
孟氏跪在地上,被淑妃劈头盖脸一通痛骂却也是不敢吭一声的,她只能承受这一切:“母妃息怒,或许阴差阳错,或许儿臣的父亲另有安排也未可知。是您看陛下不是没有真的惩罚舅舅嘛?陛下是偏爱您的,是偏爱咱们王爷的!”
淑妃轻蔑地一笑:“那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摇我们的地位的。你最好警告你的父亲,乖乖做事,不要存了二心。”
孟氏连连称是。
而孟氏的父亲兵部侍郎孟延明也在伍家,正接受一番更严厉的拷问。
伍图行伍出身,人虽油滑,性子却很火爆:拎起孟延明的前襟就吼道:“孟延明你居心何在?!让你找人干掉三皇子,人没干掉还引火烧身了!?那箭是怎么回事?!哪里没有木头,你偏偏找左防营一模一样的!你是生怕他们想不到我啊!你是存心要害我啊!?”
孟延明扯过了伍图揪住的衣领,听捋了捋衣襟也不生气,反而说道:“伍大人,您看陛下最后怪罪您了吗?”
伍图骄傲的说道:“那是因为我们伍家圣眷正浓,陛下信任我们!”
孟延明笑道:“您得圣眷,可那三皇子二公主还是陛下的亲生孩子呢。陛下之所以没有追究您的责任,你我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私兵一事,陛下还得靠我们,此事只能抹平了事。若说关键证据,不是木头,也不是令牌,而是您和贵妃娘娘,和二殿下,天生就是对立的!”
他接着说道:“在下在做这件事情之初是在下确实有心故布疑阵。我越是留下明显的证据,陛下反而觉得这事不是您做的,谁做坏事还能留下这么些证据呢?咱们陛下多疑,我这么做正合了他的心性,反而让您脱险了!只可惜,越到后面,三皇子掌握的证据越多,这木头就成了他的有利证据了。”
“伍大人您想想,若是没有驿馆之事,仅凭一个木头,陛下定是将信将疑的,说不定还怀疑三皇子贼喊捉贼呢。”
伍图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的父亲户部尚书伍经纶是人中老狐狸,此刻坐在上座并不言语,只拿眼神斜视者孟延明。
孟延明看了心里不免有些发怵,向伍经纶鞠躬道:“伍大人,您要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好。您好了,长宁王才能好,长宁王好了,我女儿和我们孟家才能好!”
是的,利益才是盟友天然的纽带。
伍经纶说道:“孟大人,你还记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就好,下次如果再轻举妄动,休怪我不客气!”
孟延明拱手称是,安然的从尚书府抽身而出。
江北大营,萧长海接到秘密奏报,把这个字条递给他的大儿子萧泽,笑着说道:“看看京都发生的新鲜事,难道陛下以为,没上邸报的事,就是不存在的事?陛下通过伍家之手养私兵,文臣不知道,难道还能瞒过我们?”
西部大军的营中骠骑大将军沈毅接到儿子密送的书信,说得更直白:“咱们这位陛下,真的是好忍耐力,为了一点子私兵,连自己的儿女生死之事都忍得下,看样子,我们才是他最大的心头之患啊!他当年为啥让姓伍的介入,还不就为了这一点小算盘,当谁不知道似的。我就看不上这种行径,好像被姓伍的给拿捏住了似的。哼!”
遇刺的事经皇上盖棺定论,便也告一段落,宫中云谲波诡,每日都有新鲜事发生,此事过了一段时间,也就被宫中朝中渐渐淡忘了。对京都民众而言,此事还不如伍英一事流传得广,流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