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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听说三叔去世了,身体一向健康及不抽烟的他死于鼻咽癌。
个子不高、也不多话的三叔一生很勤奋,对生活的诸多不公平的事却一点也毫无怨言。除了清晨三点到巴刹帮忙卖鱼之外,家中需要体力的琐琐碎碎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一手包办,包括以滚轮把材薪从后巷拉上三楼。偶尔在上午十点忙完了巴刹的事物之後,三叔还兼职当起运输司机,开着那一吨负载量的罗里,也就是卡车,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到百多公里外的渔港(渔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丰盛港)替人载海产回来,赚取微薄的运输费,一点也不喊累。
三叔的房间是在没有窗子的中间房,前面有窗的让了给小叔,他也没有怨言。跟其他的房间不一样,三叔的房间铺有一层离地一尺高的地板,傻仔也不懂为什么,只知道踏上去碰碰声的,很好玩。房间的正中央内挂有一个沙包,是给三叔练拳用的。沙包据说是阿妈用帆布车给三叔的,阿妈的缝纫手艺自小就很好。傻仔偶尔会偷溜进三叔的房内做状打打沙包过过英雄隐。
三叔年轻时是空手道黑带高手,不过傻仔没有真正看过三叔打拳,只看过他几张穿着空手道服、背景是天台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双手握拳、站得很有气势的照片摆放在他房内的桌上。四五岁的傻仔看着,暗暗发誓长大以后要像三叔一样威风。
学了功夫当然比较跩一点,三叔交了坏朋友,学他们在左手臂上刺了一幅菩萨画像的刺青。後来听说警方扫黑,专抓手臂上有刺青的青年。刺青嘛,怎能去除得掉呢?三叔竟然拿了拜神烧的香,往手臂上烫了上去,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刺青给烫的模糊掉。这是傻仔后来听阿嬤说的,不过那个烫伤痕迹傻仔忘不了。
某一天晚上,大约八点钟,傻仔在客厅玩耍,突然看见大人们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心中不安的怦怦起来,那一晚就带着忐忑的心睡了下去。後来才知道三叔跟黑帮份子打架,左肩后挨了一刀。
这件事之后,三叔就开始疏远那班朋友,变成一个很顾家的青年。
傻仔从小就很喜欢拆东西,尤其是电子电器之类的东西。这点让大人们很头疼,可是三叔却相反,反而很鼓励傻仔这样的举动,因为三叔对这些也有点兴趣,在他的工具箱里还有一些电烙铁之类的工具。
有一次在傻仔在房间玩耍的时候,三叔探头进来,扔了一包布袋给傻仔之後就走了开去。布袋有手掌般大小,当然是大人的手掌。傻仔打开一看,是一个被拆开了的电子收音机,他的用意显然是让傻仔摸索电子。傻仔当时看着杂乱的电路板、零件、与电线,真的还着迷了。
三叔偶尔也有买些关于电子的书籍杂志,有《电子世界》、《电子科技》等,都是中国大陆的杂志,一本本薄薄的,最多只有二、三十页。那时候的傻仔哪看得懂内容,只是看着电路图案跟黑白照片,好奇着这些东西怎能变成声音。傻仔发誓有一天要当科学家。傻仔常爱发誓。
三叔的这些小动作对傻仔日后的影响深远,没有他当初的举动,或许没有傻仔的今天。特此以这一篇文章纪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