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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电视塔内部被警灯和射灯晃得五颜六色。
方峥跟戚寒玉猫腰跑过大厅，细长的影子在他们身边飘忽不定。二人绕到员工通道，想从原路出去，但阵阵脚步声又把他们给逼了回来，前后左右都被包围了。
“领导，这回怕是要歇菜了。”
方峥抹了把嘴角，血腥味顺着口腔漫延开，两片嘴唇让尤里给揍得活像是猪大肠。
“还不到时候。”
戚寒玉板着脸，在走廊内左右打量，忽然一脚踹开了更衣室的门。
一股混合着奶味的腥骚气扑面而来，差点给方峥顶个跟头。
就看屋里停放着几辆小推车，上面放着拖布和水桶。墙边一排铁柜子里胡乱扔着超大号奶罩，以及老旧的贴身衣物。
戚寒玉凝神想了想，让方峥把靠门的更衣柜推倒。方峥没什么意见，赶紧鼓足了劲把那刷了灰漆的铁壳子推倒在地。同时还把门口给挡了个严实。
就看那更衣柜下面竟是露出个排水通道，方峥一乐，也想起了地图里描绘的细节内容。他不像戚寒玉那么聪明，很多东西过目不忘，他本身就难以长时间专注同一件事，拿那地图往脑子里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是越看越困，能记住个七七八八已算不错。
方峥弯腰把盖子掀了起来，让戚寒玉先下去，等戚寒玉在下面给他打信号之后，他才踩着滑腻腻的梯子爬下去。
热乎乎的馊味和油脂腐烂的味道以及难以言说的怪味，一股脑全扑了过来，方峥还勉强能挺住。戚寒玉小脸惨白，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几次想吐又让她给咽了回去。
方峥本来还能坚持，一看身旁的戚寒玉嘴里直咕噜。搞得他是嗓子眼发酸水，哇的一声吐了个干净。
“这酸爽！咱赶紧走吧，快别跟这享受西餐了……”
方峥吐了一口反而舒服不少，拉起戚寒玉的手走向通道深处。
幽暗的地下管道汇集了无数种声音，微弱的水流声，某些动物偶尔的尖叫声，牙齿咀嚼食物的响声，还有他们踩在污秽中的咣叽声。
由于长年不见阳光，周围生了很多苔藓类植物，走在上面又滑又恶心。一段锈迹斑斑的钢筋从水泥里支出，螺纹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潮虫。
戚寒玉折亮了荧光棒，这是方峥所没想到的，原来戚寒玉在出发之前就预计到了此种可能。方峥刚才在尤里手底下吃了不少亏，现下又没啥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不自在的低着头躲避戚寒玉的目光。
“你还有脸红的时候呢？”
戚寒玉倒是笑了，把荧光棒举过头顶，在十字路口认准了方向，继续前行。
“哪的话呀。”方峥弯着腰跟在戚寒玉身边，站直的话会撞到头：“领导，您还不了解我？咱这叫知耻而后勇，您就瞧好了吧。”
“就你贫……”
戚寒玉突然停住，一阵短促的手机铃声在他们身后骤然响起。
方峥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荧光棒掖进自己衣服里，光线被挡住，二人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尽管对方压低了声音。但这四通八达的管道成了最好的扒音器，就像有人在你耳边说悄悄话似的。
“是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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