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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卡堡集市,沃萨姆城与码头齐名的大型商品集散中心,属于坎德拉斯内陆跑马商会的势力范围,也是一个集中了各种人类劣根的低方。这里商贾云集,合法的店铺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地下交易的黑市,更少不了声色犬马的风月场所,整个集市完全可以看做是利欲熏心之徒继续堕落的大染缸。
正如海珊所说,西征祭在这里只是个二流节日。坎德拉斯原本是一块鸟不拉屎的贫瘠土地,人烟稀少。当年拉基斯西征,于伊夫葛洛,安泰斯提格等地都曾浴血鏖战,然而途经坎德拉斯之时完全畅行无阻,只当路过了几个小村子而已。所以对于这儿的人民来说,伟大的拉基斯西征根本没能带来文明,只有李奥瑞克王才是让他们的国家兴旺发达的大救星。因此对于西征祭,本地民众并不感冒,只有史卡堡集市里来自其他国家的西陆商人们重视而已。同样,相应的角斗赛事,也没有沃萨姆的贵族们莅临支持,只是一群土豪商人们赞助的二流比赛。
然而土豪有土豪的好处:出手大方,没有繁文缛节,毫不拖沓,而且即使是战败方的老板也能得到笔可观的补偿,何乐而不为?
史卡堡竞技场位于集市的正中地带,规模中等但布置奢华,几乎就是个缩微版的罗马大竞技场,完全用上等石材砌成。竞技场上方彩旗飘扬,场内座无虚席,从长相和衣着上就能看出多数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商户或旅人,本地人寥寥无几,多半是铁杆粉丝或押宝的赌徒。
张龙这样的奴隶自然是没有资格登上看台的,和《斯巴达克斯》里一样,他们只能从竞技场下方的角斗士休息区那些窄小的铁栅窗观看比赛,即便如此,能亲眼目睹真正的角斗,也让张龙兴奋不已。
「史卡堡的商贾们,我宣布西征祭大典正式开幕!」沃萨姆商会的会长名叫佛朗西斯,是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灰白的卷发盘绕在半秃的脑袋瓜上。他从主席台上站起身,高举双臂大声宣布:「拉开今日鏖战帷幕的,是双子海的魔鬼,沃萨姆的海怪,有请依森哈德家族选送的:水鬼角斗士,格林提斯!」
观众欢声雷动,显然格林提斯的人气甚高。东侧铁门缓缓升起,上身赤/裸,肌肉虬结的格林提斯一个夸张的空翻闪亮登场,只见他脑袋上系着花哨的海贼头巾,左手提着张长长的鱼网,右手一把锋利的水手弯刀高高指向空中。
「史卡堡!依森哈德!」格林提斯仰天长啸,观众的热情瞬间高涨到极点,直到会长平伸双手示意才安静下来。
「他的对手:慷慨的沃萨姆王牌训练师,战神之摇篮,马克沁家族选送的,游猎角斗士,杜邦!」观众席上顿时一片嘘声,显然这个杜邦不怎么受欢迎。
「干!」,凯松教练不禁低声咒骂起来:「居然派这种货色对阵格林提斯,马克沁这老狐狸,成心羞辱我们!」
瑞克撒特也怒火中烧,双手紧握面前的铁栅窗,高声喊道:「来个秒杀,让沃萨姆看看你有多厉害!」
格林提斯对面的闸门打开,雄赳赳走出一名胸肌裸露,腰缠牛皮护腹束带的彪形大汉,头戴俗称「骷髅帽」的锥顶金属轻盔,手持标枪和木质镶钉小圆盾。他知道自己的人气不如对方,只是简易的致意一下,便拉开了迎战的架式。
「开始!」伴着商会长一声令下,格林提斯一马当先,大吼一声抢了上去,渔网在空中翻了个花,铺天盖地的向杜邦罩了过去。杜邦慌忙后撤,海珊看得大摇其头,咂舌道:「完了,真被秒了!」
果然,杜邦后撤的速度完全及不上渔网前飞的势头,当场被套了个从头到脚动弹不得,没等挣扎几下格林提斯早一步冲到面前,弯刀顺着心口插了进去,从后背直透出来。杜邦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弯刀拔出,血流满地,就这么憋屈巴拉的倒在渔网中死了。
漂亮的秒杀,观众欢声雷动。但是凯松显然并不高兴,瑞克撒特也骂声连连的问候那个马克沁的祖宗十八代。
「对于格林提斯这样的好手,跟游猎式对战简直是侮辱,赢了也没什么光彩,」海珊再次充当了解说员的角色,「这等于说他也是个暖场的水货,马克沁这家伙一定是买通了商会故意给依森哈德难堪!」
「马克沁跟依森哈德有什么过节么?」张龙问。
海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马克沁可是依森哈德的旧主人!他是坎德拉斯首批角斗士训练商之一,业界元老,出自他旗下的战神已经有五个了,最近的一位,就是依森哈德!」
张龙一下就明白了:依森哈德登上战神宝座,国王钦赐自由之后,居然回到沃萨姆当起了训练商跟旧主人竞争,当然要被排挤啰。
海珊继续滔滔不觉的讲:「依森哈德可不是简单的肌肉莽夫,脑筋聪明得紧,当角斗士的时候就勾搭上了沃萨姆第一风流淫/娃叶琳娜女爵,然后假借她的名义买走了马克沁手下最好的全能式……」海珊压低声音,用眼角指示了一下:「咱们的教练,凯松!受他训练这么久了你应该能知道,那家伙特别识才,训出的新人一个比一个猛,刚一年不到,瑞克撒特和格林提斯就全国扬名,瑞克撒特更是砍倒了马克沁训出的前沃萨姆冠军,叫他怎能不怀恨啊,于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处处给咱们老板下绊子,这回居然让格林提斯跟游猎式对打暖场,真是耻辱到极点了!」
经过这段日子训练,张龙已经对角斗士有了一个初步认识,什么「游猎式」,「全能式」,「水鬼式」之类的名词,都是对角斗士派别的俗称。坎德拉斯的角斗士和地球古罗马有相近之处也有不同,比如格林提斯的「水鬼式」就非常像古罗马的渔网角斗士:都是轻装备,灵活型的战士,副手武器都是渔网,但在主手,「水鬼」使用的是中世纪水兵常用的弯刀而不是三叉戟。最重要的是,渔网角斗士在古罗马地位低下,而水鬼在坎德拉斯人气甚高,被各个训练商着重培养,出过很多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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