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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画面骤然破碎,就像是一面镜子被一枚石子敲碎,将司泽军与何鸢的过往碎得片刻不留。
可他们也没回到老宅。
画面转成了万亩花田,嫣粉菲菲,鸟语花香,就像是这天地之间都被种上了花草,温暖的阳光,和煦清风,过耳的是林叶间的轻轻细语,呼吸到的尽是芳香。
姜周忍不住四顾,赞叹,“可真好看啊。”
比她住的地方还要好看。
等这次的事完结了,她回家也要重新装修。
司野观察四周,一伸手,一片桃花还落在了他的掌心。身边程斩却在提醒他,“小心点。”
不是现实世界。
所以美则美矣,可处处藏着不知名的危险。
司野其实也隐隐感觉到了。
很快,花田深处走出两个人来。
一男一女。
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巧笑盼兮。
两人十指相扣而来,周围有彩色蝴蝶轻轻飞舞。有花瓣轻落女子的发丝之上,男子停下脚步,抬手为她捻去发间花瓣。
两人目光凝视时充满情意。
男人压脸下来,吻上了女人的唇。
司野微微眯眼,男人是司泽军,女人就是何鸢。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司家,没有老宅,也没有司家老爷子,没有任何人。像是世间所有枷锁都统统不在,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亲相爱。
姜周小声说,“其实啊,何鸢跟司泽军在一起的画面真挺好看的。”
她不大会形容,司野在想,或许她真正的意思是,何鸢跟司泽阳挺般配。
“这也是司泽军的记忆世界?”姜周始终是个缺少浪漫细胞的,哪怕真觉得人跟美景都很好,但心中疑惑也应运而生,“何鸢不是死了吗?”
是啊,他跟何鸢何尝有过这般美好记忆?
程斩负手而立,看着司泽军的一举一动微微眯眼。
合虚似游丝,若隐若现地萦绕在程斩修长的手指间,像是整装待发的士兵。
他低低开口,“是司泽军的世界,但这里不是他的记忆了。”
不是记忆,就是憧憬了。
不远处相拥的两个人分开了,司泽军在前面走,何鸢在后面慢慢跟着。走着走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落的有点大了,就见司泽军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何鸢。
何鸢也停了脚步,隔着数米花海与司泽军相望。
司泽军微笑,轻声说,“阿鸢,过来。”
嗓音很温柔。
跟平时的严肃冷漠大相径庭。
何鸢背后仍是一大片的花海,单纯美好,司泽军的身后是大片的森林,神秘莫测。何鸢看着那片望不到头的森林,一时间没往前走,她不确定地问他,“要去哪?”
司泽军温柔说,“到森林那边。”
何鸢望着那片森林,一时间却步。
司泽军见状,轻声宽慰,“阿鸢你别怕,只要穿过这片林海,那边就是我们的世界。”
何鸢喃喃,“我们的世界?”
“对。”司泽军语气肯定,又强调说,“只有你我的世界,没有司家那个困住你的牢笼,没有世俗的繁文缛节。我们结婚、生子,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何鸢显得茫然,喃喃,“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司泽军轻柔哄劝,“是,你我再也不分开了。”
朝着她一伸手,“阿鸢,跟我走。”
何鸢却是近情情怯。
司泽军始终朝她伸着手,深情款款,“阿鸢,为了这一天,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跟我走吧。”
不远处的司野闻言这番话后心头陡然就一激灵。
冷不丁想起程斩说的那句了,他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是司泽军了。
有个念头很快闪过,司野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到了,可一时间不大会总结。
那边,司泽军一直在温柔劝说,要何鸢跟他走。
走过那片林海就是全新的世界。
司野看向那片林海,跟他梦里的林子不同,司泽军背后的那片林林笼罩在一片暗光里,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无边无际望不到头。深沉、压抑,让司野莫名地就联想到了冥界之路的业海,翻天盖地,呼啸而来的都是绝望。
所以,林海之后会是绚烂的未来吗?
许是何鸢也看出来了,所以才却步不前,就连她背后璀璨梦幻的花田也开始变得褪去华光。
司泽军看出何鸢畏惧的眼神,轻声说,“阿鸢别怕,有我在呢,来,把手给我。”
何鸢松动了,一步步靠近司泽军。
这一刻司野终于明白了,其实何鸢是爱司泽军的,只是两人阴差阳错有了不容跨越的身份,人世间的伦理道德、礼义廉耻让她不得不去敛藏心思,不敢去正视,甚至以死来逃避。
她不想让司家背负骂名,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沦为笑柄,不辜负所有人,唯独辜负自己。
所以眼下这一步她迈得十分难。
每朝前行进一步,就是要将束缚在她身上的重重枷锁褪掉一层,直到她成为真正的自己,成为只是何鸢的样子。
姜周始终是个煞风景的,或者说,浪漫过敏。
搁其他姑娘瞧见这幕可能早就被这份天理不容的感情感动得稀里哗啦了,可惜,姜周是头兽。所以她皱着眉头说,“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其实司野也这么觉得。
尤其是何鸢将自己的手即将交给司泽军的那一刻。
却在这时一道合虚骤然冲出,紧跟着幻化万丈光,瞬间焚烧了那片林海,而之前疾速而去的合虚生生穿过司泽军的印堂,何鸢吓得惊骇尖叫。
再看司泽军痛苦倒地,那道合虚就跟白管家所遭受的一样,将司泽军紧紧钳制。
周围一切都在坍塌,焚烧的林海、黯淡无光的花田,漫天的彩云和声声入耳的虫鸣鸟叫,都尽数退散。眼前的环境在迅速重组、呈现,最后又成了司家的老宅,还在主屋里。
回到了现实。
何鸢的那抹散魄还在惊恐尖叫,她在司泽军的世界里被合虚吓坏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合虚本就令她惊恐,又近在咫尺,甚至她都感觉到合虚的犀利和灼热。
司泽军趴在地上,合虚似长矛,从他的后脑直穿眉心,虽说没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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