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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本以为就脱离了牢笼。却没想到外面自由的天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般期盼。我住在皇城郊外的迦叶寺中,每日听着僧人们诵经礼佛,烦躁不安的心绪,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然后,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最冲动的决定,甚至丢下了我的天儿,只因为不想与皇甫逸云再有一丝牵连。
天儿几乎每日都会来迦叶寺探望,可是,我从来不见他,因为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要如何处理这段跨越百年的爱恋,我的白蛇哥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从此与他形同陌路。
我不见他,他便在我房门外守着,有时候给我将一些宫中发生的事情,比如他又和太傅学了哪些书,比如皇甫逸云又教了他什么剑法。天黑之后,他就会自动的离开,然后对我说,“娘亲,明天孩儿再来看你。”
每一次,他离开之后,我都打开房门,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回身。似乎几日不见,我的天儿又长高了一些,却变瘦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我在身边,他过的也许并不是很好。可是,这太子的气度、威严,却一日高涨过一日了。
或许,我真的太过狠心,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弃之不理,可是,天儿并不是甘于平庸的孩子,所以,他只有留在皇甫逸云的身边,才能实现他的理想与抱负。
每日我都会早早的睡下,最近不知为何,竟然十分的嗜睡。可是,每晚都睡的不算十分安稳,有时候甚至噩梦连连。半梦半醒间,似乎总有一双专注的目光守护在我身畔,时而唉声叹息。但当我醒来时,却又不见半个人影。屋内徒留下淡淡的龙涎香味道,这种气息,好熟悉。
一天晨起,皇城内突然传出了当当的丧钟声,整整持续了一日。我从一个小沙弥的耳中听说,是皇贵妃顾云萝在冷宫中自缢而亡,紧接着是惠妃杜莹莹被削去皇妃头衔,送出皇宫沦为官妓。
这一度成为了帝都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最多的话题,没有人知道这两位一度承蒙圣宠的妃子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竟沦为如此下场。只道是伴君如伴虎。
如此,我才明白,皇甫逸云他总算是给了我一个交代。
转眼间,离开皇宫已经有月余的时日了,这嗜睡的毛病没有半分好转,竟然越来越严重。我一般很少离开寺里,便拿了银子请小沙弥为我请了大夫,然后,大夫的话,无疑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我的腹中多了一个小生命。
本以为抛开了一切,便断掉了与那个男人的一切联系。而腹中的这个孩子,却紧紧的将我们再次相连,血脉相连。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苍在冥冥中的安排。
孩子在腹中一日日的长大,我每晚的睡眠越来越不好了。只怕是个不知安分的小东西,哪里有当初天儿的安稳啊。
辗转反侧至深夜,我也没有安然入睡,只是闭着眼睛在榻上假寐。然后,那段温柔的目光再次出现了。虽然我背对着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原来,这竟然不是梦。
他坐在了我的榻边,温柔的手掌覆在了我的手上,然后还是那声深沉的叹息。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让他那么无奈。心里竟柔软了下来。
“皇上何时开始也有梁上君子的嗜好了?”我淡淡的开口,然后转身迎上他的目光。
他开始是片刻的错愕,但转瞬便淡然了下来。对我温润一笑。“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好吵。”我娇嗔了一句。然后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他说罢,真的起身预离开。
而我竟然出乎意料的拉住了他,这个动作,连我自己都有几分意外。“那,那个我有点儿闷,陪我聊聊吧。”
他的眼中瞬间闪出喜色,然后得寸进尺的翻身躺在了我身侧。我白了白眼,就知道这个男人不能给他好脸色。
“兮儿想聊什么?”
“那个,皇甫逸云,如果你再有一个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只要是兮儿生的,什么都好。”皇甫逸云伸臂将我揽在了怀中。我别扭的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便任由着他了。
然后,我抬头,竟然看到他定睛的凝视着我,似乎意会出了什么。我忐忑的低下了头,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就能那么聪明呢。
“兮儿,告诉我,你是不是……”他的声音竟然有几分颤抖。
我没理会他,而是翻了个身,将背对着他。如此,也算作默认了。却没想到,他出乎意料的将我打横抱起。
“皇甫逸云,你又想干嘛?我很累了,你若是不想睡,就回你的皇宫。”我气恼的瞪着他。
“和我回宫!”他冷声的说着。
这个男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啊。我可没说过要原谅他,竟然还敢和我大小声的说话。“夫君,我好困,真的。”她发火的时候,我还是很识相的不与他一般见识。只好憋着气,撒起娇来。
他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然后又将我安稳的放在了床榻上,自己也躺了回去。只是拥着我,没再说其他。
那个阴冷的皇宫我是真的不想在回去,一边躺着一边盘算,明天要好好和这男人谈谈,看看能不能将天儿也接来和我同住。如此盘算着,竟然就睡着了,这一觉,在他怀中,出奇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