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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昆的额头滚烫，嘴唇失了血色。
“不要，阿莲。不要。”他低声说着些胡话，浓眉拧在了一起。
那只左手无助地伸展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阿莲，不要。阿莲。”
床塌的一侧，程启仁正将手中的汤勺慢慢挨近简昆的嘴唇，顺着他的唇角一滴滴地灌下去。
望着简昆虚弱的模样，程启仁又不免埋怨起自己。
他这个徒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容易妥协，反倒固执的让人心疼。
他就一直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简昆睁开了双眸，唤了他一句“师父”。
明朗的篝火照亮了寒冷的夜，他们并排坐在篝火堆旁。
今日程启仁破天荒的允许简昆饮酒。
点点的月光射照着昆子的侧脸。
他举起了墨霄的酒瓶便要和程启仁碰杯。
“师父，弟子不才。这一杯就当是给您赔礼了。”
还没等程启仁搭理，他便将瓶中的酒水一仰而下。
“你既已经决定好，为师就不再多言。此去艰险，我只愿你能活着回来。”
程启仁的声音有些发哑，霜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脸前，握着酒杯的手越发无力。
“活着？”简昆哑然失笑，继而有些醉意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坐在一旁的程启仁悠悠道：“我就没想要活着回来，此去怕要负了师父的意。”
程启仁的内心越发惶恐，无措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面色的愁意无法消减。
“简昆，听师父的话。不去了好不好？和师父一起守卫疆海，你若是不愿意，在这歇歇脚也好。”
简昆却木讷地摇了摇头，他挣开了程启仁的胳膊。
“对不起，师父。自我爱上她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栽培，如果有机会，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徒弟。”
一瓶烈酒下肚，他一抹嘴角的酒渍，面颊泛着几分苦笑。
卯时亁清宫，洪毅头顶皇冠，一旁在宫女正在为他捶腿。
洪毅则将小碟里的一块桂花糕填进了嘴里。
“朕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微臣已经将白竺下进了鲸后的药引。想必再过些时日，她变得又痴又傻。”
洪毅的眉宇一展，颇为满意，“不错。朕一定会亲手毁了她。朕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半响之后他拿起了毛笔，“传朕旨意，鲸后废为莲妃，立唐妃为后。”
午时长春宫中，慕容宛闷闷不乐地掀开了饭篮。
“这都是什么啊？御膳房是越来越过分了，每日都只有这么点素菜。”
宛儿一边摆放着饭碟，一边忿忿不平地白了饭桌一眼。
“好了，别抱怨了。”
孟莲手中捧着一卷经书，看也没看她一眼，“吃完了，早些休息吧。”
“娘娘。”孟莲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倒让宛儿着急。
“我们不可以再这般坐以待毙了。眼看着唐妃娘娘得圣上宠爱，长春宫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若你不想待在这里，可以选择离开，我不会强求。”
她的话语了无生气，似乎早已对这个世界没有了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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