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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子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昏昏沉沉中。
他将自己身上的夹袄一掀，干裂的嘴唇勉强一抖。
“快把夹袄披上，你这样该着凉了。”
钟离莫的神色中却夹杂着几分淡然。
“我没事，倒是你，总算醒过来了。你若是就这么躺下去，我就该成千古罪人了。”
戌时，清宁宫显得异常的冷清。
前几日宫中才遣走了一批下人，彼时更像个冷窖，竟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气。
“娘娘，我再去讨些炭火吧。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冻出病来了。”
慕容宛的面色很是担忧。
她着实不明白孟莲的好性子，也为娘娘感到憋屈。
“他们是想把我活活的逼死，可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
孟莲的神色中透过几分无法言说的凄苦。
与此同时，坤宁宫中，太后忽的将送到桌前的饭菜都打翻在地。
上等的佳肴就这么被掀翻，颇为狼狈地摊了一地。
“太后息怒，若是饭菜不合娘娘口味，奴婢吩咐御膳房再做就是。”
太后此举倒是把一直服侍在一旁的宫女吓了一跳，慌忙地跪地行礼。
“这群拜高踩地的东西。把御膳房的管事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他到了哀家面前还有什么可说的。”
片刻之后，王管事颤巍巍地来到了坤宁宫。
他似乎早就知道太后找自己做什么，因而身体有些无来由的发颤。
触到太后冷冷的眸光，心头咯噔一下，又不由得满脸堆笑。
“老奴给太后请安，不知太后今日找老奴来所谓何事？”
心里虽猜了个十之八九，他却有种明知故问的架势，双手有些心虚的发抖。
“公公近日看上去面色不错，想来应该没少克扣我鲸宫的银两。”鲸后自是话里有话。
只是一瞬间，王公公便吓得面色铁青，连忙奉承。
“老奴不敢，若是哪里失职还请太后直说，又何必为难老奴？”
“近日送与清宁宫的饭菜可还经过他人之手，还请公公如实招来。”
话已至此，王管事自是明白太后对莲妃失明的事情起了疑心。
因而小心翼翼地掩饰。
“莲妃娘娘宫中的菜品一向都是娘娘的贴身宫女亲自来取的，并未经过他人之手。”
当真是在宫里呆了多年的老太监，逢场作戏的本领倒让太后好生佩服。
“是吗？公公说话可要注意，不然御膳房的上百条人命……”
太后冰冷的语气让王公公额头一低，又赶忙改口。
“太后娘娘息怒，这一切都是鲸帝的旨意，小的们也不敢不为呀。”
“依你的话，是鲸帝致莲妃双目失明？”
“若是你今日所言传入了陛下的耳朵里，你说圣上会不会将你的满门抄斩？”
太后的语气很柔，却听得王公公两股颤颤。
“太后饶命，可这一切着实是圣上的旨意，太后又何必要让小人为难？”
“王公公，你进鲸宫多久了？按理来说，你也是宫中的老人。”
“莲妃是哀家的人，想必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用哀家教你。”
“是，老奴明白，定谨记太后娘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