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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安低了头,脑海闪过千头万绪。会是他吗?这怎么可能?“属下将此事告诉了公子。”朔安低声,并未有所隐瞒。
“痕儿?”秋公瑾微微迟疑,目光一沉,若有所思。
秋夜痕虽然不是他亲生但也是自己教养的。他对这个儿子并未深信,也瞒了他许多事情。
他的心腹和唯一信任的人也只有朔安罢了。但虽然他对这个儿子并不亲厚,但日后大事若成定也是少不了他的高官厚禄的。
“此事务必给我查清楚,事关我秋家军,若裘香雪是被萧绝掳去,你我的末日便是近了。”他压低了声音,但阴狠之气尤甚。
朔安也知此事事关重要马虎不得,忙应下。秋公瑾挥了挥手,遣朔安出去,然后坐在椅上平复着那烦躁的心绪。
他微微侧目,看着一旁的小机上摆着的一盘点心,那点心早已不新鲜了。是太子妃假孕被拆穿当日,太子让朔安送来的。
此事他已经调查过,糕点是菁华公主所做,至于何人指使他也是一清二楚。
“聂容泽,你既然执意与老夫为敌,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他沉声阴婺的眸子划过一抹戾色,旋即起身离去。
朔安从书房出来后,便朝着秋夜痕的院子走去,方走进里面就传出一阵轻若的咳嗽声。
秋夜痕推开了房门,有些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隐隐若现,他抬头就看见朔安站在他的院子里。
“怎么不进来?”秋夜痕凉凉的的声音问着,眉宇将清清淡淡一如往昔。
朔安移了移脚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秋夜痕朝着他走了过去,轻声道:“这府上有些闷,不如随我出去喝一杯如何?”
他轻柔的目光落去只是微微一撇,不带任何的情绪。
朔安点头,跟着秋夜痕一起出了相府。秋夜痕却是将他带到了悦心酒肆里,只是这里已经更名为望月酒楼第一分楼。
除去匾额变了,其它的一如从前,只是这里的菜色也如望月酒楼一般,因此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
这里是秋夜痕送给秋水漫的,虽然事后萧绝那个小气的男人给他送了一千两黄金。
但不管萧绝如何,这里都有他和秋水漫抹不去的记忆。只是他将这个地方送给秋水漫后便不曾见她来过,很多个夜里他都坐在二楼的房间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那条长长的大街。
大街的尽头通往殷王府,他多希望那个他一直朝思暮想的身影能从层层迷雾中朝着他走过来。
“公子。”朔安将秋夜痕有些微怔发神,轻唤了他一声。
秋夜痕回神,抬头看了眼那匾额,微微一笑双眸中却是带着无尽的温柔。“进去吧。”他走在前,直入了店内。
秋夜痕是这里的常客,那掌柜早已熟悉,楼上有一件雅间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就算他不来掌柜的也不会将别的客人带到这里。
朔安与秋夜痕一同进了那雅间,掌柜的立即去备了酒菜,秋夜痕内伤未愈还有些咳嗽,朔安忧心的问道:“你病成这样如何喝酒?”
秋夜痕微微摇头,温润的笑道:“无碍,若是不喝酒这伤好的更慢。”他端起一旁的茶壶率先为朔安斟上一杯。
朔安扶着杯子有些受宠若惊,他入相府已有五年,这五年里便只有秋夜痕是不将他当下人看的。
“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秋夜痕放下茶壶问起他来。
朔安握着杯子,在手心转了转,回道:“昨夜我奉命将裘香雪送到秋家军,可今早相爷收到消息,说裘香雪被人救走了。”
他没有询问,只是道出事情的始末来,他不知道该不该怀疑秋夜痕。
秋夜痕却没有接话,反而问了他一句:“朔安,你可有心上人?”
朔安愣了愣,脑海清晰的印刻出一张带着泪容的容颜来,她委婉惆怅,低眉哭泣的样子格外的清晰。
“朔安身份卑贱,不配有心上人。”他低头,心头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肩负的使命,他作为一个杀手刺客是不能有心的,何况是爱呢?
秋夜痕眉梢微微一动,轻撇了他一眼,端起桌上上好的青瓷茶盏轻抿了一口香茶,淡淡的香味从唇齿间漾开。
“人无贵贱,只是命不同罢了。朔安你不必妄自菲薄,为了父亲你已经尽心尽力,不必连自己的心一并舍弃。父亲是对你有恩,但还恩的方式有千百种,也不必非要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这话似劝解又似是安慰,让一旁的朔安微微诧异,又一阵失神。
“朔安注定就是这样的命运,无从改变。”他低着头,想起自己被秋公瑾救回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不在是属于他自己了。
秋夜痕低低的一声叹息,掌柜敲了敲门,将酒菜端了上来。两人停住了谈话,只是看着掌柜将酒菜一盘盘的摆上,撩人的菜香在房间内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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