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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外的大弟子寒雷惊“咦”了一声,秋娘子回首问道:“雷儿,你认识这叫化吗?他怎会是打从谷里出来的?”
寒雷征了二会方说:“师父,这小要饭的,就是青溪十八洞中擒获,如今囚在石屋里的小叫化子,他……他怎会脱困了呢?而且屋前还有七妹雪霓守着,难道七妹已被害了,为什么没听到信号?”
说到信炮,夜空中“嘭’的一声,天花飞坠,谷中众人皆显惊骇之容,秋娘子娇声叱道:“贱婢,你们倒是来了多少人,快说?”
玄衣女侠见小灵乞现身,就知吕良辕也已获救,如今见秋娘子这种惊骇状态,反格格地娇笑一说道:“现在你也会怕吗?我们只来两人,就能使你飞环谷鸡飞狗走,哪里还要人多……”
飕、飕、飕,夜空里又连遗飞下五条人影,两男三女,众人一到,俱都先向秋娘子行过礼,然后禀道:“谷后来了一少年,武功高绝,已将石屋中两囚徒救了,七妹在乱草中寻到,已被来人破去武功……”
秋娘子秀目喷火,“哼”的一声,止住来人发语,心中暗道:“霜儿往黑湖叩见仙子,一去数日,怎的仍未见有人到来,但愿她今夜能及时赶到才好。”随想起仍躺在地下的齐纪雁及二弟子雪雯,说道:“芬儿霏儿将你二姐抬回谷去……”随又从怀中掏出个玉石小瓶,递给寒雷道:“你把雁儿救醒,待我先把这贱婢废了再说。”
玄衣女侠站在那,见谷中人越来越多,但毫无畏怯之意,一见秋娘子摸出玉石瓶,嘴里复有吃小冰决那样的感觉。
秋娘子这一刻可是真火了,凭两个少年男女,竟闹得飞环谷不亦乐乎,这象话吗?遂娇喝一声:“贱婢,凭你也配!哼!接招吧!”
语音一歇,只见人影一闪,已疾快地扑了过来!
玄衣女侠事到临头,已不能再事闪让,右手骈指如战,骤点秋娘子手腕,左掌猛翻,硬往秋娘子肩头劈去。
秋娘子见黑纱蒙面少女,出手一招两式,勇猛快进,不但将自己一招化解得恰到好处,且还攻出一招,心中不禁一怔,娇啸一声,身形微侧,让过来势,趁对方招式欲变本变之际,墓地里跨步拧身,两手交叉递换,一连攻出五掌,真是狠厉无比。
玄衣女侠被这一轮掌指急功,也逼退了三五步,所幸她轻功过人,倏然冲天而起,堪堪避过秋娘子一招毒手,却也吓得鬓角见汗,凌空腰间暗运真力,豪地转折而下,一式”五阳开泰”玉掌手指屈张,直朝秋娘子迎头抓下。
这种凌空折转身形,在武林一流高手眼中,原不足为奇,但那凌空扑下,所引发厉风之声,却使秋娘暗地心惊。
转瞬间,就拆了五六十招,秋娘子在初攻时处于盛怒之下,还哥大注意,打到三四十招之后,她渐渐觉得,对方武功内力,都不在自己之下,不禁大为诧异,奋起功力,又变式攻也数招。
片刻后二人已拆了数百十回合,真正是半斤八两,难分仲伯。墓地,远远一声,龙吟长啸,四山回响,林木震颤。
二人闻声同时歇手纵跃当场,眨眼间从谷外飞进数条人影,落地时才看出,原来是两男两女,男的一老头一中年,女的一少妇一少女,从年龄看,四人都差这么一大节,就好象四代的人一样。
待身形一停,白须老头当中一站,瞟目四月一阵打量,眼光突然落在玄衣女侠和小灵乞身上。
此刻那两个女的已行近秋娘子,互相亲热,一个叫妹妹,一个叫师父,好象这边的事情,可以不必再管了。
忽地,白胡须老头施施然地抱拳行了一礼道:“姑娘莫不是数年来名噪大江南北的玄衣女侠吗?老儿车甘希。”
玄衣女侠一听老者报自己姓名,即知是甘肃一恶,人称陇外魔君,不禁心中一怔,答道:“原来是陇外神君车前辈,小女子失敬之处,尚祈原谅。小女子武林后学,哪敢当女侠之称,日后有幸,尚乞前辈不吝,多赐教益。”
陇外魔君车甘希听玄衣女侠称其神君,对其又似十分尊敬。心中一乐,扬扬得意地笑了数声,然后说道:“好说!好说!女侠也太客气了,只是不知女侠到此,所为何事,是否可对车某一说?”
玄衣女侠本对这魔君稍有忌惮,可是当她看到他那种狂妄之态,不禁秀眉微皱计上心头,说道:“小女子刚才事已然办妥,不说也罢!但是现在却想起了一件事,当然这事在神君前辈来说,实在太容易了,以神君前辈在今日江湖上的名望,真可说举手之劳,只不知神君前辈是否肯应允而已。”
左一句神君,右一句神君,叫得陇外魔君车甘希昏昏然,灵魂儿出了房,哈哈怪笑道:“姑娘家嘴真甜,凭你这些话,老头只要力所能及,不!我老头冲着你,今天你就说吧!我总会替你办到就是。”
他二人这一对话,魔君车甘希一而再的笑,众人已都围了拢来。
玄衣女侠见时机差不多了,遂娇笑说道:“车前辈,你真是这样慷慨吗?你没骗者我玩吧!”
老头哈哈一笑,说道:“我车某说一不二……”
玄衣女侠没待他说完观上抢着说道:“车前辈,这事轻易之极,小女子要的就是你颈上的脑袋。”
此语一出,围观众人无不大哗,纷纷抢前,意欲出手,无有不一下即将玄女侠于死地之势。
陇外魔君车某希一声暴喝,大袖连挥,将两旁抢前之人震得纷纷倒退,双目怒睁,两道冷雷般的刺人光芒,一眨一眨地凝视着玄在女侠,鼻子里恨恨的“哼”了一声,说道:“贱女,你也敢作要我老头子,你是嫌命长啦,三招之内,要不能使你血溅暴尸当地,车甘希从此江湖除名。”
玄衣女侠也知道这陇外魔君“尸骨魔功”厉害非凡,自己惠元玄功,功力尚浅,决不能与之对抗,连忙反手迅速从肩头撤下三星金剑,潜运玄功,遍达全身,谨慎万分地严密戒备着。
陇外魔君车某希一见立在女侠拔出三星金剑,不禁“啊”了一声,暗忖:“难道你会如此猖狂,目中无人,敢请你是雪山老尼姑的门人,这三星金剑,剑首星芒如旧,可是若然老尼姑在世,怕不已出百岁啦?臭丫头,别人见剑能让你三分,我陇外魔君车甘希成名较迟,但却未必怕它,今夜要不将你击毙当场,分尸八块,这口气,我老头子至死也吞它不下。”
陇外魔君想罢,立即默运“尸骨魔功”,准备一掌就使玄衣女侠丧命,可是正当他将“尸骨魔功”齐集双肩,手掌刚刚抬起,在这欲发未发之际,听得一声凄吼,人群中闪出一人影,飘身往二人身中一立,对陇外魔君抱拳行礼道:“老前辈请手下留情。”紧接着扭首苦涩又满含情意万分羞愧地盯着玄衣女侠这边说:“女侠决非老前辈对手,千万不可轻率迎战,最好能听大哥一言,上前赔……”
陇外魔君车甘希怪叫一声,喝道:“小子何人,敢是疯了不成。”
那随同来的少妇,此时上前道:“车前辈,这是我秋妹妹的儿子,名叫齐纪雁,车前辈你老多包涵。”
那少妇立即对齐纪雁喝道:“雁儿,你还不上前叩见,给车前辈赔个不是,车前辈武功盖世无双,只要车老前辈一高兴,传你三招二式,你就终身受用不尽了。“话讲了半天,依然未见齐纪雁有所动作,不由得盯着他脸瞧了两眼,这一瞧也不禁使她惊骇得跳了一下。
原来是齐纪雁痴呆呆的立在那,脸色倏然青白,瞬息百变,面部有非常痛苦的表情,象是多年隐伤,一旦被掀发,来得如此突然,使人事先无从防备。
少妇不知原委,但自小对他也十分喜爱,速忙跨前两步,摇着他的左肩道:“雁儿,你是怎么啦?”齐纪雁如从恶梦中警醒般的,面部依然流露着伤痛畏惧之情,凄惨惨地望着少妇说道:“春师伯,你方才是说师父她就是我亲生的母亲吗?”
少妇被称为春师伯的,当然就是桃花仙子的大弟子春娘子,她一听齐纪雁这么一问,忽的秀眉一扬,温怒地喝道:“雁儿,难道你现在刚刚知道吗?秋妹妹为你可伤透了脑筋啦!”
谁料,齐纪雁闻此言后,肝肠寸断,泪如雨下,较前伤痛更甚地一把拖着春娘子的衣襟,悲声说道:“然而雁儿的父亲是谁,他如今在什么地方呢?”说完,泪眼汪汪地注视着春娘子,万分痛苦的等待着答复。
这句话,倒把春娘子给问住了,一时之间竟然答不出话来,逼得只有两眼往场外秋娘子看去。
当她双眼触到秋娘子时,却见秋娘子泪流满面,浑身微抖,脸上神色眨眼千变,不由“呀”地叫了一声。
齐纪雁顺她目光看去,见师父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悲痛不胜地站在人群中,连忙纵身跪伏在地:“……妈!请原谅孩儿的不孝,可是孩儿必须知道父亲是谁?他现在哪里?,……”
齐纪雁虽跪在地下,也能感觉到母亲依然哽咽地哭泣着,久久未曾答话,遂就跪着的姿式,腰部用力一挺,移退半丈,仰首瞧着母亲道:“妈,孩儿已是堂堂六尺男子,意连生身之父是谁都不知道,还有何面目输生人间,就更谈不上追逐江湖了,倒不如一死,以谢母恩。”说完举手过预,满脸坚毅赴死之决心。
“雁儿!事到如今,我就对你说了吧!尔父齐雁,安徽庐州人氏,离此一去廿载,音讯全无……”
“妈,请恕孩儿不孝之罪!”说到此,恭敬地叩了几个头,立起身来接着道:“从今日起,孩儿要走遍万水千山,踏遍海角涯,我要找寻找亲生的父亲,……”话没说完,即欲纵身。
闪眼见师兄妹均欲对自已加以挽留般的,遂高声喝道:“齐纪雁之父,流浪在外二十年,未悉生死存亡,齐纪雁此次出访,乃是孝行,希望谁也不要对我劝说和阻拦,若有也手阻拦我的,就是阻止我的孝行,也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话声刚落,自己纵起身形。意欲就此落荒而去。
蓦闻一声“雁儿,大胆!”一阵奇猛厉风,将记纪雁凌空吹落,停身一看,也手截拦的敢情是春师伯,又觉万分踌躇,这该怎么办呢?
一声了亮激昂的长啸,破空传来,啸声劲厉,风云变色,全场各人无不大为震骇,神情均显得张惶。场中除陇个魔君车甘希稍稍镇静外,就只有玄衣女侠及小灵乞心中大喜,知道彭中轩已及时赶到了。
啸声一歇,山鸣谷应,久久不绝,忽地风声过处,场中玄衣女侠及小灵乞身旁,已多了一对少年男女,来的与玄衣女侠一见面,即喁喁细语,并还亲热万分地姐姐妹妹叫个不停。
这真把陇外魔君车某希这个魔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哇”的连声怪叫:“臭小子,你敢情就是新近出世的飞天玉龙吧!可也不能如此蔑视武林中人,没把老朽放在眼里……”
格格格的一声娇笑,“前辈,你是太自卑了,谁敢瞧不起你老人家,陇外魔君的‘尸骨魔功’天下闻名,谁敢说不怕,只是老人家,你必须自重,你自家不尊重自家的身份地位,别人又怎能尊重你呢?再说……”
一声怪叫,阻止了吕良辕继续往下说,吕良辕起先几句高帽子,戴得陇外魔君相当够意思,面子也十足,可是接下去就象是教训晚辈般的,几句话压得陇君车甘希,差点喘不过气来。
陇外魔君连连受愚弄,臭气得须发音立,暴跳如雷,有生以来,何曾受人如此当面奚落过,一怒喝,双掌平胸朝四人立身之处,猛然推出。
陇外魔君车甘希,见自己双掌推出后,风声虽劲,但对方谈笑依然,毫无动静,但那少年美男子,斜着跨前一步,将其余三人阻其身后,而掌风到至,就象空无一物,不觉骇然震惊忖道:“这小子什么变的,这又是哪一门子功夫,竟然将我千斤掌力化解得无影无踪?”
随暴声喝道:“臭小子,你到底是接招呀,你能自称飞天玉龙,总该有两下子,敢情你是冒牌货!”
彭中轩不卑不亢,脸含微笑道:“前辈你误会了,飞天玉龙是什么人?在下不得而知,在下有名有姓,又何必去冒人家的名号,只是前辈却有不当之处,出手相击,也未招呼一声,对一些后学晚辈,你老人家怎么说过得去呢?”
两句话,说得陇外魔君老脸透红,盖惭万分。正当此时,一声“雁儿!雁儿!”又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一边。
几条人影,纷纷窜上树梢,四下眺望,哪里还有齐纪雁的影子,秋娘子在气急痛心之余,竟然晕了过去。
原来齐纪雁在众人为啸声震慑之时,已悄悄退离现场,意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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