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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丈高的围墙,说起来简直有些吓人!
但,梅花一到这在岭南梅花峰,怎会来此,难道这一对年轻的男女,会是梅花一剑门下吗?
忽的想到,啊!很可能,而且江奇风三人也很可能投到这梅花宫去。
接着又听老农夫道:“我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是被梅花宫这好人骗去的,可是老三小牛,却是在五年前成亲后第三天,突然失踪。据有见到的人告诉我,他夫妇俩人是往九宫峰那方向去的。假如没有意外,怎会失踪,竟然尸骨无存?所以我想,这九宫峰里那一对男女,一定是对妖人。”
在这种情形之下,彭中轩快肝义胆,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不管,像这种危害人间的地方……
忽又听老农夫道:“相公问我那缕炊烟,其实那不是炊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一天到晚,终年累月,不停地冒着那股轻烟,似是吸引一些好奇的人奔去,或是别有什么原因。总之,这轻烟,昼夜不停已有三年之久。”
终于,彭中轩打的到九宫峰究有多远,老农夫说他们的脚程,得走两天。彭中轩一算如施展轻功,两三个时辰,就能到达,于是就在农夫家略作休息,午后再行出发。
午后,天又下起了细雨。彭中轩一想,带着吕良辕与薛莲英,有许多地方,究竟不便,而且天又不帮忙。可是。他又怕吕良辕不答应,不想他——说,吕良辕竟满回答应了。
她只盼中轩旱去旱回。她说。她要将衣服洗洗烤干,并要俏郎辛士为这老夫妇俩打点柴,弄点野味。总之,她知道彭中轩的能耐,她只盼着早日解决这件事,好继续追寻杀父母的真凶。
彭中轩万想不到吕良辕今日这等爽快,于是在老农夫家,借了件蓑衣,一顶斗笠,单身一人,认定方向,直往九宫峰纵去。
没有别人的拖累。彭中轩施展轻功,真是快如奔马,疾若流思,瞬息工夫,已翻过了两座山头。
彭中轩奔行中,忽见眼前人影一闪,赶忙在一颗大树后隐身一瞥,见是个二三四岁大的童子,身穿红衣,背着长剑,直往山中迅捷跃去,瞧他小小年纪,轻身功夫竟自不凡。
彭中轩立即放轻脚步,直追而去,但去势丝毫不缓,片刻间,相距已近,一看之下,红衣童子,半边脸全是蓝色,模样难看之极。
总走了两个时辰之久,那般轻烟越来越明显,彭中轩心想:果然不错,这蓝脸红衣童子,敢情真与梅花宫有关。
彭中轩随红衣童子,因他轻身功夫了得,直到上了九宫峰,来到峰顶黑色围墙前,红衣童子始终没有发觉。
彭中轩打量那黑色围墙,确有一朵朵的白色梅花,但却只有十四丈高,这在彭中轩真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即可一跃而入。
可是那红衣童子,如若也能无需借力,一跃而入,其屋中主人,武功内力可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此,忙向红衣童子看去,岂料,就眨眼工夫,红衣童子已然不知去向,彭中轩心中一怔,好家伙,原来另有暗道进入。
彭中轩来到方才红衣童子立身处,见四周怪石嶙峋,看不出一点名堂,只得放弃跟踪,另打主意。
他想,如今除了直接从围墙之外,似乎已无别路可选,于是,来到围墙边,立即一纵身,飞上墙头,为了怕显露痕迹,暂时不全身而上,只用手轻轻搭在墙头,准备偷偷向里窥视。
岂料他的手刚搭上墙头,墙外崎岖乱石中立即传出一声尖锐呼哨,哨声短促,但却连绵不断,“吱!吱!吱!”之声,骇人已极,似是一种警号。
彭中轩知道身形已败露,再无顾忌,一翻身立墙头,注目一看,里面又有一道围墙,全是红色,仍旧没有门户,可是,里面一墙围墙,较外面更高丈余,那缕青烟,就从红墙内发出的。
两墙相隔只有五丈余宽,彭中轩正待下跃,忌地闻见一股腥臭随着丝丝之声,扑鼻而来。
彭中轩心中一震,身子略缓,红墙底下立即现出一个个洞穴,洞穴中霎时钻出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毒蛇。啊!何止千计,只瞬息工夫,已遍布全场,万头钻出,将红墙团团围住。
彭中轩一看见毒蛇,就知全是毒蛇,心中不禁暗笑,这怎能伤得了我?见围墙相隔五丈余,遂毫不考虑,纵身就往红墙头跃去。
不想,脚尚未沾红墙头,忽觉数十点寒星,劲疾异常的,直朝他落脚处射来。彭中轩本有神功护体,不畏刀枪暗器,可是自从上次被火灼伤后,内力大受损伤,在提气纵身时,“毕元神功”已不能随意聚集。
为防万一起见,彭中轩只得先遗来势,猛然挥出一掌,击在墙头,借这一掌力,一个翻身,纵身落地。
蓦地又想到,墙下还有布遍毒蛇,回身又往地下猛出一掌,这一掌力道奇伟,竟将掌风所笼罩的毒蛇,全都打得血肉粉飞,而他也借这一掌之力,又回到黑色的墙头,
至此.彭中轩才想到入墙之不易,梅花宫之险恶,他就是连红墙是什么情景,都没看见。
然而,红墙内有戒备,但却毫无人声,彭中轩又不禁觉得红墙内主人,对手下之训练有素。
在一阵沉思后,彭中轩终于又再次提气纵身,往红色围墙纵去,不过这次,他手中多了一条玉龙鞭。
脚尚未落,又是一蓬劲疾的寒星,激射而来,彭中轩玉龙鞭在身前舞起,像布了一道黑墙似的,将数十点寒星,全部磕飞,然而这暗器,竟一蓬接一蓬,连绵不断的射来。
彭中轩心想,如不硬闯,绝难进入,于是,忙连起毕元神功护体,舞起玉龙鞭,一声龙吟长啸,往下直纵而落。
不想,身子刚离墙头,那一蓬蓬的暗器,全都无影无踪。至此彭中轩才知,那暗器,敢情是固定装设的。
倏的,一声怒喝传来。
“来人莫不是新近崛起江湖的飞天玉龙吗?”
彭中轩闻声一怔,道:“在下正是彭中轩!”说完,人已稳,横目一扫,里面竟像座大宫殿似的,建筑宠伟异常,那缕轻烟,却从殿后伸起。
这时,在变座庞伟的大殿门口,却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英俊,女的妖艳,两人相依相偎,显得亲热异常。
两人身旁前站一对青衣童子,也十分俊秀。
忽听那男的道:“飞天玉龙,我们隐居深山,与你河井不相犯,你闯我们梅花宫作甚?”
彭中轩见庞大的宫殿,只看见这么几个人,心中更奇。据传说,他里面人数甚众!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见问,遂道:“在下只是为了嗜奇,确实为了嗜奇,原因是贵宫里那缕轻烟,诚然够奇,不知烧些什么东西?”
那男的哈哈的一笑道:“飞天玉龙,你不是见不得人的,何必藏头露尾,据说,飞天乇龙天下美男子,我内人早就想见见,你又何必如此吝啬?”
飞天玉龙彭中轩道:“彭中轩何当天下美男子,实是丑陋难言,不堪入眼,况且还有难以告人的苦衷,请……啊!尚未请教,贵姓大名,怎样称呼?”
这时那娇艳的妇人,本是半依偎在男的身上,这时忽的站直身子,格格地一声娇笑,说道:“飞天玉龙,你虽然年轻,声名早巳震惊江湖,可也算成了名的人物,怎的如此不明事故?你既有隐衷,无法告人,何必又暗窥别人私隐,难道你不知,这是有违江湖道义的吗?”
彭中轩没想到,这位妇人词锋如此厉害,几句话,说得他哑口无言,禁不住前她多看两眼。见那妇人不但娇艳,且满脸邪气,两眼转来转去,灵活万分。
心想,这事要是坏,准是坏在这妇人身上,彭中轩自小聪明习钻,虽一时被问住,可是脑筋一转,立即就想通了,但听他道:“不错,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隐私,只是如若仅限私人的,而不有害于民的,当然别人无权干涉;如若有害于民,那么,谁都有权干涉。我们行侠仗义之人,所为者何?不就是打抱不平吗?
“今天,在下此来,就准备问你一句话,你们把附近的人抓到梅花官来,现在人都到哪里去了?你们要把他们怎么样?害得人家子散妻离,难道你问心无愧吗?你们究竟是干什么?”
妇人听完,格格一阵妖笑,道:“飞天玉龙,你管得事也太多了,好个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你是要看这里的人吗?来,你瞧!”
但见她随手一挥,立时从四面八方钻出一个个人来,总有三数十人之多,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箭在弦,刀出鞘,如临大敌般,对准彭中轩,大有妇人一声号令,众箭齐发。
彭中轩见这些人藏在一个固定地点,像是个阵式似的,他有一条玉龙鞭在手,任什么不怕,只听他道:“这些人都很年轻,我说的是多年前的那班人!”
妇人不再笑了,双眉微微一扬道:“你真想知道?”
彭中轩点点头道:“做事必须有始有终,何得半途而废!”
废宇音刚落,围墙外,又是一阵短促尖锐的哨声,彭中轩心中一紧,暗忖,难道吕良辕三人跟来了吗?
想未毕!妇人已笑道:“既然你要知道,就清跟我来吧!”
妇人说罢!向那男的一打手势,立即引前从殿侧绕到后面,彭中轩看她,长裙将脚掩盖了,可是也没见她怎么晃动,行动竟疾速异常,彭中轩心中暗笑,脚下微傲一点,追在妇人身后而去。
-—个高十七八丈的烟塔,塔下一个大火坑,这时正有两人在往里丢柴加火,这两人一股劲的往里丢,妇人与彭中轩来到二人身后,二人茫然不知。妇人拾起两块石头,往每人身上打一下,二人方始感觉,回头见是妇人,忙低头退身一旁。彭中轩心中奇道:妇人怎么不用言语招呼,难道这两个都是聋子吗?
可是,当他看到那两人往里丢的,竟不是木柴,而是人身上的骨骸,一时不禁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正在此时,又听数声短尖哨,破空传来,哨声较前更急,更尖,更短,更厉。妇人倏的通体一震,回身指着彭中轩道:“我们与你究有什么深仇大根,你竟然邀集这么多人与我们作对,我何铁女当真是好欺侮的吗?”
彭中轩本就感到馍跷,来得这么巧,今日竟接二连三的来人,而且,这最后一批,仿佛来了高人,致使哨卡发出这等急惊号。
彭中轩一看,原来就是方才那男的,名叫洪温海,这时见他上气不接下气,似是又惊又骇,狼狈不堪。
洪温海呵呵不响,两手居迅比着手势,像是学哑巴讲话一样,彭中轩一点也看不懂。
忽听何铁女叫道:“啊!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师父到了,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迟早总要让他知道!”
洪温海在一旁,简直连站着的力量都没有似的,一个身子就像发寒热病,抖个不停。何铁女摇头叹了口气道:“没出息,真没出息,旬你这样的人,真是无可药救了,去吧!去吧!我事留我来对付!我就不怕你师父!”
那洪温海经她一句话,就像得到了大赦般,一溜烟,直朝一栋矮屋纵去。
何铁女挥出一拳,将金童玉女阻住,秀眉一扬道:“啊!我道是谁?原来是玉女金童!”
二小被他一掌阻住,似乎知道厉害,不敢硬撞,一回身看到彭中轩,立即纵身到彭中轩身旁,叫道:“彭哥哥……彭……”
何铁女一声朗笑,道:“好呀!到这时还强辩吗?梅花宫真与你飞天玉龙,有杀父劫子之仇吗?你竟将梅花一剑的妖婆也请来了!”
彭中轩至此真有口难辩,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辩,有什么好辩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蓦地,一阵风过,何铁女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个脸上皱纹重叠,女发飘飘的老婆子,但却精神望际,腰干挺直,毫无半点龙钟老态。
老婆子一现身,何铁女不禁吃了一惊,她不知这老婆子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何以来得这等快迅。
老婆子嘿嘿一声冷笑道:“何铁女,凭你一点鬼蜮伎俩,就能吓得了我老婆子,再说,你这个贼丫头竟敢骂我老妖婆?”
原来老婆子敢情就是梅花一剑花娘娘,彭中轩看梅花娘娘一年不见,依然健旺如常,心甚喜。
忽听何铁女叫道:“骂你一声妖婆怎么样,你有种敢跟我到这回轮塔上去吗?我何铁女谁叫你有命上去没命下去!”
梅花娘娘冷冷哼了一声,道:“我可没有这么多工夫和休闲嗑牙,快给我把那畜生叫出来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别说只是这回轮塔,就是这九宫峰,我也全部给你打翻了。”
何铁女格格一笑道:“除非你先捣毁这回轮塔,要不,休想把洪温海叫出,他是你徒弟,但却是我的丈夫。”
梅花娘娘一声尖喝:“贱人,老婆子说话还允许你讨价还价,你敢情活腻了……”没说完。突地推出一拳。
这一拳,看似缓慢,但却有一胜寒涛狂风,疾袭而出。何铁女未及防备,要想避开,已自不及,只得双掌运气手推,硬接一拳。
但听“嘭”时一声,何铁女一个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被震飞出七八丈远去,谁想就在梅花娘娘冷笑声中,何铁女一声娇笑道:“妖婆,回头见吧!相信你们也逃不出我这梅花宫!”
声未落,只见她滴溜溜一旅身,已然不见。梅花娘娘恨恨的哼一声,回首面对彭中轩道:“徒儿不肖,倒叫小侠见笑了,听孙儿女说,小侠曾受灼伤,不知伤势如何?先夫在年轻时,亦曾遭火灼烧面部,蒙一高僧赐他药一包,至今仍留存有一半:真是灵验万分,老婆子今次携来,小侠不妨试一试。”
语至此,从怀中掏出一个紫玉瓶,递给彭中轩,道:“至于劣徒江奇风所干之事,老婆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竟敢为小事杀害吕姑娘一家,违背敞门规定,坏我梅花一剑的名头,我老婆子人未死,就敢为非作歹,如若一旦去世,那还得了……
“再说,洪温海乃是江奇风的师兄,二十年前艺满下山,一去渺无音汛,谁想会与这妖女在此建立什么梅花宫,危害人命,祭练什么回轮阴魂阵,这全都是一些下三流的害人法儿,万没想到还打起我老婆子的名号,起用梅花名义,直把我老婆子气死。
“如不是月前金儿玉儿打此经过,见过一个红衣孩儿,身背宝剑,故意寻搅打斗,看出那孩儿武功是出自我梅花门下,惊奇之余,遂假败与之好言定交,年岁相仿佛,当然易亲近,于是方始得原委。”
梅花娘娘说至此,叹一口气道:“今日顺路一探,果真是这畜生,他一见我,立即纵逃。金儿与玉儿,险为毒蛇所伤,是我一时气愤,短撒梅花针,将毒蛇杀死甚多,可是,就这微时耽搁,竟让这畜生藏起来了。”
紧摸着打量彭中轩两眼道:“小侠来此,是为……”
彭中轩见梅花娘娘说得十分激动,知道有她老人家在此,他就不便再插手管闲事了,遂道:“晚辈只是路经此地,见到这缕烟,嗜奇而来,别无他事……”
梅花娘娘说完一招手,领着金童玉女,直往矮屋冲去。矮屋内似另有隐秘出路,梅花维娘与金童玉女。只瞬息工夫,也已去得没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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