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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找到了够多的朋友来出席晚会。克拉拉和乔会来,只是他们先得找个人临时来照顾孩子,加上另外三个,这就是五个人了,还有办公室里的三位处女。她们一开始的时候还不肯爽快答应,她想一定是她邀请得迟了,她们不高兴。于是她想了个法子不由她们不上钩,她告诉她们事先没有向她们发出邀请,是因为她以为来客大多数是结了婚的人,结果她发现其中还有几位单身汉,因此能不能请她们赏光也一起来?她加上一句说,单身男子对全是夫妇俩参加的晚会会觉得无聊。这样一来就有了八个人了。随后她又想到了恩斯丽,请她一块儿去,想不到她竟然爽快的答应了,平时她对这样的晚会是没有兴趣的。
尽管玛丽安也想到了伦纳德-斯兰克,不过她想还是不请他为好。
她的问题解决了,这会儿可以梳妆打扮了。她费了好些劲才把同新衣服配套的紧身褡穿上,看来她并没有怎么瘦,最近她面条吃了不少。她原先并没有想要买紧身褡,但是卖衣服给她的女售货员(她自己紧身褡穿得好好的)坚持说她还是应该买一件,并且拿出一件型号合适胸前镶着缎子和蝴蝶结的给她。“亲爱的,您自然很苗条,并不真正需要它,不过您这件衣服腰身很紧,如果不穿的话人家一下就看出来了,那总是不大好,对吗?”她扬起了用眉笔描画的眉毛。照她的口气这到像是个有关风化的问题了。“对,那可不成,”她连忙说,“我还是买吧。”
等她把红连衣裙套到身上,她发现自己够不着后面的拉链。她敲了敲恩斯丽的房门。“请你帮我把拉链拉上,好吗?”她说。
恩斯丽身上穿着衬裙,她也在化妆,但是只画好了一只眼睛的眼线,眉毛还没有描,这使她的脸显得很不匀称。她替玛丽安拉上拉链,勾上了顶部的小勾子,然后她后退一步,仔细打量起她来。“这件衣服很漂亮,”她说,“你戴什么来配它呀?”
“配它?”
“对呀,这件衣服颜色很鲜艳,得配上一副厚重的好耳环或者其他首饰才压得住。你有没有合用的啊?”
“我也不知道,”玛丽安说。她跑回自己房间,捧来了一个装着一些耳环的抽屉,这些饰品都是她的亲戚送的,无非是一些各种式样的人造珍珠串啦,色彩柔和的贝壳啦,以及镶玻璃的金属花卉和可爱的小动物啦。
恩斯丽在其中挑了一会儿。“不行,”她以行家的口吻断然宣布说,“这些东西都不行,幸好我倒是有一副可以用。”说着她便在几个抽屉里东翻西找了一番,又把东西全倒在了梳妆台上,最后终于找出一对又大又重的金色耳环,她把它套到玛丽安耳朵上旋紧了螺丝。“这副好,”她说,“你笑一笑看。”
玛丽安勉强地笑了笑。
恩斯丽摇摇头。“你的头发倒是做得不错,”她说,“不过脸上可不行,看来还是我来替你化妆算了。你自己是弄不好的,你只是像平时那样随便画两下,结果呢,弄得像是个小孩穿着她妈妈的衣服化了妆玩儿。”
她把玛丽安接到了椅子上,椅子上已经堆积了好些穿过的衣服,都算不上干净了,然后在她脖子上围了条毛巾。“我先给你涂指甲,那要过一会儿才得干,”她说着便用指甲挫挫起来,“你咬指甲来着,对吗?”她又说。等指甲上涂好一层亮亮的米色指甲油之后,她便叫玛丽安小心地伸开手指等它干透。然后她就给玛丽安脸上化妆,她美容的工具和材料多得很,放满了整个梳妆台。
接下来那段时间,玛丽安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恩斯丽先是在她皮肤上涂了一些新奇的东西,接着又为她整治眼睛和眉毛。看到恩斯丽这么内行这么麻利地摆弄她的面孔,她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这使她想起私立学校演戏时那些做母亲的在后台为早熟的女儿化妆的事来,至于是不是会有细菌交叉感染,这想法只是飞快地在她心头问了闪。
最后恩斯丽用口红刷在她嘴唇上涂了好几层亮亮的唇膏。“行了,”她说,手上举着一面镜子让玛丽安照,“这样好多了,不过小心点,睫毛胶还没有全干。”
镜子里的那张面孔上眼影涂得像古埃及人那么浓,眼线又粗又黑,轮廓分明,玛丽安简直认不出那就是自己了。她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稍稍一动这张人工描画的面孔就会开裂或者脱皮。“谢谢你,”她狐疑不决地说。
“你笑一笑看,”恩斯丽说。
玛丽安笑了笑。
恩斯丽皱起眉头。“不是这样的,”她说,“你应该更加投入一些,眼皮要垂下来一点儿。”
玛丽安觉得困窘:她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她对着镜子试验着,看究竟调动脸上的哪些肌肉才能达到所需的效果,试了几下,眼皮总算垂了下来,不过还是有点像眯眼睛。这时,楼梯上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几秒钟后,房东太太喘着粗气来到了门道里。
玛丽安拉掉脖子上的毛巾站起身来。她这会儿刚把眼皮垂下,一时间倒没法回复原状睁开了好好地看人。在这种情况下,待人接物需要像平常那样采取一种讲求实际的礼貌态度,但她身穿这件红衣服,脸上又抹成这样,看来是没法做到的了。
房东太太看到玛丽安的这身打扮——露着胳膊,裙子也有点暴露,脸上又化着浓妆,不由呆了一呆,不过她其实是冲恩斯丽来的。恩斯丽呢,光脚穿着衬裙,棕红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只有一只眼睛上涂了眼影。
“杜斯小姐,”房东太太开口说,她仍然穿着招待客人时穿的衣裙,戴着珍珠项链,极力显得态度凛然,“我直到现在冷静下来才来跟您讲,我刚才太生气了。我不想闹得不愉快。我总是尽量避兔吵吵嚷嚷的搞得大家不愉快,不过这会儿我想您还是得搬出去了。”她根本谈不上冷静:她说话时声音颤抖。玛丽安注意到她紧紧捏着一条绣花手帕。“喝酒已经是够糟的了,我明白那些酒瓶子全是您的,我敢肯定麦卡宾小姐从来不喝酒,至少不乱喝”——她又朝玛丽安身上瞧了一眼,似乎信心不是那么坚定了,不过她没有改口——“自然,您把酒带进门时都小心翼翼地不让人看见。房里搞得乱七八糟的我不多管,我为人并不苛刻,就我来说,别人在自己房间里的事我不会多管。我完全清楚那个年轻人在这里过夜来着,你骗不了我,不过我还是装着不知道,第二天一早我还故意出门去了,免得大家尴尬。至少我女儿对此一无所知。不过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气愤地指责着,几乎嚷了起来,“把你那些喝得醉醺醺的不像样的朋友拖出来,闹得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对孩子作出这么个坏榜样…。
恩斯丽气呼呼地瞪着她,那只眼眶画得黑黑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么,”她把头发往后一甩,两只光脚岔得远远地站着,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我老是怀疑你假正经,这会儿我明白了。你是个资产阶级的骗子,你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信念,你一天到晚只是担心邻居会怎么说,这就是你那宝贵的名誉。哼,在我看那很不道德。我要告诉你,我就要生孩子了,我自然不想让孩子在你这个房子里长大,免得让他学得像你这样的不老实。你自己才是个坏榜样,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像你这样反对创造生命的力量。我巴不得搬出去呢,越快越好,我可不想让我宝宝出生前受到你恶劣的影响。”
房东太太的脸变得雪白。“嗅,”她有气无力地说,捏住了珍珠项链,“生孩子!哦,哦,哦!”她转过身,气得嘴里一叠声地直叫唤。一边跌跌撞撞地走下楼去。
“看来你得搬家了,”玛丽安说。她觉得很安心,这一新的麻烦局面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反正她明天就要回家,这会儿既然房东太太已经摊牌了,她简直弄不明白她平时怎么会这么怕她,要杀她的威风也真是太容易了。
“当然,”恩斯丽镇静地说,她又坐下来给另一只眼睛画眼线。
楼下门铃响了。
“一定是彼得,”玛丽安说,“这么快。”她没有想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同他先去准备一下,要是你能顺便搭车一块儿去多好,可惜我们大概是没法等了。”
“没关系,”恩斯丽说,她原本看不出什么眉毛,但在额头上画了几笔之后,一条修长美丽,弯曲得恰到好处的眉毛就出现了,“我等会儿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如果外面太冷,对胎儿不利的话,我会叫出租车的,反正又不很远。”
玛丽安走进厨房,她大衣还在那里呢。我真得吃点东西才好,她自言自语地说,空腹喝酒不好。她听见彼得上楼的脚步声,随手又拿出一个维生素丸,这种儿子是棕色的,椭圆形,两头尖尖的,像个硬壳的种子。不知道这里面的药粉究竟是用什么东西磨出来的,她一边吞下药丸,一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