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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上整天不问朝纲,您忧国忧民,又有何用?”
老参将无可奈何地说道。
此刻,皮廷相正坐在军帐里的地毯上,与三名心腹饮酒清谈,他穿着白色的单衫,手握着银蛊喝着,慢条斯理地说道:“张承荫这老东西,一心想升官发财,总想在皇上面前露一手,可惜呀,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今哪个人能敌得了努尔哈赤?”
“对!对!”
那个圆粗的胖子马上接着说道:“努尔哈赤命大心细,武艺超群,说不定,他就是第二个金太祖阿骨打!”
皮廷相哀叹了一声,酒气熏天地说道:“我不能让儿子当兵打仗,挨枪受累的都是咱这些扛枪骑马的,享清福的都是那些穿朝靴的!今天,想叫我白送死,办不到!”
说着,他身不由己地站起来,撩开帐慢,想透透风,散散心。
此刻,努尔哈赤也坐在自己的军帐里。
他正从众旗主,部将研究对策。
这两天因一直刮南风,到了白天风沙弥漫,叫人睁不开眼。
而恰恰明军偏居西南,八旗军位于东北。
努尔哈赤正为顶风打仗的事发愁。
忽然范文程想出一借风的妙计,他对努尔哈赤说道:“汗王,请莫发愁。当年诸葛亮能借东风我们就不能借吗?”
“怎么借法?”
图鲁什焦急地问道,随后给范文程倒了一碗葡萄酒,范文程喝罢,把碗还给图鲁什,反问道:“今天刮的什么风?”
“南风呀!”
“刮几天啦?”
“三天。”图鲁什焦急地欠起屁股道:“你这读书人斯文得叫人坐不住。”
范文程依然自若地双眼盯着图鲁什,说道:“老话说,北风不受南风欺。我看今晚风平浪静,预兆明天风向会变,北风回头之后,很快就会刮起东北风,而且风势会更大。”
努尔哈赤趁众将说说笑笑之际,步出军帐,仰望着钻出云层的圆月,以及月亮四周发白的光环。
蓦然想起“月晕而风”的俗谚,高兴地一拍大腿,转身回到帐内。
声音低沉而果断地说道:“明天吃过早饭,出兵迎敌!”
清晨,皮廷相吃过早饭。
坐在军帐门口的马鞍子上,背靠着帐篷,一边晒太阳,一边哼着小曲,似乎周围并非军营,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他抽完了一袋,刚装上第二袋烟。
忽然张承荫派来的传今兵急驰而至。
翻身下马道:“皮副将,张总兵传令,让您整军待命!”
“谁先迎敌?”
“当然是您率领的左翼大军喽!”
“那么右翼蒲世芳呢?”
“随您之后。”
传令兵说完又翻身上马,拨马而回。
皮廷相望着传令兵的背影,不满地说道:“哼!拿我当垫背的,他奶奶的休想!”
他烦躁地把脚往地下一掼,转身钻进帐篷,仰面朝天地躺在地毯上。
过了一会儿,卫士见副将不传令,就焦急地闯进帐内,说道:“副将大人,您赶快传令吧!若贻误了战机,张总兵不会饶过你的!”
皮廷相苦笑道:“我宁肯死在努尔哈赤的刀下,也不愿替他去卖命!”
此时,张承荫站在山顶,翘首遥望皮廷相的兵营按兵不动,心中十分焦急。
日至东南,忽然西北角方向烟尘四起。
他不禁一怔,随之惊叹道:“看来努酋要先发制人疗站在他身边的右翼参将蒲世芳,惶恐地说道:“努酋历来出兵神速!恐怕此战少妙,唉!皮廷相偃旗息鼓,是真想把咱们出卖了呀!““他有几个脑袋?”
张承荫愤然摸了一下剑柄,“再过半个时辰不到,我就下令轨首示众!”
说话间,忽然探马来报:“禀报总兵大人,努尔哈赤率军四万,正向吾营靠近!”
“唉呀,四对一!”
站在张承荫身后的老参将惊呼道:“我们只有兵马一万!兵力相差太悬殊喽!”
“好了!好了!”
张承荫满腹酸楚地说道:“现在大敌当前,不是怨天怨地的时候,蒲参将,赶快回去准备带兵下山吧!”
传令兵立刻传令各路兵马,击鼓出战。
号角声响彻山谷,明军列队下山,明军刚到山下。
突然卷起一阵旋风,为首的几面大旗连杆带旗,被卷到半空,接着尘烟四起,飞沙扑面,刹那间天昏地暗,一个个明军被狂风吹得头重脚轻,犹如醉汉。
两军越靠越近。
走在八旗军最前头的图鲁什,顺风出征,犹如离弦之箭,心中喜不自禁。
他眼见两军约离半里路光景,便翻身下马,命令兵立立刻将驮来的干草,辣椒堆成五堆,点起大火。
张承荫率领大军走到前头,他初见大火并不在意,暗想:“山下天地甚广又非赤壁连舟,几堆野火,又奈吾何?”
他眼见八旗军近在眼前,便身先士卒,冲了上去。
他刚抽出长剑,猛然一股浓烟热浪滚来,顿觉鼻酸眼辣,随之咳嗽不止,泪水倾注,不一会儿,明军阵列中,咳声迭起,喷嚏声声。
这时图鲁什抓住有利战机,挥着长刀,吼叫着冲向敌军,明军阵地顿时模尸遍野,惊马嘶鸣,黑压压的败军如同潮水,涌向峡谷。
张承荫站在乱军之中杀卒督战,图鲁什趁机从他右侧靠近。
当张承荫举着血淋淋的宝剑劈向自己军内的一个老兵时,图鲁什手起刀落,便结果了这个不可一世的明将的性命。
明军眼见总兵阵亡,一个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努尔哈赤率领八旗兵将,追杀四十余里,此战斩杀明军部将五十多人,俘获马匹九千,铠甲七千副,兵器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