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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接待场搞光临广宁。
黄昏时分,大宴完毕,杨镐回到驿馆,兴致勃勃地召见在辽东的心腹密谈。
李如柏马上向杨镐荐举了皮廷相,杨镐当即答应向皇上禀奏,提升皮副将为副总兵,协助李如柏镇守广宁。
皮廷相谢恩之后,马上献策道:“杨将军乃大明朝一大台柱,要想重振朝纲,必扬善惩恶,顺乎民心。这样才能使将军之威如同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万古流芳。”
杨镐满面笑容地说道:“皮副将所言过夷,不过,言其扬善惩恶一事不可小觑。只是吾多年未到关外,不知其事,望爱将略述一、二”
皮廷相趁步向前,坐待不语。
杨镐笑道:“皮副将,尽管直前,不必避讳。”
皮廷相沉吟了一下道:“禀报大人,古语道:见微而知者。辽东大军之所以阵阵败北,实乃是贪生怕死之辈的罪过,比如”
皮廷相警觉地朝门外瞥了一眼。
似有难言之隐,停顿了一下。
李如相见皮廷相有所顾忌。
就直言道:“说吧,里里外外没有外人。”
皮廷相凑近杨镐身边。
小声说道:“比如上次清河兵败,就是由于副将陈大通,和他的弟弟游击,陈大通临阵脱逃的结果。”
“真有其事?”
杨镐一拍檀香大椅扶手,反问道。
“末将敢拿脑袋担保!”
皮廷相身子一挺,肃然答道。
杨镐听了皮廷相的这番话,心里暗忖道:“这次出兵,国师命我必须消灭努酋,现在军中竟有此等之人,必须得将这类之人杀之,以正军威!”
于是他严肃地说道:“那好,等明天我去沈阳,定将他们斩首示众!”
三天后。
杨镐率亲兵赶赴沈阳。
沈阳筑城始于西汉,历经唐、辽、金、元、一再扩建。
此时已是关外军事重镇,交通要冲。到了明朝万历年间,沈阳中卫城已城廓威严,在方圆九里的城区。
商号栉比,民宅相依。
上时,久居沈阳的总兵贺世贤,听说杨镐赴沈。
连忙命城里总管在四座城门楼插起彩旗,沿街各家商呈挂起彩灯,以节目的气氛迎接辽东经略的到来。
这天,旭日东升,驾世遇亲率城内的副将,参将,游击,千总,百总等大小官员,迎出城外,亲自把杨镐接到总兵府。
当天,杨镐由城南保安门进城后,马未停蹄,人末下鞍,就令传令兵,马上向开原铁岭,辽阳,清河,山海关等卫传令,命各路总兵,将官火速来沈,三日内不到者,斩。
第三天一早,各卫总兵官,副将,参将相继到齐。
各路将官向杨镐请安之后。
杨镐当即在总兵府大厅宣布:“查清河城副将陈大通,游击陈大通在清河之战中,临阵逃脱。为严整军纪,当众斩首!”
言毕,抽出尚方宝剑,交给待官,说道:“在中心庙前斩首示众!今后凡不遵军令者,定斩不赦!”
陈大通道闯出队列,刚想喊冤,早被几员武卫绳捆索绑,押赴法场。
皮廷相站在法场西侧眼见陈大通人头落地,才转身回到驿馆。
处死二陈,杨镐本人并不觉得轻松,因为据他摸底,山海关只有三万兵马,广宁、开原、铁岭、辽阳各地加在一起,也不足六万。若以八、九万残兵老将去对付训练有素的六万八旗骑兵,谈容易?
想到这里,他不战自馁,上任多日,从不言如何出兵。
眼下,杨镐十分为难,进兵吧,那是以卵击石,不出兵吧,国师必会严惩自己,弄得晚年身败名裂。
所以,他以‘兵员不足,军饷亏空’为由,屡向朝内要兵要饷,施以缓兵之策。
上行必有下效,辽东各级将官,也趁增兵加饷之际,虚报兵员,多领军饷。
到了月底,各地征调兵员名册,共达四十七万人之多,而实际不到十万。
这天,杨镐第四次接到皇上命他出兵的圣旨,他不得不召集各路大军将领,决定兵分四路进攻;左翼中路由山海关总兵杜松统兵三万,从沈阳出抚顺关;左翼北路由开原总兵双林会同叶赫兵共一万五千人从开原出三岔口;右翼中路由广宁总兵李如柏,沈阳总兵贺世贤指挥,率军二万五千人,由清河出鸦鹘关;右翼南路由辽阳总兵刘大刀指挥,率兵二万,从宽甸出佟甲江。
四路大军约定于建州东达二道关会齐,然后围攻赫图阿拉。
总师杨镐坐镇沈阳,指挥号称四十七万大军的兵马,誓师已毕,各路兵马开始整军备粮,待命出发,杨镐统帅四十七万大军进去赫阿拉的消息,如同闪电,传遍辽东。
此时,努尔哈赤正带领一万五千夫役民工,在浑河与苏子河义叉的湾,修筑萨尔雅新城,休养士卒,以防明军突然袭击。
这天清晨,努尔哈赤正站在新城西南角的角楼,朝远处眺望。
忽然飞来一匹战马,弄得大道上烟尘四起。
不一会儿,那骑士进城,跑上城墙,向努尔哈赤禀报:“汗王,不好了,明军晚举着火把,要来攻打我们山城了!”
“来人多少?谁是帅将?”
探马摇头不知,努尔哈赤连忙走下城楼。
回到大殿,召集八旗将领,火速议事。
众旗主坐定之后,忽然又有探马来报:“禀报汗王,明军四十七万,兵分四路,已于昨晚出兵!”
“好家伙,八对一!”
何和里听罢,面带惊色地说道:“我军仅有六万,想差如此悬殊,汗王您可要当机立断哟!”
“不必听那一套!”
安费扬古听后,站起来说道:“朝廷军饷匮乏,上哪去征那么多兵?”
那探马又回道:“四十七万,就是四十七万,是我亲耳听到的。”
“何处所听?”
努尔哈赤关切地追问道。
“我从大舅哥那儿听说的,他在明军中做事儿,昨晚我听说后,走出来,就看见明军举着火把,傍黑天从抚顺关出发,光火把就摆了好几里!”
“那叫外强中干!”
安费扬古笑道:“如果明军真正地兵强马壮,何必晚上行军,白天打仗?”
何和里听了稳不住神了,他气得一拍椅扶手,说道:“哎哟,老弟,这回可不是跟尼堪外兰打仗!大明朝已坐殿二百多年,拿大屁股碰你一家伙,也够呛哟!”
努尔哈赤听罢,拍案而起,厉声喝斥道:“不要危言耸听!眼下探察不实,还不好妄断!”
大敌当前,汗王动怒,一时殿内默然无声。
正当努尔哈赤犹豫不决之时,忽然门口的卫士进殿来报:“汗王,有个汉人远道而来,要您亲见。”
努尔哈赤赶忙进入侧殿,等待来者。
他刚坐下,忽然一个中年汉子,身着明服,叩首来见。
努尔哈赤说道:“免礼平身!”
来者抬头站起。
努尔哈赤打量着眼前这个汉人。
只见他的脸型、眉宇、鼻梁,觉得十分眼熟。
然而,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摆脱头脑中的种种疑虑,随之问道:“你见我有何事?”
“向您报告军情。”
接着那汉子禀报道:“汗王,据我得知,明军从前天开始,已兵分四路,分别从沈阳,清河,开原,宽甸出发,围攻您的都城!”
努尔哈赤盘问了一番,来人—一对答如流。
努尔哈赤猛然又问道:“是谁派你来报告如此重要军情的?”
“这个恕在下难以奉告!”随即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