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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五霸七雄’,大概统统完蛋……”
柳延昭不等她往下再说,便自截断萧克英的话头笑道:“萧大妹不要把我捧得高上云端踹下泥沼,我来‘百丈坪’,志在观光,不在争雄,最低限度总不会争夺你的‘妙姹霸天’……”
萧克英嫣然一笑,这时目光才转向孟赞焦良二人身上望去,不禁又为焦良比她高大得多的金刚雄躯一震!
柳延昭乘机为焦孟二人引见,剑眉微轩,含笑说道:“二弟、三弟,见个礼儿,这位就是当代武林的女中豪杰,‘妙姹金刚’萧大寨主……”
又向萧克英笑道:“萧大妹,这是我金兰结义的二弟孟赞,三弟焦良……”萧克英一面与孟赞焦良互相见礼,一面向侍应小童说道:“快去关照厨下,撤换最上等的菜肴并准备十斤‘金刚倒’,柳爷是盖代英雄,自有罕世酒量,这位焦三爷,又具如此雄躯,十斤之数还不知道够不够他们喝呢?……”侍应小童才一转身,萧克英又想起一事,含笑叫道:“你们粗手粗脚,只能侍应一般客人,赶快叫我身边的小英小玉,侍候贵客……”杉蜒昭笑道:“萧大妹,你不要把这样把我待若上宾好么?倘若过份客气,那我便……”萧克英摇头微笑,一面肃客就坐,一面接口说道:“柳爷,我不是对你特别客气,而是藏有私心……”柳延昭听了这“藏有私心”四字,方觉气怔,萧克英又复笑道:“我叫小英小玉来此侍候柳爷那是她们天大造化,只要柳爷高兴,随意传授上个一招半式,她们便毕生受用不尽……”柳延昭失笑道:“我说萧大妹怎么今天对我特别客气,原来是想为你那两名爱婢,敲我一点竹杠!”萧克英嫣然道:“柳爷,少时你菜可多吃,酒却少饮,那‘金刚倒’的后劲之强,委实……”柳延昭目光微注孟选,剑眉双轩,接口笑道:“萧大妹放心,我和焦三弟,只是领略风味,浅尝便止,孟二弟才是豪量的杜康知音,那十斤‘金刚倒’,是他一人要的!”萧克英多半都是面对柳延照发话,偶然几次眼角流波,都是飘往那位比她还要高出一头,坐在椅上便如半截黑塔的小小子焦良,如今听了柳爷延昭所说十斤“金刚倒”全是孟赞一人想喝之语,才把头一低,以诧然目光盯在大小子孟赞脸上,正色说道:“孟爷,不是我舍不得酒,而是‘金刚倒’的劲头太凶……”
孟赞笑道:“萧寨主放心,我懂得适可而止,不会喝得烂醉!”
萧克英道:“平常时日,孟爷便在我寨中醉卧三日,又有何妨?但明日要与天下群豪,逞雄争霸,喝多了酒,纵令不醉,对功力也有影响,尤其那‘金刚倒’香味太醇,好酒之人,入口每难自制,孟赞千万记住,若是你一人独饮,有三斤酒儿,应已足够,萧克英直到今日,还没有见过两斤不倒的铁金刚呢!”
孟赞自恃酒量,口中虽是唯唯称是,心中却颇为不服,决定少时定把十斤酒儿,一齐喝光,让这位“妙姹金刚”,见识见识!
少时,首先换上了极名贵的精致酒菜,跟着香风闪处,两名十六、七岁,一着红衣,一着白衣的绝美少女,抢步走进宾馆,红衣少女手中还提了一只形式古雅的陶质酒坛。
萧克英伸手指着柳延昭,向那两名少女,含笑地叫道:“小英,小玉,先见过柳爷,柳爷就是上次在‘芒凉山’中,赤手空拳,独斩八寇四大凶,帮过我大忙,也等于是救过我性命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
两名少女,面露钦佩之色,一齐裣衽拜倒!
萧克英又指着孟选焦良笑道:“这是柳爷的金兰义弟,小个子的是孟二爷,大个子的是焦三爷……”
小英小玉行礼参见之际,四道聪明伶俐的目光,少不得又在小小子焦良的雄健虎躯以上,多盯几眼!
萧克英等她们行完了礼,方对柳延昭等,含笑说道:“这两个丫头,倒还聪明,穿红的叫小英,而穿白叫小玉,只可惜未遇名家指点,只是随我学了一些笨拙把式……”
语音顿处,偏过头儿,向那红放少女小英,笑声说道:“小英,开坛献客,孟二爷是海量,替他换只大一点的杯儿。”
小英似乎极少遇见喝“金刚倒”要用大杯之人,闻言神情略怔,但仍恭身遵命,在袍柜中,寻了只中号酒杯,向孟赞双手奉上。
小玉则动手打开了坛口泥封,立有一股极为浓冽诱人的奇异酒香,弥漫在这间并不太大的宾馆之内。
孟赞“呀”了一声,目闪神光,向萧克英含笑说道:“萧寨主……”
三字才出,便被萧克英伸手拦住摇头笑道:“孟爷,别叫我萧寨主,应该跟着柳爷,叫我萧大妹,我以后也沾点光儿,对你们三位,改称柳大哥、孟二哥,和焦三哥了!”
孟赞目光微侧,见柳延照含笑点头,遂立即改口笑道:“萧大妹酿得好酒,我喝过三十年的窖藏‘茅台’,香味还没有这‘金刚倒’来得浓冽!”
萧克英道:“酒不是我自己酿的,我寨中有位酿酒师傅,据他自诩,是此道之中的当世第一高手……”
柳延昭道:“这位酿酒名师是谁?此道最难得的,便是经验火候,以及取材酌量的恰到好处,故而他既有此造诣,年龄方面便决不在小。”
萧克英颔首道:“柳大哥猜得对了,这位酿酒师傅,是个白发道人,从来不告人名姓,并因长年均在醉乡,遂自号‘酡醉道士’。”
柳延昭目注孟赞、焦良,扬眉笑道:“二弟,三弟,世上的巧事真多,既有从不示人法号的‘邋遢和尚’,又有从不告人姓名的‘酡醉道士’……”
萧克英立即便问道:“谁是‘邋遢和尚’?”
柳延昭笑道:“是位世外高人,也是我孟二弟焦三弟的授业恩师,故而那位擅于酿酒的‘酡醉道士’,可能也是位假借杜康,高蹈自隐的异人奇客,大妹千万不可对他怠慢才是!”
萧克英连连点头,嫣然笑道:“有此可能,因为这‘酡醉道士’,时常会在醉言醉语中,微露玄机,十分奥妙,好在我对她颇为尊敬,一向称为‘师傅’……”
柳延昭接口道:“萧大妹有此名师,酒量方面,定也惊人的了!”
萧克英摇头笑道:“我爱喝几杯,量地不宏,对这‘金刚倒’,最多能喝一斤,超过则不胜酒力!”
说至此处,一双妩媚大眼之中,已闪射出惊异的神色!
原来就在她与柳延昭说话之间,孟赞已接连饮干了四杯酒儿。
虽然,小英顾虑酒性太烈,未用巨觥,只替孟赞造了支中号杯儿,但杯中若是斟满,也足容六两美酒。
换句话说,就这数语光阴,孟赞已把萧克英难禁一斤酒力的“金刚倒”,喝了斤半人腹。
柳延昭见那酒儿,斟在杯中,业已高出杯口分许,犹未外溢,遂举起酒杯来,尝了一口,笑笑道:“不单酒好,连水质也好……”
萧克英笑道:“柳大哥真是行家,‘酡醉师傅’便为了爱这‘紫云峰’的泉水,适于酿酒,才不忍离去,否则,凭前两任寨主,和我的一些薄面,那里留得住这等方外奇客?
……”
萧克英说话至此,孟赞又是口到酒干的三杯下肚。
连站在桌边,替他斟酒的俏婢小英,都有点看得傻了。
柳延昭剑眉微蹙,目光凝注孟赞,含笑叫道:“二弟,你是不是一路馋过头了?如此烈酒,怎么这样喝法?”
孟赞又是一杯倾尽,轩眉笑道:“好酒,好酒,人世间最最可贵之事,便一是知音难得,二是好酒难逢,大哥请容我干上十杯,过过酒瘾,然后再陪你和萧大妹浅斟低酌如何?”
语音才落,第九杯“金刚倒”,又已见了底儿!
柳延昭轩眉笑道:“好,小英,再替孟二爷斟上第十杯……”
孟赞饮完这杯,起身向萧克英一抱以拳,怪笑说道:“萧大妹,多谢,多谢,我孟赞自出娘胎以来,第一次喝得如此痛快,这份恩情,太以令人感激,今后,萧大妹任何差遣,汤火不辞,甚至于连你的终身大事,都包在我的身上!”
说到末后两语,目光扫及恰好坐在萧克英身边的小小子焦良身上,引得小英小玉二婢,掩唇娇笑,连那位一向洒脱的“妙姹金刚”萧大寨主,也有两片红霞,飞上玉颊!
柳延昭亦发出会心微笑,只有浑金璞玉般的小小子焦良,尚茫无所觉,只顾大嚼罗列满席的精美菜肴。
柳延昭生恐羞了萧克英,遂岔开话头向她笑道:“萧大妹,孟二弟的十杯已足,我们暂时按下酒儿,应该谈谈人了。”
萧克英脸上又是烘的一热,红霞益添,嗫嚅问道:“谈……谈什么人?……”
柳延照知她会错了意,微微一笑,扬眉说道:“当然是问问萧大妹,这次参与大会,争夺‘五大霸天’荣号的,有些什么人物?”
萧克英听柳延昭问起此事,立即秀眉微蹙,正色答道:“这次来的意外人物多呢,又均异常扎手,若不是有柳大哥赶来为我壮胆把场,小妹说不定会弄得丢人现眼!”
柳延昭诧道:“萧大妹何出此言?”
萧克英道:“这次大会的起因,便是有二三好事友人,认为当世武林中,既有‘七雄’,应该再添‘五霸’,想为我争取一个江湖公认的‘妙姹霸天’……”
延昭笑道:“其实这项荣号,无须争夺,萧大妹应该是实至名归……”
萧克英饮了一口酒儿,放下酒,杯,截断柳延昭的话头说道:“柳大哥,这回你料错了,至少已有三位武林英雄,想争夺这‘妙姹霸天’四字!”
柳延昭“哦”了一声,又举杯微啜了一口“金刚倒”,目注萧克英道:“萧大妹说来听听,谁是你的争夺‘霸天’的对手?”
萧克英道:“柳大哥知不知道在湖南湖北一带,有个‘云梦世家’?”柳延昭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云梦世家’的掌门家主,便是‘七雄’中的‘银枪之雄’楚仲胥嘛。”
萧克英点头道:“对,楚仲胥的妹子楚仲琳,人称‘女温候’,善使两柄短短银戟,她便对‘妙姹霸天’荣号,颇有兴趣,已然到了‘百丈坪’,住入宾馆。”柳延照笑了一笑道:“萧大妹的一身功力,较之‘银枪之雄’楚仲胥,也不会多让,何况他妹子‘女温侯,楚仲琳呢,第二位对手是谁?”萧克英道:“桐柏山飞鹰堡的堡主,‘黄衣罗刹’罗艳秋……”
柳延昭微觉动容道:“这到是名劲敌,但‘黄衣罗刹’罗艳秋早年心狠手辣,凶名久满江湖,但如今已是花甲许人,难道竟仍有争名之欲?”一声“黄衣罗刹”,和一句“花甲许人”,使孟赞、焦良二人,想起了“断魂坡”前,所受的“泼酒飞鸡”之辱!小小子焦良虽然食量过人,但这一阵埋头大嚼之后,也已过足馋瘾,闻言以下,抬起头来,从如铃大眼内,射出了炯炯神光,向萧克英问道:“萧大姊,你所说的‘黄衣罗刹’罗艳秋,是不是用一根看去当沉重的凤头铁拐,作为兵刃?”说也奇怪,萧克英是女中豪杰,对任何人都倜傥萧洒,侃侃陈言,但对于焦良,却未语脸先红地,略一扭怩,方始答道:“罗艳秋年轻时用‘仙人杖’,年老后方筹了一根九九八十一斤的精钢风头铁拐,也改称罗三娘,焦三哥会过她么?”焦良向柳延昭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几乎把你打下‘排云壁’去的半只烧鸡?”柳延昭已听孟赞、焦良说过此事,遂“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她,想不到罗艳秋业已改称黑三娘,上了年纪之后,仍这般刻薄冷酷……”
萧克英问起情由,柳延昭说明经过,孟赞并在一旁笑道:“这位‘黄衣罗刹’,不单泼去余酒丢掉烧鸡,脸上神情,与目内寒光,更是冷酷刻薄已极,小小子被她气得立即落泪,誓称必雪此辱,如今既知她来历身份,应该有机会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却悄悄在桌下踢了焦良一脚!
焦良有时聪明绝顶,有时却如璞玉浑金,傻得可爱,他虽不明孟赞为何暗暗踢了自己一脚,却自动自地,向柳延昭说道:“大哥,我有办法让那‘黄衣罗刹’罗三娘,不向萧大妹争夺‘妙姹金刚’荣号!”
柳延昭笑道:“三弟有何妙计?”
焦良不答柳延昭所问,却向萧克英抱拳笑道:“萧大妹,在我尚未说出办法之前,必须先向你告借一件宝贵东西!”萧克英道:“是什么宝贵东西?只要我寨中现有,焦三哥可以随意取用。”焦良笑道:“是两个字,就是萧大妹美号‘妙姹金刚’中的‘金刚’两字。”柳延照触动灵机,“咦”了一声,接口含笑说道:“三弟何必再求?萧大妹适才不已允许,只要是她所有,你可以随意取用么?何况只是两个字儿,许字,许字,一定许字!”这“许字”二字,语涉双关,听得萧克英玉额益酡,孟赞与小英、小玉均面带会心微笑。只有从来不会涉及情场的小小子焦良,仍独无所觉,神采飞扬地,轩眉笑道:“明日我和在小子先行出阵,声明要夺‘金刚霸天’,并指名邀约八九十斤凤头铁拐作为兵刃的‘黄衣罗刹’罗三娘,作为第一阵的争夺对手!”萧克英此间闻言一惊,颇为关切地,目注焦良,正色说道:“焦三哥,那‘黄衣罗刹’,名非幸致,艺业极高,尤其那根重达八十一斤的风头钢拐,力能开山劈石,变化甚多,焦三哥似乎空身前来,未带惯用兵刃,倘若临时取我寨中所备的鞭槊锤棍,或独脚铜剑等物,能趁手么?”女也因焦良身高边边有七尺四五,宛如巨灵,遂以为他平常所用的定是鞭槊锤棍,或独脚铜剑等重型兵刃。焦良笑道:“萧大妹不必替我担心,我已带来一件最奇妙的兵刃!”
萧克英认定焦良决不会用甚软剑、软鞭、连环索、点穴镢等小巧兵刃,故而目光不看焦良身上而在屋中四下扫视。柳延昭笑道:“萧大妹不用找了,我焦三弟的得意兵刃,就坐在你的对面,他已连干了十大杯‘金刚倒’,还假装还不大过瘾呢?……”这样一说,萧克英自然目注孟赞,一双大眼中,流露出惊疑意;孟赞只顾笑嘻嘻地,品尝美酒佳肴,根本不加理会。
柳延昭含笑道:“萧大妹,我孟二弟与焦三弟所炼功力,自成一家,别具威力,他们是互以对方身躯,作为兵刃,招式更十分有趣,叫做‘焦不离孟’,和‘孟不离焦’!”萧克英嫣然一笑道:“互以对方身躯,作为兵刃之举,真是闻所未闻的江湖奇事……”话方至此,双眉忽蹙,向正在不停举杯的孟赞问道:“孟二哥,罗三娘的‘凤头铁拐’,是百炼精铜所练,你却是血肉之躯……”柳延昭笑道:“萧大妹,我二弟三弟均有极上乘的‘混元金刚气’护身,让他们打个头阵也好,‘黄衣罗刹’罗三娘若败在那招奇绝妙绝的‘焦不离孟’之下,必然贻笑当场,那里还有脸面,再和你争夺‘妙姹霸天’,你便少了一名劲敌!”萧克英苦笑道:“那‘女温侯’楚仲琳,我自己可以应付,‘黄衣罗刹’罗三娘又有孟二哥焦三哥的美意豪情,代为打发,但不有第三位对手,也是最厉害的一位对手,她若明日赶到,只怕‘妙姹霸天’,非她莫属!”柳延昭知晓萧克英心高气傲,素来不大服人,如今听她把这第三位对手,形容得那等厉害,不禁急急问道:“这位对手是谁?”萧克英笑道:“秦文玉!”
虽然只有区区“秦文玉”三字,着实把柳延昭听得一惊,他目中电闪神光,双眉微蹙问道:“‘秦文玉’?是不是那个被江湖人物形容她功参造化,胸罗万万,业已名列‘七雄’的‘巾帼之雄’?”萧克英点头道:“正是她,我虽未会过秦文玉,但从所闯江湖中的种种传说,加以推断,已知必非其敌!”柳延昭道:“秦文玉既属高人,不应贪得无厌,她已名列‘七雄’,何必还要来争夺‘五霸’之位作甚?”萧克英道:“我起初也有柳大哥这种想法,但一转念间,又觉得可能秦文玉认为‘妙姹霸天’名号,与她‘巾帼之雄’有了冲突,遂传出她要来与会之语。”柳延昭端起怀儿,饮了一口“金刚倒”,突然说道:“我对秦文玉闻名已久,惜无较量机会,她若不来,我不出手,她若真要想‘雄’、‘霸’兼得,我便有明日会上,斗一斗她!”
萧克英深知柳延昭一身绝学,冠冕当今,闻言方自一喜,孟赞却以微有两三分酒意的.目光,看着柳延昭道:“大哥,你怎样斗秦文玉呢?是争她的‘巾帼之雄’?还是夺她的‘妙姹霸天’?”
一句话儿,把柳延昭与萧克英二人,双双问住!
因为不论是“由帼之雄”或是“妙姹霸天”,参与争夺之人,均应为红粉英豪,不能是须眉男子汉的。
就在柳延昭被问得发怔之际,焦良怪笑说道:“大哥,大小子既然这样说法,他必是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柳延昭闻得焦良之言,目注孟赞,含笑问道:“二弟,江湖传言,‘巾帼之雄’秦文玉,目空一切,心雄万丈,一身功夫,也委实罕绝无俦,你是否有甚让她自愿和我相斗的锦囊妙计?”孟赞的酒量确实惊人,一仰脖子,又是半大杯“金刚倒”下喉,双眉微扬,笑声说道:“大哥如今秦文玉只是据闻要来,人并未到,明日她若不来,自然万事皆休,倘她果然与会,并欲与萧大妹互争妙姹魁首,则我和三弟只消拥护大哥,充任‘文武霸天’,则这四字尊号,既极响亮,又不限男女,必将转移秦文玉的注意力,会主动要和你一分上下的!”萧克英抚掌赞道:“好这‘文武霸天’四字,委实既极响亮,又极妩媚,当代武林中,除了柳大哥’这等允文允武的大侠士、大英雄,有谁当得?依我之见,不论秦文玉来或不来?都应该在明日大会之上,为柳大哥争取这桩荣号。”
柳延昭笑道:“萧大妹,你千万不要胡闹,我这次只凑热闹,全无名心……”
话方至此,突有一名壮汉,抢步人室,向萧克英恭身禀道:“启禀寨主,北六省绿林道总瓢把子‘九爪鹰王’戚九渊,前来与会,并因寨主未曾相迎,已有不悦神色……”
萧克英皱眉道:“‘百丈坪’虽称山寨,其实从未作过绿林勾当,根本与黑道群豪,不相隶属的,‘九爪鹰王’戚九渊,却摆他总瓢把子的什么谱儿?……”
柳延昭听她说至此处,微微一笑,摇头说道:“萧大妹,不管怎样,做主人的,总不宜待客傲慢,你且去迎接戚九渊一下,我们浅斟低酌,等你回来,再彼此细密计议!”
萧克英知道柳延昭不会对自己虚伪客气,说的全是肺腑之言,遂点头笑道:“好,我就接他一下,并看看与戚九渊同来的,还有些什么样的凶神恶煞?”
萧克英出室后,柳延昭向孟选看了一眼,含笑道:“二弟,这‘金刚倒’后劲惊人,你最……最好留点量儿,不要过份勉强!”
孟赞一仰脖儿,喝干盏内余酒,扬眉笑道:“大哥,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见好就收,就此打住……”
孟赞虽嗜酒如命,却能说话算话,在干了这半大杯“金刚倒”后,便未再举盏,点滴不饮。
即此一举,便可看出孟赞十分深沉冷静,具有高度智慧,可以控制自己,不是鲁莽冲动一时的人物。
又过立刻,萧克英回到宾馆,柳延昭才向她看了一眼,便颇为吃惊地,“咦”了一声问道:“萧大妹,你……你是为了何事,心中竟满蕴忿怒?”
萧克英双颊之上,起了一阵绯红,赧然笑道:“我真是个草包,心中藏不得半点事儿?……”
柳延昭指着孟选、焦良,向萧克英含笑说道:“孟二弟、和焦三弟,已与我义结金兰,萧大妹无须顾忌,有甚事儿,尽管说出,大小子也可替你命个主意!”
萧克英似乎余怒未息,先端起自己盏儿,把余酒一倾而尽,方双挑秀眉,神色忿然说道:“戚九渊率众前来,除了参与大会之外,另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便是为他独子戚如山,向我求婚……”
柳延昭想不到有此一着,“呀”了一声,摇头笑道:“这件事可得由萧大妹自己衡量,我们无法替你作主!那……那戚如山人品如何,萧大妹可见过么?”
孟赞突然插口道:“戚如山身材高大么?他比我们这位小小子焦老三如何?”
萧克英趁机向焦良大大方方地,看了两眼,摇头答道:“戚如山不过比我略高,但却恐怕比焦三哥要矮了半个头儿……”
孟赞“拍”的一巴掌,拍在焦良腰背之间,怪笑说道:“小小子记住,在明日争夺‘金刚霸天’的对手中,要加上戚如山一个,你并必非使他们败不可……”
柳延照生恐孟赞说话露骨,羞了正在气恼中的萧克英,遂一面向萧克英斟酒,一面含笑问道:“适才萧大妹的话尾有个‘但……’字,显然意有未尽。”
萧克英道:“我是说戚如山虽然颇有英武之名,但人品却不端,残狠暴燥,并好色如命,有‘花花太岁’外号!”
柳延昭失笑道:“就冲这四个字儿,便知不单其人可鄙,其行更必可诛,癞蛤蟆还想吃得天到鹅肉么?……”
语音略顿,目注萧克英又道:“萧大妹说戚九渊此来,除了赴会,另有两件事儿……”
萧克英不等柳延昭再往下问,便眉腾怒气,接口说道:“另一件事便是戚九渊要我把‘百丈坪金刚寨’,归人北六省绿林道内,换句话说,也就是要我臣服,听他管辖节制!”
柳延昭本在浅啜,听完话后,却停盏不饮,望空出神!
箫克英:“柳大哥,你在想些什么呀?”
柳延昭俊目之中,微闪精芒,向箫克英正色问道:“萧大妹,我没会过‘九爪鹰王’戚九渊,你可知道此人究竟有多艺业?”
箫克英道:“我也不在大深悉此人,但照常情推断,北六省绿林道的总瓢把子,只是黑道之尊,手底下当然颇过得去,但也不至于强到什么惊世骇俗地步?”
柳延昭颔首道:“我的推断,与萧大妹相同,故而奇怪这‘九爪鹰王’戚九渊,是凭借北六省的绿林总魁头衔?敢于上门欺人,对萧大妹面提威胁也就等于要夺取‘金刚寨’,这片基业?”
箫克英“哦”了一声道:“原来柳大哥是为此思索,但你全猜错了,戚九渊一非凭借艺业,二非凭借衔头,他是凭借他的身后靠山!”
柳延昭颇感意外道:“他本人已是北六省的绿林盗魁,身后竟还有靠山么?”
箫克英冷笑道:“戚九渊不是不知道我箫克英天生傲骨,是绝不肯低头忍气之人,他若是另无靠山,又怎敢如此狂妄跋扈?”
焦良旁问道:“萧大妹知不知道那戚九渊的身后靠山是谁?”
箫克英道:“戚九渊虽未明言,只是业已猜得出来,多半是‘尊天会’……”柳延昭一怔,问道:“这是个什么组织?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尊天会’是由何人……”他的话犹未了,箫克英便接口笑道:“柳大哥的侠踪多在江南一带,以致未闻得新近北地之事。”柳延昭道:“萧大妹这样说法,莫非所谓‘尊天会’是新近崛起?”
箫克英道:“这神秘组织,尚未到对外公开,只知是位武功高绝之人,欲为举世黑白两道的总盟主,遂自号‘黑白天尊’,秘密组织‘尊天会’,着实业已啸聚了不少奇才异能之士,实力强于当世武林的任何门派!……”孟赞听至此处,诧然问道:“‘尊天会’既有如此实力,何不明目张胆的开宗立派?”箫克英道:“据说那位‘黑白天尊’顾忌四位久已不见侠踪的武林奇士,要等确实访查这四位奇士,是隐?是仙?并蓄够应付实力,才万无一失地开宗称霸!”
焦良听得颇觉有趣,含笑问道:“萧大妹,你知不知道被‘黑白天尊’视为大忌的四位奇士是谁?”箫克英摇头道:“我是听我一位加入‘尊天会’的要好朋友所说,但他却不知道那四位奇人姓名,只知是三男一女,被‘黑白天尊’称为‘一仙三绝’!”孟赞向柳延昭笑道:“大哥学究天人,可知所谓‘一仙三绝’究竟是谁么?”柳延昭笑道:“这与学识无关,若论起江湖耳目的灵通方面,我因喜爱黄山匡庐,天台雁荡之胜,游踪多在江南,真只谓所闻者少,那里会知道‘一仙三绝’是何许人物?……”
说至此处,目注箫克英,剑眉一轩,含笑问道:“萧大妹,据你所谓,那‘黑白天尊’即创立‘尊天会’,欲为当世武林的黑白两道总盟主,则他对于这次群雄共争的‘五大尊天’荣衔,必不肯轻轻放过!”箫克英娇笑道:“大哥完全猜对,‘黑白天尊’已派他心爱弟子带领三名好手,与‘九爪鹰王’戚九渊回来,似乎想将‘五大霸天’一起收为他们‘尊天会’的光耀门面之物。”柳延昭“哦”了一声,从嘴角间浮起一丝哂笑道:“这‘黑白天尊’的雄心着实不小,他那心爱的弟子是个怎样的山粗海怪脚色?”箫克英笑道:“柳大哥这次完全猜错,‘黑白天尊’的心爱弟子,不是什么山精海怪模样,而是一位风神绝世的年少白衣书生。”柳延昭道:“他率来三名高手中,有什么样的红妆俊杰?”
箫克英摇头道:“没有,所来五人,全是男的,没有一名妇女。”
柳延昭饮了一小口酒儿,看着箫克英,含笑说道:“如此说来,‘尊天会’对萧大妹青眼独垂居然不想争夺你的‘妙姹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