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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人又向戚九渊遥遥指挥地发号施令说道:“戚总堂主,请命戚堂主等,把冷大堂主冷二堂主遗体,带出‘金刚寨’去再卖棺盛殓,运回‘长白’。”
戚九渊抱拳恭身,遥应道:“少会主放心,属下自当为两位位堂主,料理身后之事!”
司马玉人转过身来,从一双俊目内,闪射出异样神光,向柳延昭深深一礼,含笑说道:“柳兄莫怪小弟猖狂,‘九回谷,的会期虽在明年重五,但司马玉人却欢迎柳兄随时宠降,彼此订交,只要柳兄侠驾一来,包管任何问题,小弟都可以负责解决!”
柳延昭在脸上流露一种莫可奈何的苦笑,说道:“常言道:‘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又道是:‘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柳延昭懂得这种道理,不会过份倔强的,或许会在与‘妙姹金刚’萧大妹,略事研商后,立即出关请命!”
司马玉人笑道:“柳兄来得越早越好,小弟对你委实景墓万分,顾附交末,我在小兴安岭九回堡,扫径以待!”
话完,又复含笑一礼,方挥手率领戚九渊、戚如山父子等人,缓步离去。
刹那间,热闹绝伦的“演武场”中,只剩下萧克英等寥寥几个。
孟赞迎着眉头深锁,缓步归座的柳延昭,大声问道:“大哥,那司马玉人究竟搅的什么鬼儿?我不相信大哥会这等轻轻易易地,败在他的手下—?”
柳延延昭冷然道:“二弟、三弟,且行功黑察,看看脏腑之间,可有什么奇异情况?”
孟赞、焦良闻言,均觉一怔,立即凝功调气,循转周身,细搜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得行功已毕,却末发现丝毫异状。
遂由孟赞发话,诧然问道:“大哥为何如此指示,我们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情事!”
柳延昭微带疑诧地,“哦”了一声,目注萧克英道:“萧大妹呢?”
这时,萧克英也在行功默察,片刻过后,惧然说道:“我中了毒,是一种潜伏性的奇异毒力,但极为厉害,若一发作,立必身遭惨死!”柳延昭点头道:“情况和我一样,对方真够厉害,居然还能够择人施毒……”
萧克英对自己中毒之事,倒未怎在意,但一听柳延昭也中毒,却不禁花容变色地,失惊叫道:“柳大哥,你也中了毒么?是不是隐隐潜伏丹田,但其力绝强,一发便不可收拾?”
柳延昭点点头道:“正是如此,适才司马玉人便以传音密语,警告我不可妄用真力,否则必然当场发作,在出尽丑相后,再遭惨死!”
孟赞恍然道:“原来大哥是受了威胁,不是真个落败………”
柳延延昭接口笑道:“司马玉人在挥动柳枝,击碎犀角短匕的一举之上,确已表现了非凡功力,但要想胜我……”
话方至此,貌粗心细的焦良,便在一旁接口说道:“柳大哥,小弟看得出,司马玉人虽已技压群伦,但至少还比你差上一成左右火候!”
孟赞皱眉道:“柳大哥和萧大妹知不知道所中的是什么毒力,应该以什么药物,服食祛解?”
柳延昭摇了摇头,叹道:“第一,对方既选择我和主持大会的萧大妹二人下毒,可见得这种毒药,必然珍贵异常,不易炼制……”
萧克英与孟赞焦良二人,均听得深表同意,连连点头!
柳延昭又道:“第二,对方既以此作为要挟,企图逼我对‘尊天会’低首投诚,并逼迫萧大妹答应戚九渊之子‘花花太岁’戚如山的婚事……”
萧克英愤然道:“戚如山休作妄想,我宁可肝肠寸断,五脏齐崩,也决不会向他们作任何低头允诺……”
柳延昭道:“这在种情况下,除了‘尊天会’自行配制的独门解药以外,要想用别的药物,被动的解毒,多半是痴心妄想。”
孟赞皱眉道:“但不知这种奇毒的发作期限,是多少时目?……”
柳延昭道:“司马玉人在向我耳边所作‘蚁语传声’中,已作说明,只要能在两个月内,赶到‘小兴安岭九回谷’,担保性命无虑!”
孟赞道:“大哥真要去么?……”
柳延昭尚未答话,焦良已接口说道:“大小子,你没听大哥向司马玉人所说:‘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以及‘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么?大丈夫贵乎能屈能伸,便去趟‘小兴安岭’又有什么?……”
他语音至此略顿,目注柳延昭,浓眉双扬问道:“大哥,我瞥见‘妙手空空’迟尉巧,曾在演武场的墙外现身,那根柳枝,是不是老偷儿抛给你的?”
柳延昭才一颔首,孟赞也想起一事,急急问道:“大哥是柳枝,曾略注目,莫非老偷儿还在枝叶上,划有什么传讯之语?”
柳延昭笑道:“两位贤弟的观察能力,都相当不错,慰迟巧在枝上划着‘敌蓄凶谋,另有高人正设法破解,请镇静应变’字样。”
萧克英问道:“柳大哥,你们所说的尉迟老偷儿是谁?
他所谓‘另有高人’,又是指的那个人呢?”
衫蜒昭笑道:“这‘高人’二字,究竟指谁,可十分难猜,或许就是那‘巾帼之雄’秦文玉,也说不定?”
萧克英骇然道:“秦文玉?会……会是她么?”
柳延昭道:“是不是她,尚自难论,但秦文玉既曾于事前示警,自然可以把她列为设法替我们周全的‘高人’之—”。
孟赞问道:“大哥是打算在此等‘高人’解救?还是大家一齐赴去‘小兴安岭’釜底抽薪?小弟认为等待太以被动,常言道:“解铃还是系铃人’,定要从司马玉人,或‘九爪鹰王’戚九渊身上解决,才是正道!”
柳延昭点头道:“我赞成孟二弟精辟的见解,但所中之毒,既有两月缓冲,我们似先解决萧大妹的问题!”
萧克英骇然道:“我的问题,怎能先行解决,我所中的奇毒,不会和柳大哥有何二致……”
柳延昭接口道:“不是指中毒之中,或是指下毒之人……”
焦良道:“大哥认为萧大妹的‘金刚寨’中,有了内奸?”
柳延昭道:“当然如此,若不先清肘腋,萧大妹在‘金刚寨’中,岂不日处针毡,食难甘味,寝难安枕?”
萧克英突然长叹一声,目中神光如电,扬眉说道:“不必大费周章地,查奸细,清肘腋了,从今天起,我尽分库藏,差遣散手下,不要‘金刚寨’,且要追随柳大哥孟二哥等,行道江湖,游侠……”
一语未了,许多“金刚寨”内之人,都携带行囊,来向萧克英称谢告别。
萧克英骇然问故,才知自己刚刚向柳延昭等,表明心意,却已有人先知意旨,业已开库散金,替她执行一切。而这位善解人意,并大胆作主之人,正是那位善酿“金刚倒”
的“醉酡道士”。柳延昭问明情由,向萧克英含笑说道:“萧大妹,我早就觉得这位‘醉酡道土’,不同凡俗,是位风尘奇客,你带我们前去谒见请益如何?”
萧克英自然含笑点头,引领柳延昭等,向寨后走去。
但到了“醉酡道士”终日醉卧的那间酒窖之中,却人踪早杳。
只见到在一只酒坛的封泥之上,以指甲划了一首诗儿,并留下一根形式古雅的朱竹酒筹。
虽在泥上划字,仍见铁书银钩,龙飞凤舞,写是的首七绝:“七煞尊天启重忧,醉酡邋遢未能休,多年宾主殷勤意,留赠朱红旧酒筹!”
孟赞看清了泥封留诗,指着那“邋遢”二字,“咦”了—声说道:“怎么诗中有‘邋遢’二字难道竟指我和小小子的师傅?……”
柳延昭点了点头,在一旁接着孟赞的话头笑道:“我早就觉得‘邋遢和尚’和‘醉酡道士’,成为有趣的对比,如今才知两位老人家乃是旧友,不能再复‘休隐’,可能今后再现侠踪,扶持正道。”
焦良问道:“大哥,这位‘醉酡道士”既欲再现侠踪,为何又悄然遁去?”
柳延昭笑道:“对于此事,我有两项大胆假设,由于萧大妹混入‘尊天会’的友好告知‘黑白天尊’忌惮‘一仙三绝’,我的第一项大胆假设,便是把‘邋遢和尚’与‘醉酡道士’等两位来历神秘的武林前辈,假设为”一仙三绝’之二!”
焦良抚掌道:“差不多,差不多,大哥的第一项假设,有点意思1”
柳延昭道:“第一项假设,若是成立,第二项假设,才可随之而来,‘醉酡道土’留诗第一句则‘醉酡道土”可能觉得正道之力稍孤,遂约同‘邋遢大师’,设法找寻其余‘一仙三绝’中的另外两位高人,一齐降魔卫道!”
焦良笑道:“有趣,有趣,大哥越假设越热闹了,萧大妹,你可知道所谓‘七煞’,是些什么人物?……”
说完,未闻萧克英应声,遂诧然偏头,注目看去。
原来萧克英对“醉酡道土”留赠的那要根“朱竹酒筹”,看得竟呆呆出神,以致根本就没听见焦良所说之语。
柳延昭举步走到萧克英的身边,向她含笑问道:“萧大妹为何看得如此出神?‘醉酡道士’为酬多年宾主盛意,不会送你一根寻常酒筹,莫非其上锈有什么精妙武学?”
萧克英这才惊觉,玉颊微红地,递过朱竹酒筹酒:“柳大哥请看,这根朱竹酒筹上,锈有四招不论以掌拳兵刃,均可施展妙招,比‘醉八仙’还要诡异神奇,名为‘醉酡四式’……”
柳延昭不接那根朱竹酒筹,向萧克英摇手笑道:“我不必看了,萧大妹把这朱竹酒筹收好,并勤练‘醉酡四式’,常言道:“一日授技,终身为师’,下次再遇着这位老前辈时,不妨请他正式收列门墙便是了!”
萧克英道:“这‘醉酡四式’极其精妙,我恐独力难参,大哥不指点指点?”
柳延延昭摇头笑道:“各派家数不同,杂家反而难纯,萧大妹还是潜心体悟,从豁然贯通之中,所获才是真解!”
萧克英听柳延昭这样说法,遂不再向孟赞、焦良继续请教,而把那根朱竹酒筹,谨慎收起。
孟赞皱眉道:“那位‘妙手空空’尉迟巧,为何如此神秘?昨夜既一宵未见,使我们平白替他担忧,今日又说有另外‘高人’正谋解救,要我们镇静应变……”
焦良接口道:“对,老偷儿这一招可不太妙,我们究应被动在此需等‘高人’解救,还是主动争取时间,赶紧迫那司马玉人,或‘九爪鹰王’戚九渊,向他们逼取奇毒解药?”
柳延昭目注萧克英,长眉双扬,含笑问道:“萧大妹,我们都是腹中中了奇毒的被害之人,你的意见如何?是采主动?还是被动?”
萧克英嫣然笑道:“小妹没有意见,唯柳大哥马首是瞻,但却觉得柳大哥决非是被动怕事之人!……”
柳延昭轩眉笑道:“说得好,我们就争取主动,但二弟、三弟,可得偏劳!”孟赞、焦良,双双恭身肃立,由孟赞发话道:“大哥有何差遣?”
柳延延昭含笑道:“不是差遣,是要你们偏劳,因为我与萧大妹腹有奇毒,不能过提真力,若遇强敌,只有倚靠你们那一身‘金刚混元气’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等两式绝招!但‘九爪鹰王’,已非庸手,司马玉人更是高不可测,你们若充当先锋,好处毫无,而若头却必然将吃得不少!
……”
孟赞不等柳延昭再往下讲,便抱拳朗声说道:“孟赞为了大哥,纵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焦良不愿意让这小子独说漂亮话,遂也悦然说道:“我焦良为了萧大妹,也……也……”
一语方出,忽觉有了语病,遂赴紧倏然住口。
柳延昭早就想竭力玉成焦良与萧克英之间的这段良缘,遂利用机会,目注焦良,接口问道:“为了萧大妹便怎样,三弟何不说将下去?”
随着问话,便向焦良递过一瞥眼色!
焦良聪明绝顶,自然懂得柳延昭眼色之意,加上又对这位“妙姹金刚”,委实心生爱好,遂在耳根一热之下,朗声说道:“凡对萧大妹有益之事,焦良均锐身自任,不辞任何艰险,甚或舍却性命!”
情,贵乎真!不贵在听来悦耳的海誓山盟,花言巧语!
焦良侃然发话,脸上神光流露,显然一片真情,故虽听得萧克英玉颊生赤,却看得她芳心可可垂下了一颗斗大娥眉螓首!柳延昭见状,知道他们灵犀已通,以后便可全任自由发展,遂向萧克英微笑说道:“萧大妹既解散‘金刚寨’,并欲与我们同出榆关,赶赴‘小兴安岭’,定须收拾用物……”
萧克英不等柳延昭往下再说,接口笑道:“我只要收拾几件替换衣服,和一些随身细软,并把两个心腹丫头,小英小玉,略作安排,柳大哥请等我片刻便可。”
柳延昭笑道:“萧大妹请便,不妨尽量安排收拾,我们的‘小兴安岭’之行,乃是万里长游,也不争在这一日半日……”
话方至此,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一卷儿,递向箫克英道:“小英,小玉资质敏慧,暂时既难携带她们远行涉险,萧大妹可属其觅一幽静这处,参习这颇具防卫妙用的‘散花七式’,等我们回到中原,再作进一步的传授!”
萧克英大喜,代小英小玉谢过柳延昭,便去收拾细软,安排一切。
孟赞见萧克英离去,怪笑一声,目注焦良道:“小小子……”
但“小小子”三字才出,便亟失惊收口。
因为孟赞在把目光注向焦良时,偶然旁瞬,竟发现柳延昭神情有异!
柳延昭目光凝滞不动,凝注于窗外虚空……
这种神情,容易体会,是对甚要紧之事,想出了神?
故此,孟赞不敢再以笑误扰乱柳延昭的神思,赶紧倏然收口。焦良见孟赞叫了自己一声,便收口不语,向柳延昭肃然注目,不禁有点奇怪,刚想发话相问,柳延昭突然已把出神目光收回,向他们正色说道:“二弟,三弟,我有事离开片刻,你们不必跟随着就在此地等我!”
孟赞,焦良对柳延昭相当敬畏,自然均肃然应诺,柳延昭遂青衫微飘,独自走出了这藏酒仓库去。
原来,他刚才出神之故,是耳边听到了择人专注的“密浯传声”。
这耳边密语,极其简单,只是“演武场边,柳下候柳”。八字。
但语音甜柔,显然发话的人是位年轻女子。
柳延昭语音入耳,第一个反应,便认为是在当世武林中,号称峨嵋魁首,享有鼎鼎大名的“巾帼之雄”秦文玉!
因为一来“巾帼之雄”秦文玉在大会前夕,便曾飞襟示警,二来尉迟巧又曾借柳枝传书,说有高人,正谋解救,柳延昭遂把先后事儿,加以联想,觉得向自己耳边,传声密语,显然内功奇高的女子,多半就是秦文玉?
他一面前往演武场赴约,一面心中暗忖,根据江湖传言,“巾帼这雄”秦文玉,不单武功绝世而容貌也美拟天人,但与自己却素昧生平,不知为何会如此热心,屡垂青眼?
……”
动念之间,演武场已到。
不久以前,此处还热闹非凡,坐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如今却阗无人影,不禁使柳延昭看在眼中,而兴沧海桑田,人事易变之感!
他不是走向演武场中,而走向演武场边。
因耳边密语是“柳下候柳”,而场边柳下,果有一条婀娜白影,倚柳而立。
柳延昭走到近前,原本背立的那条婀娜白影,便倏然转过身来!
美!委实太美了,怎么形容呢?“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发面柳如眉”,“修短适中,纤纤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无论寻一种形容美女的形容词,放在她的身上,都绝对合适!
这是位约莫双十年华的绝美白衣少女,但是眉目之间,却使柳延昭不太陌生,有点似曾相识之感!
柳延昭抱拳一揖,含笑说道:“是玉姑娘么?
这话话儿,变了质!
在柳延昭的喉中,本是“秦姑娘”,但于出口的一刹那之间,却变成了“玉姑娘”!
变质之故,在于印象!
秦文玉分明在帮柳延昭的忙,使他这对“巾帼之雄”,原本印象就好!
何况人之好色,理之常情,柳延昭面对佳人,心惊绝艳,自然把原本就好的印象,再复加好几分!
于是,喉中想叫的“秦姑娘”,出口时却变成了“玉姑娘”。
“秦姑娘”与“玉姑娘”虽仅一字之差,但前者却比较生分,后者却较亲切。
这一声“玉姑娘”,叫得那白衣少女退了半步,失惊问道:“你……你知道我是‘玉姑娘’?……”
柳延昭轩眉笑道:“在下虽技薄学陋,但双目尚称识人,但不知玉姑娘传音相召,又是为了何事?”
白衣少女银牙微咬下唇,目光关注柳延昭,点头说道:“你知道是我也好,我送你一件极难得的东西!”说完,探手人怀,取出一粒朱红蜡丸递过。
柳延昭接过,觉得人手微温,仿佛犹存美人芗泽,遂心感芳情,目光如水地,含笑说道:“多谢玉姑娘厚赐,这是不是可以疗祛司马玉人,戚九渊等所用奇毒的特殊解药?”
白衣少女又是一惊,又退了半步,目注柳延昭,皱眉问道:“柳兄,说明白点,你究竟把我当作谁了?”
柳延昭笑道:“玉姑娘名震天下,谁不知你是‘巾帼之雄’?……”
白衣少女似乎极为生气地,顿足道:“你……你……你竞把我当成了我与她誓不两立的秦家贱婢?……”
这句话儿,弄傻了自作聪明的柳延昭,不觉瞪起星眸,这不是“巾帼之雄”秦文玉的少女,呆呆发怔。
白衣少女道:“我听说秦文玉找我,我去衔杀了这贱婢,看看究竟是谁‘巾帼之雄’,再来和你……”
一语未毕,身形已飘,轻功并高得惊人地,一纵便是六七丈远!
柳延昭一来不知这容貌极美,但脾气却看来极坏的“玉姑娘”,究是何人?二来又不知她所送自己那件“极难得的东西”——朱红蜡丸,究竟是什么药物?故而脱口叫道:“姑娘……”
“姑娘”二字才出,白衣少女美妙惊人“细雁巧翻云”,娇躯一仰一翻,在六七丈外,倒飞而回,飘然落地,娇靥上杀气略退,微现笑容说道:“柳兄,你叫我则甚?是要问我姓名?还是要问这粒灵药用处?……”
柳延昭老老实地,语发由衷,朗声答道:“两样我都想问!”白衣少女风情万种,娇艳迷人地,嫣然一笑说道:“药名称告诉你,这正是你所中特殊奇毒的独门解药!”
柳延昭星眸中朗射神光,盯着对方的艳世娇容道:“人名呢?”
白衣少女嘴角一抿,以一种既刁蛮,又娇戆的神情说道:“下次再告诉你,让你在葫芦中闷上几天,以当适才把我猜成秦家贱婢的失礼行为惩戒!”
柳延昭对“巾帼之雄”秦文玉的印象极好,听这白衣少女竞对秦文一再表示深切仇视,不由生起气来,剑眉微剔,把那粒朱红蜡丸,递还白衣少女,冷然说道:“姑娘既连个芳名,都不愿留下,柳延昭便不受厚赐!”
白衣少女退后半步,“哟”了一声,娇笑说道:“我不是不愿留名,只是由于过早泄漏身份,对你我都不太好,柳兄怎么竟倔强得发起牛脾气来了……”
柳延昭俊脸方自一红,白衣少女又正色低声音说道:“柳兄所中奇毒,表面看来,似是慢性之物,但至少在月余之内,不会发作,但实际可由炼制此毒的‘九爪鹰王’戚九渊,随日才控制,若不用这独门药物祛解,万一戚九渊改变原计,蓦下毒手,你又一身傲骨,不肯低头,则一代英雄,岂不化作南柯春梦?”
柳延昭听得两道剑眉,愁结—处,不知怎样才好?
白衣少女笑道:“柳兄不要倔强,回去后,马上用‘无根水’,把这蜡丸中的灵药服下,我知道尚有‘妙姹金刚’萧克英也中奇毒,但戚九渊想把她收作媳妇,暂时决不会对她下甚毒手!倘若我们下次相逢,能交成好朋友,我负责再设法弄粒解药,送你就是……”
浯落,人飘,她又走了……
这次是真走了,身法轻妙得、美得像一朵云,一飘七丈,再飘……
柳延昭目关白衣少女的云飘身影,有点出神发怔……
他迷恋对方的美色么?
不会,“乾坤圣手四海游龙”柳延昭是铁铮铮的奇男子,大丈夫,他不矜细节,潇洒风流,虽然好色,却不好这白衣少女来历欠明,并似微带邪气之“色”!
他追不上对方么?
也不会,柳延昭艺参文武,学究天人,最拿手的便是“剑术”及“轻功”两者,白衣少女虽然走得轻妙,走得迅捷,但柳延昭若想追上她,却决非难事!
那他为什么不追?为什么不把那粒自己并不想要的独门解药,还给白衣少女?当然有原因,原因便在于听说“九爪鹰王”戚九渊可以控制毒力使其随时发作,并相信白衣少女此语,不是虚言,属于事实!
他自己心高气傲,视死如归,不怕被控制,也不愿为此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