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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也就是说关系着索大人成败,事关重大,一定要遵照吩咐行事,没有我的谕令,绝不许轻举妄动。”
就这么一句话,刚才的兴奋,全被心惊胆战盖过了。
话声一顿,李燕月接着又道:“我先走,你们随后分批赶到,我在那个书棚外等你们,会合的时候.只两名班领来见我,弟兄们分散一百,不要招人耳目——”
转望白凤起:“白大班领,营里的事务暂时交给你了,小心看守马庆云跟福笃,不许他们见任何人。”
在白风起恭应声中,李燕月一个人先走了。
李燕月脚下很快,他要先赶到天桥去见阮玉。
等他赶到天桥,到了那个书棚外,正张望,身后响起了阮玉的话声:“好心的大爷,赏一个吧。”
李燕月转身,阮玉就站在眼前,他往阮玉手里塞了一下,低声道:“有没有什么动静?”
阮玉低声道:“您走了之后,那个倒茶收钱的小伙子,带点匆忙的出棚去了,我已经派兄弟跟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说书的还在后头?”
“在,没个倒茶收钱的不要紧,没个说书的正主儿,岂不要歇场了?”
李燕月一点头道:“好,兄弟站远点,我带的人马上就到了,待会儿如果有事跟我联络,还请小心。”
阮玉何等机灵,一听就明白了,答应一声走开了。
阮玉刚走,龚天松、秦大运两个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微一欠身,低声道:“总座。我们到齐了!”
李燕月道:“你们两个带弟兄散开。围住书棚,听我招呼拿人。”
龚、秦二人答应一声走开了。
眼见龚、秦二人指挥弟兄散了开去。李燕月转身进了书棚。/书棚里座上八成,说书的说得正热闹,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段儿了。
棚里除了听众之外,就剩下了说书的一个人,棚后垂着带,里头是不是还有人,就不得而知了。
李燕月正看着,说书的醒木一拍,扣了个扣子暂时打住,他顾不得喝茶润喉、坐下歇息,走下来端起盘子收起了钱。
看看钱收得差不多了,李燕月走了过去,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书的机警地投过探询的一瞥。
李燕月忙又道:“福总管有急事,让我来通知一声。”
说书的恍然而悟,往后一抬手,把李燕月让进了后台。
后棚地方不大,除了放个炉子烧开水,搁些个茶壶、茶碗一些的东西外,别无长物。
一进后棚,说书的立即低声道:“福筠有什么事?”
李燕月道:“福筠已被抓进了“查缉营’。”
说书的脸色一变,道:‘糟,我得快走。”
他要动。
李燕月伸手一拦道:“来不及了,福筠拉出了你,“查缉营’的人已经把棚子围上了。”
说书的一怔:“你是-一”
“‘查缉营’总班领李燕月。”
说书的睑色大变,猛一拳击向李燕月的小腹。
李燕月伸手一抄就抓住了他的腕脉,微笑道:“难怪你说书的时候比划起来不含糊,敢情你有真功夫。”
说书的右手就要深腰。
李燕月五指一用力,说书的闷哼一声混身酸软,动弹不得,李燕月伸右手往他腰里摸出一把侯子来,在他眼前晃晃笑道:“告诉你一件你们不爱听的,福筠也拉出了马庆云,马庆云说是你们掳去的,说吧,人藏哪儿去了?”
说书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你沾了我不愿惊动外头那些人的光,不过你派出人送信儿去了,等他回来之后,你也能担保他不吐实?”
说书的脸色大变,道:“什么?你们也——一”
李燕月笑道:“我是跟着福筠到这儿来的,既然知道了这儿,焉能不派人监视你们的动静。”
说书的脸色铁青,神态怕人没说话。
“我清楚的很,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偈必隆,你做不了主,所以我并不怎么怪你,只要你有一句说一句,那就是你为自己找活路。”
说书的低下了头。
“勾心斗角的是在上头的,咱们这种人何必这么认真,跟着起哄,好处没落着,赔卜一条命可是划不来啊。“说书的猛抬头:“我有一句说一句,是找活路,这话是你说的。”
“出自我口,人自你儿错不了。”
说书的口齿启动,刚要说话。
只听前头传来了一阵嚷嚷,敢情是听众们等得不耐烦了。
李燕月道:“告诉他什一声,今天到此算了。”
他把着说书的腕脉说书的挪过身,掀起帘子向外说了句:“各位包涵,今儿个兄弟有点不舒服,到此打住了,明儿……”
听众们好说话,尽管兴未尽,不情愿,可是说书这一门儿,除了整套听完,就天天尽不了兴,天天得带个扣子。
不高兴也不高兴,也都纷纷起身,嘟嗲着出去了,刹时间走得一千二净。
李燕月问说书的:“哪儿?”
“西城根儿有座废宅——”
“人就藏在那儿?”
“不错。”
“谁在哪儿看着?”
“一个姓胡的女子带几个人。”
“姓胡的女子又是什么人?”
“我们的头儿也是遏必隆的相好。”
“江湖人?”
“不错。”
“遏必隆手下还有哪些秘密人手?”
“我不清楚,你何不去问她!”
“也对。”
李燕月伸手掀起了棚后,巧了,不远处正站着龚天松跟两个弟兄。
他把龚天松招了进来,刚要说话。
只听前头有人进了棚子。
说书的神色一紧。
李燕月低声道:“他跑不掉,别断了你自己的活路!”
掀起帘子一角外望那倒茶收钱的年轻人正走过来。
李燕月一施眼色。
龚天松跨步而至。
带了一掀,年轻人进来了,龚天松探掌就抓,在谇不及防的形下,年轻人被龚天松一把抓个正着。
年轻人一惊正要挣扎。
龚天松另一只手已经扣上了他的重穴,年轻人没敢再动,这候也看清眼前的情景,脸色大变。
李燕月道:“你们刚从西城里回来?”
年轻人惊愕望着说书的。
说书的道:“我已经都告诉他们了。”
年轻人气势一颓,点了头:“不错。”
“你给他们送什么信儿去了?”
“就是福总管说的,铁王对他起了疑。”
“他们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让我回来了。”
“玉伦格格还在那儿?”
“不错。”
“你看见了么?”
“没有!”
“见着姓胡的女子了吗?”
“见着了。”
李燕月道:“龚班头,把人交秦班头押回去,你带弟兄跟我走。”
“是。”
李燕月松了说书的,掀带往前去了。
出了书棚子,看见‘查缉营’的几个弟兄站在棚前,不是在闲聊天,就是杂在行人里来回闲逛,都掩饰得很好,没展行藏。
但是,阮玉站在一边就没过来,显然这几个掩饰得很好的兄弟,没能瞒过他的两眼。
看见李燕月出来,沅玉象是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哎哟”一一声,跌跌撞撞的推了过来,正好撞在李燕月身上,顺势往李燕月手里塞了个小纸团,陪上一脸的不安,直哈腰陪不是,然后转过身去瞪了眼,扯着喉咙大喝:“欺负要饭的是不是,走路不长眼……”
‘查缉营’的几个弟兄一见要饭的撞了总班领,个个脸上变色要过来。
李燕月拿眼色止住了他们,然后摆摆手,让阮玉走了。
阮玉又是陪笑哈腰一番。
趁着转身的时候,李燕月飞快看了下手里的纸条,纸条上两行小字,尽入李燕月目中。
只见龚天松带着人过来了,李燕月手望后一背:“人押回去了?”
龚天松恭声道:“是的。”
李燕月道:“跟我走。”
带着龚天松等行去。
到了这时候,书棚一带的人,才知道出了事,想打听,可都没人好打听了。
口口口
李燕月等的脚程快,没一会儿工夫,就赶到了西城根儿。
远远望去,果然在人高的乱草丛里,有座断壁危垣的废宅。
虽是废宅,从那高大的门头,门口只剩下一座的石狮,以及占地的广大,仍然看出昔日辉煌一时的气势。
放眼望过去不但废宅附近不见个人迹,就是整个的西城根儿也寂静异常,看不见一个人影。
李燕月道:“小心掩过去,没有我的令谕,任何人不时轻举妄动。”
恭应声中,龚天松带着一班弟兄,轻捷地掩了过去。
看着龚天松以及一班弟兄各自找到隐蔽,占好了位置,李燕月这才放步走了过去。
到了废宅前,废宅的前院墙虽然有些地方已经颠倒了,迈腿就能过去,但是两扇油漆剥落的大门,仍然关闭得紧紧的。
李燕月没敲门。也不走门,迈腿从墙上跨过去,进了废宅。
前院占地不小,屋宇大部分都还完好就是不见人影,不闻声息。
李燕月看了又看,听了又听,没出一声,直闯后院进了后院,仍是听不见声息,着不见人影。
他向着空荡、寂静,林木到处,亭、台、楼、期应俱全的后院出声发了话:“有人在吗?”
只这么一声立即有了回音。
“谁呀?”
一个苍老话声,从北边林木深处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管家打扮的老头儿走了出来,向着李燕月望了望,又走了过来。
趁他走过来这段工夫,李燕月凝目打量,老头儿年纪在五十以上,瘦削的身材,身子骨很硬朗,脚下也很轻快,故意装一付龙钟老态,可是装得偏又不像,看得李燕月不由暗暗冷笑。
老头儿在丈余外停住,上下一打量李燕月,道:“你找谁呀?”
李燕月淡然道:“这儿哪一位当家主事,我找的就是哪一位。”
老头儿微一怔:“你是——”
李燕月道:“我是从“天桥’那座书棚来的。”
老头儿脸色一变:‘那座书棚已经有人来过了。”
“我知道,那个人跟说书的还有马庆云、福筠已回都落在了我手里。”
老头儿两眼寒芒暴闪:“这么说你是铁王府的人?”
“铁王府的人又怎么样?”
“要人不要上这儿要,找我们索人人要去。”
李燕月一笑:“这套手法太低劣了,黑锅要让人背到什么时候?我是‘查缉营的总班领李燕月。”
老头儿脸色大变突然一掌疾劈李燕月。
李燕月笑道:“老管家好身手。”
挺掌迎上,砰然一声,把老头儿震得往后退去,跨步而上,无指一翻,又向老头儿抓去。
“住手——”
一声历喝,一线乌芒,从林深处电射而至,直奔李燕用的咽喉要害。
这一着,旨在救人,未必真要伤李燕月。
当然.如果李燕月非要把老头儿制于掌下,那自是又当别论。
李燕月知道,这线乌芒沾不得,沉腕收掌侧身躲过。
那老头儿也趁势一个滚翻,躲出了两丈开外。
一连三条矫捷人影从林深处掠出,射落老头儿身旁。
是三名中年汉子个个眼神十足,一脸剽悍色,腰里都鼓鼓,显然藏着家伙。
老头儿抬手一指李燕月:“他是——”
居中一名中年汉子沉声道:“我们听见了,‘查缉营’的李总领。”
左边一名冷笑道:“兵贵神速,的确够快才来送信你们就到,‘查缉营’令人不能不刮目相看。”
李燕月淡然道:“夸奖了。”
右边一名冷哼道:“都是福筠那个没用的蠢才搞的事。
李燕月道:“那是你们的事,咱们之间的这档子事,该怎么办。”
居中中年汉子道:“以你看呢?”
李燕月道:“我当然是要把人救回去。”
左边汉子道:“就凭你?”
右边汉子道:“当然还有,‘查缉营’的人恐怕已经把这儿园了。”
李燕月笑笑道:“阁下料事如神,不过三位请放心我可以不伤他们任何一个。”
“好大的口气。”右边汉子沉声说。
李燕月道:“别不高兴,你们不也希望这样么?”
居中汉子道:“当然,只怕你说了不算。”
李燕月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全凭三位。”
居中汉子一点头:“好,想把人救走,得先过我们三个这一关。”
一抬手腰里的家伙已握人掌中。
竟然是三把抖得笔直的软剑。
李燕月掀眉笑道:“软剑不好使,能使软剑的也不多见,足证三位身手不弱,可惜的是我没带兵刃。”
左边汉子道:“总不能让我们借你一把。”
抖剑刺了过来,剑光一道,直卷胸腹,上手就是杀着。
李燕月没动,容得剑尖沾衣,突然吸气收腹,左边汉子立即把式用老,心里一惊。就待变招,李燕月一笑出了手,几个人只见李燕月右掌一闪,闷哼声中,同伴后退,再看时,那把软剑已到了李燕月手里。
李燕月拿着软剑笑嘻嘻的:“借一把,谁又说不行?”
色变、暴喝,两把软划分左右疾卷而至。
李燕月道:“我使不惯,不过也只好勉力试试。”
软剑一抖,剑过朵朵,疾迎两把软剑。
只听一阵金扶天鸣声,两把软剑斜斜荡起,带着两个人站立不稳有退一步。
李燕月一收软剑笑道:“我这勉力一试还差强人意,是不是?”
脸色上变,厉喝声中两个人方待再次出剑。
一个娇滴滴、软绵绵无限娇媚的话声传了过来:“差人太远,别丢人现眼了!”
两个人收剑,连另两个往话声传来处躬下身。
话自传来处,是不远处的那座玲珑小楼上。
如今小楼上凭栏站着个人儿,一个风韵醉人的美绝少妇一身大红衣裙,像团火。
李燕月看得心头微一震。
美艳少妇那两道能蚀人骨、销人魂的目光从小楼上投射过来,立即罩住了李燕月,要人命的还有香唇边那牵动美人痣的笑意:“李总班领?”
“不错,李燕月。”
“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以我看,不仅是这北京城里,就是放眼大下你恐怕也是头一个,索大人令人羡煞妒煞。”
“好说,夸奖,芳驾许是那位胡姑娘?”
美艳少妇道:“好嘛,说书的把我们和盘托了出来,全卖了。”
显然,她承认她就是那位胡姑娘。
李燕月道:“以我看,遏必隆大人也一样的令人羡煞妒煞。”
美艳少妇妙目中奇光一闪,格格娇笑,笑声能令人血脉膨胀,能令人热血上涌:“哟,我没想到,李总班令不但人长的好,武功好,就连口才也是一等一呀,这么看,李总班领可真是十全十美的人了。”
李燕月淡淡道:“胡姑娘太看重了……”
话锋微顿,接道:“姑娘一定知道我是干什么来的。”
“知道哇,要是连这都不知道,岂不成了既呆又痴的傻子吗?”
“那么?”
美艳少妇截口道:“除了刀光剑影,我想还有更好的办法,李总班领以为然否?”
李燕月道:“和为贵,姑娘!”
美艳少妇一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毕竟还有人心思和我一样,如果都能像咱们这样,世上就不会这么多纷争,江湖上也不会老那么血雨腥风了……”
媚眼微抛,手儿微抬,接道:“既然两个人一条心,李总班领就请上小楼小坐片刻吧!”
李燕月微一怔,然后冲小楼抱拳笑道:“至感荣幸,固所愿也,未敢请耳。”
潇洒迈步,行向小楼。
望着李燕月的背影,那三个脸上浮起令人难以言语的异样神色。
李燕月背后没长眼,没看见。
可是小楼上凭栏而立的美艳少妇,却是一直笑吟吟地,用她那双勾魂摄魄、能溶钢化铁的目光,望着李燕月。
按理李燕日应该先进楼下,从楼下踏着楼梯登上小楼。
可是,理虽如此,李燕月却不那么做。
看着已近小楼,李燕月突然长身而起,一掠直上小楼轻飘飘的落在朱栏之内,美艳少妇身前,抱拳而笑:“我是个急性子,姑娘原谅。”
美艳少妇微一怔,眉宇间倏掠异色,然后展颜面笑,近看、柳不怕美而已媚,媚极,媚得透骨:“难怪咱俩心思一样,我也是出了名的急性子,请!”
她皓腕微抬,柳腰款摆,当先行进小楼。
李燕目微一笑随着那阵醉人的香风行了进去。
小楼内,是间卧房。
小楼虽然坐落在废宅里,可是这间卧房,却华丽异常,尤其兰麝异香扑鼻,十分惹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