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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小说网 www.cdjxj.net,最快更新血帖亡魂记最新章节!

死之间,他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

    仇!仇!仇!

    这意念似乎要在刹那间把他腐蚀、融化。

    先作不义之人,事了之后,再还他一个“义”。

    是的,只有这样做。

    他痛苦万分地作了这决定,决定挟持林云脱身。

    于是

    他一飘身下了屋门,泻落院地之中。

    目光,不期然地飘向了林云,对方那忧急而又惶惑的表情,使他的决心发生了动摇,他必须再考虑。

    虽然,这是事急从权,但“不义”两个字,是侠义道所宁死而不为的。

    奇门令主冷冷地道:“你是坦白供承,还是要本座下手?”

    甘棠再次下了决心,以歉意的目光一扫林云,语含深意道:“林兄,小弟事逼此处,冒渎之处,容后赎罪!”

    话声未落,鼻端已嗅到与洛阳城厢巨宅中被擒时同样的迷香气味,对方猝施毒袭,使他来不及取用“辟毒丹”,当下立止呼吸,身形电弹而起,扑向奇门令主,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际,身形突地变势,扑向一侧的林云。

    奇门令主口中方惊呼出声,林云腕脉已被甘棠扣住。

    快,快得犹如火花一闪。

    “砰!”挟以一声闷哼,甘棠踉踉跄跄地退了七八个大步,俊面全变了色,但手中仍紧扣林云并没有放松。

    这又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想不到林云在腕脉被制之下,仍能出手攻击,看来,奇门派武学诡异之处,并不亚于天绝门。

    林云这一击是出自自卫的本能,出手相当不轻,换了别人,不死也要重伤。

    奇门令主本已准备出手,见状又收了势。

    林云眼圈一红,哑声道:“贤弟,我不是有意伤你!”

    在这种情况下林云仍说出这种话来,使甘棠如中电击,大叫一声:“罢了!”松开了扣住林云的五指,向后退了一步。

    迷香发作,使他几乎稳不住站立之势。

    奇门令主微一招手,射出一丝银线。

    甘棠只觉背后一麻,劲道全失,栽了下去,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持着他神志尚清,尽力挣出半句话道:“林兄,小弟别无所求,但求一死,但……此事与天绝门无关,请勿……”

    话声未完,人已失去了知觉。

    宿露湿衣,晓寒侵体。

    一阵刺骨砭肤寒风,使甘棠悠悠醒转,一看,不由骇然惊怪,疑幻疑真,自己竟然置身在郊野的一座土阜之上。

    在奇门派总坛,分明已中毒被擒,怎会到了此间?

    默运内元,功力仍在。

    这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定了定神,发觉手里似握了什么东西,张手一看,是一张字条,业已被露水浸湿,摊开字条,首先映人眼帘的赫然又是一朵墨绘牡丹花,不由心头狂跳,脱口道:“又是她!”

    字条上娟秀但却潦草的短短三行字:“我本该杀你,然而却忍不住要救你,为什么?”

    甘棠不由呆了。

    她是谁?

    为什么三个字说得妙,是的,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救自己?

    她是谁?

    甘棠再一次在心中发问。

    摹地

    一声轻叹,隐隐地传入耳中,声音像自天外飘来,轻的近于虚无渺幻,若非听党特别敏锐的高手,根本就无从发觉。

    甘棠心中一动,目光顺着声音所来的方向扫去,心头不由狂震起来,十丈外,枝柯掩映之中,隐约呈现一个身材极其窈窕的女子背影,秀发云披,身着一袭淡淡的水色宫装,虽是背影,已足以说明这女子必非凡品。

    “准是她!”

    甘棠自语了一声,弹身奔了过去。

    窈窕的身形一闪,如幽灵般从视线中消失,甘棠心中一急,身形加快,只一晃,便到了那女子原来停身的地方,但鸿飞冥冥,伊人已杳,寂落的林木,空荡荡的。

    树枝上挂着一张小柬,柬上最触目的仍是一朵水墨牡丹。

    柬上有两段潦草字迹,看来是匆匆用眉笔写的,上段是:“郎如陌上尘,妾是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去。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

    这是南宋诗人姚宽的一阙《生查子》。

    甘棠不由大愕,前半段寓意飘尘飞絮,不期而遇,又悠然赋别,看那背影,完全陌生,这是从何说起呢?后面的洒面、泪眼、别离相思,就更难以索解了。

    下段是毛滂的《调笑》词:

    “芳草恨春老,自是寻春来不早。落花风起红多少?……”中间略去了两句,接下去是:“此恨平生怀抱。”

    甘棠手持牡丹柬,怔住了。

    前半阙隐有相见已晚之意,后面的一句“此恨平生怀抱”更使人迷惘,有何“恨”之言呢?

    心念数转,不由猛打了一个寒颤,她是“魔母”的女儿,林云的表妹。

    想着,又觉得好笑,魔女竟然对自己生情。

    旅邸,被识破真面目,留柬。

    酒楼,传柬约晤,求治母病,由林云代为出面。

    前后事实连贯起来,明白不过,对方早已存上了心了,而自己却懵而不觉。

    从奇门派救出自己,留柬说:“本该杀了你,却又不自禁地救了你,为什么?”为了医治母亲的病?柬上没有提。而说为什么?

    为了“情”,一见钟情,又因了“仇”的出现,其结果必然是“恨”,平生怀抱“恨”。

    心念之中,感到下意识地惘然。

    林云风标绝世,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不爱他,而爱自己这可怕的仇人,这是从何说起呢?

    当然,她可能还不知道彼此间的仇恨到了什么程度,否则,她绝不敢因一念之私救这不共戴天的生死对头。

    “仇”,否定了一切。

    甘棠把字柬撕碎,信手抛弃。

    那窈窕动人的背影,并未留给他什么深刻的印象,他立即又回到了现实。

    虽然他曾被困奇门派,但这神秘的门派究竟座落在何处,他根本一无所知,要回头去算帐,事实也不可能,好在对仇家的线索,已差不多摸清楚了,所欠缺的,只是证实当年实际下手的是哪一些人,“魔王之王”的生死下落,“魔母”母子现在藏身之所,这些,是他必须倾全力要去做的。

    于是

    他取出了另一副面具戴上,算来,这是第四个面目,第一副病容少年,在“苦竹庵”中丧命白袍怪人之手,虽然死后复活,但也可以算是死了。第二副是中年文士面目,旅邸中被识破。第三副意外的是一代巨恶“丑面人魔”,被林云之母奇门派今主揭去。现在,第四副,是什么形象呢?

    抬头一看,数丈之外,便是一条小溪,当下移步溪流,俯身一照,竟然是一个俊美无伦的美少年。随着,他脱去了外套的土布长衫,露出本来的儒衫。

    爱美是人的天性,甘棠自不例外,他很满意于这一副英俊的面具。

    他由面具而想起了救自己性命而又赠送自己改容的“半面人”,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为什么屈身“玉碟堡”任刑堂堂主之职?

    五副面具,不用说是五条人命,其中“丑面人魔”乃是不可一世的魔头,竟然也被剥了面皮制成面具,这就有些难以想象了,其中定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若非这面具,可能不会揭开奇门令主的底牌,多了一个仇家的线索,这得感谢“半面人”恩赐。

    心念,不自觉又回到林云身上,若非彼此间存在有血海深仇,他一定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这缠在仇中的恩,将来如何报偿呢?

    还有魔母女儿这一笔,大丈夫恩怨分明,总不能一笔抹煞……他曾应允林云查出“丑面人魔”的死因,这一点,不论双方仇有多深,恨有多重,是必须要做到的。

    突地,他想到自己被魔母之女救来此地,判断必距奇门派总坛不远,而魔母母子也极可能因避死神追踪下手而匿身总坛之内。

    于是,他决心采探“奇门派”总坛所在,待时机报仇。

    心念既决,立即展开身形,向林外奔去,他准备搜索十里之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先向前奔出五里,然后折向左方五里,再转向右。如此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再逐渐缩小范围。

    整整两个时辰,一无所获,连一处可疑的地方都役有发现。

    当下一横心,扩大搜索到二十里之内。

    奔行之间,突地发现一个山坳,隐隐露出一段墙堞,不由心中一动,向那墙堞之处驰去。看来近实远则足足有五里之遥,距离原来被救停身的土阜,已有三十里之多。

    渐奔渐近,看出是一座寨堡,堡楼高耸,十分气派。

    心头不觉一紧,暗忖,可能找到头了。

    到了堡前,一看,大感意外,堡楼横额之上,三个擘窠大字:“青龙堡”。

    想不到误打误撞的来到了“青龙堡”。

    脑海里立时浮现出已解除婚约的未婚妻西门素云,被迫食“毒中之毒”惨死,尸化血水的那一幕。

    他曾自誓要管死者报仇。

    虽然,她父亲西门嵩勾搭他的继母陆秀贞,数次对他下毒手,他也誓言要血洗“玉碟堡”,但这是两回事,西门素云不甘被迫下嫁“青龙堡”少堡主卫武雄这一点而言,就值得替她报仇,因为错不在她,她的心目中仍有幼定的婚盟存在。

    堡门洞开,但不见半个人影。

    这是异常的现象,一个名震武林的大堡,不说门禁森严,至少有几个堡丁守门呀!难道发生了与“魔母”巨宅同样的变故不成?

    心念及此,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踌躇了片刻,终于举步向堡门欺入。

    方入堡门,目光所及,那奇惨而恐怖的景象,使他惊呼出声,汗毛根根倒竖,一颗心也狂跳起来。

    门内,通道上,四溅血水,浸着四具焦黑的枯骨,腥臭触鼻欲呕。

    这是死于盖世剧毒“毒中之毒”的情状。

    是谁下的毒手?

    照此而论,“青龙堡”遭逢意外惨祸是不移的事实了。

    西门素云服“毒中之毒”自杀,现在“青龙堡”被人以“毒中之毒”光顾,这其中有什么可怕的蹊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两次栽在“奇门令主”手中,都是为了不曾防范,迷香之毒,一想到毒,心中警惕顿生,忙取出两粒“辟毒丹”含在舌下,然后才举步往里趟进。

    惨!

    一路进去,廊沿房角,殿堂院地,无一处不是血水焦骨,全是中“毒中之毒”而亡,看来全堡已无一幸免。

    这下手之人,的确可以称得上心狠手辣四个字而有余。

    一个名震武林的门派,全部死于剧毒,不但是空前仅有,而且骇人听闻。

    由外而内,别说活口,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后院,由那些脱化了的衣饰看来,内眷也无一幸免,这下手者与“青龙堡”之间,除了仇深似海之外,不可能下这般绝灭人性的毒手。

    他本是替枉死的西门素云算帐而来,情况既已如此,夫复何言。

    长叹一声,正想退出……

    蓦地

    一阵女人的尖锐笑声,传入耳鼓,声音中隐含着媚荡之意,系来自左首偏院之中。

    此时此地,竟然有女人笑声,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甘棠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转身便朝通往偏院的角门走去。

    角门外,是一个布置得极其幽雅的庭园,时虽冬令,但仍有不少奇花异卉吐露芬芳,假山竹树,亭榭宛然。

    笑声时断时续,传自假山池后的一间精舍之内。

    甘棠谨慎的向四下扫了一眼,才举步向精舍走去。

    “何方朋友驾临?”声音冷漠得使人入耳生寒。

    甘棠不期然地止住步子。

    假山之后,转出一个紫衣人,看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之间,生得倒也秀逸,只是眉目之间那股阴险之气,令人看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之感。

    难道这紫衣人便是施毒凶手?

    甘棠不由下意识地心头严寒,沉声道:“阁下何方高人?”

    紫衣人打量了甘棠一遍,才冷冷地道:“高人不敢,区区在下‘百毒公子冯奇’。”

    甘棠倒是没有听说过这名号,脱口道:“百毒公子?”

    “一点不错,朋友你呢?”

    “在下,‘过路人’!”

    前车之鉴,甘棠不敢再报出天绝少主的名称,怕为本门招致意外,他知道“魔母”与“奇门令主”正在追寻“天绝门”的线索。

    “百毒公子”冯奇面上阴气转浓,似笑非笑地道:“过路人!这名号很别致?”

    “这与你何干?”

    “朋友,你未免太小觑本公子!”

    “怎样?”

    “就算你是‘过路人’吧,反正报名与否都是一样!”

    “什么意思?”

    “你死定了!”

    “阁下不怕风大吹闪了舌头?”

    “确然如此!”

    “大言不惭。”

    “就马上给你答复。”

    “毒洗此堡,谅来是阁下的杰作?”

    “你说对了!”

    “不嫌太过残酷?”

    “残酷两字何解?”

    甘棠心火大发,杀念陡起,这种残毒之人,岂能留在世间,但真象未白之前,他还不打算贸然下手,也许,其中尚有别情,当下冷笑了一声道:“阁下毒洗‘青龙堡’必有理由?”

    “过路人不嫌问得太多?”

    “在下非问不可!”

    “哼,有意思,如果本公子不打算告诉你呢?”

    “恐怕办不到。”

    “念你听到本公子大名面不改色这一份胆识的份上,让你死了做个明白鬼,本公子此来是为了报仇。”

    “报仇?”

    “不错!”

    “所报何仇?”

    “强夺女友之恨!”

    “为了一个女人,阁下毒洗全堡?”

    “对了!”

    假山后的精舍中,又传出那女子淫荡刺耳的笑声。

    甘棠心中一动,道:“那是阁下的女友?”

    “恰好相反!”

    “那阁下……”

    “过路人,不告诉你看来你死不瞑目,你听着……”

    话锋至此一顿。“百毒公子冯奇”话锋一顿之后,恨声道:“本公子女友被迫嫁与卫非之子卫武雄,听说已自尽而亡……”

    甘棠如中雷击,蹬蹬蹬连退三步,激动无比地道:“阁下的女友?”

    “一点不错,怎么你……”

    “不久前在下曾埋葬了一个少妇,据称是‘青龙堡’少主夫人!”

    “你埋葬的?”

    “不错!”

    “葬在何处?”

    “洛阳城郊林中!”

    “哦!”

    甘棠心中悲愤莫名,他满以为西门素云逃婚自决。是为了顾念幼时父母所订的婚约,想不到她别有情人,是为了“百毒公子”而殉情,自己巴巴地赶来为她报仇,的确是绝大的讽刺。

    想不到她父女竟是一丘之貉。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跺跺脚回头便走。

    “百毒公子”一晃身阻住去路,道:“慢!”

    甘棠满腹怨毒,没有好气地道:“阁下打算怎么办?”

    “你既有收尸之德,本公子不杀你了……”

    “哼!”

    “不过,你似乎言不由衷?”

    “怎么样?”

    “你到此必有所为?”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别迫本公子改变主意!”

    “迫你又待如何?”

    “你真的想死?”

    “何妨试试看!”

    “杀你不过举手之劳!”

    “彼此!彼此!”

    “你倒是高傲得紧,本公子问你,我那女友如何死的?”

    “本人不想告诉你!”

    “好小子!”

    喝话声中,呼的一掌劈向甘棠当胸,这一击之势,诡辣万分。甘棠无气可出,冷哼一声,全力反击过去。

    “砰!”挟以一声闷哼,“百毒公子”暴退数步,口角溢出了鲜血,本已阴沉的面上,顿现残狠之色,栗声道:“好小子,原来真的有两手,但你仍然活不了!”

    话声中单掌虚空一扬。

    甘棠知道对方施展拿手好戏“用毒”,但他早己含了“辟毒丹”在舌下,了无惧意,对方之毒无色无臭,只这扬手之间,甘棠似觉脑海一沉,但随又复原,知道“辟毒丹”已生奇效,登时大放宽心,若无其事地道:“阁下有多少毒尽管全部施为就是。”

    “百毒公子冯奇”大惊失色,骇然道:“你……不畏剧毒?”

    “区区之毒,还毒不倒本人。”

    “你……究意是谁?”

    “百毒公子”惨然气沮。

    甘棠一挥手道:“滚!”

    “百毒公子”狠狠地瞪了甘棠一眼,道:“过路人,我们会再见的!”

    说着身形一弹……

    “回来!”

    “百毒公子”闻声杀势,道:“怎么样?”

    “卫非子女是否在毒死之列?”

    “少了罪魁卫武雄!”

    甘棠心中不由一怔,记得在苦竹庵中,卫武雄的替身率众焚庵,逼害“弃尘”女尼,他本人始终未露面,现在又逃过了毒劫,他究意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心念之中,手指精舍道:“那女子怎么回事?”

    “卫武雄的胞妹卫媛媛,大概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告诉你,你那女友死于‘毒中之毒’!”

    “什么?‘毒中之毒’?”

    “不错!”

    “唉,想不到给她防身之物,却成了迫命之符!”

    “你以剧毒给她防身?”

    “是!”

    “百毒公子”一副黯然若泣之色,显然他对西门素云感情很深。这使甘棠心中老大不是意思,西门素云原来是他的未婚妻呀!

    甘棠暗忖,西门素云身怀“毒中之毒”何以不用以毒杀对方,反而自甘用以自杀,的确使人不解,莫非她心地善良,不愿使用这般残酷手段,抑或是她念及“玉碟堡”与“青龙堡”之间关系深厚,怕影响到上代交情,但这些似乎都不是理由……

    “阁下何时结识西门素云的?”

    “西门素云!谁?”

    “阁下女友!”

    “她?她告诉你她叫西门素云?”

    “难道不是?”

    “她叫陈玉芝,天龙帮主陈大辉的千金!”

    甘棠骇然大震,颤声道:“她不是西门素云?”

    “不是!”

    说完,闪身急掠而逝。

    甘棠窒在当场,做声不得,这可是做梦也估不到的事,自己所埋葬的,竟然不是西门素云,而是天龙帮主之女陈玉芝,这怎么可能呢?

    青龙堡主卫非只有一个独子卫武雄,西门素云改嫁卫武雄之日,也正是自己到“玉碟堡”退婚之时,张灯结彩,大办喜事,是亲眼目睹的,这怎么错得了,怎的又变成陈玉芝呢?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精舍中的笑声,又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哼声。

    甘棠心中一动,精舍中的女子,据“百毒公子”说是卫武雄的胞妹卫媛媛,要揭开这谜底,只有问她,只不知“百毒公子”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念动之下,举步绕过假山,向精舍走去。

    房门暗扣,声声低哼,从房中不断传出。

    甘棠移步窗前,从窗孔向房内一张望,顿时大吃一惊。

    房内,锦衣绣榻,分明是女子闺房,一个白衣少女,粉靥酡红,云鬓蓬松,在床上不停地扭动滚转,口中发出阵阵极其怪异的呻吟。

    那面孔,并不陌生,似乎在何处见过。

    甘棠皱眉苦想,去记忆中捕捉这似曾相识的娇靥。

    陡地,他想起来了,苦竹庵外,一个白衣负剑少女,在威迫“弃尘”女尼,动手之下,她一剑把他外衫洞穿了九孔,他一照面间,打得她吐血而逃。

    是她,一点不错,想不到她会是卫武雄的胞妹,那击杀替身的人,也该是她了。

    白袍怪人,“青龙堡”,“弃尘”女尼三者之间,似有一种极复杂的关系存在。

    对那美绝天人的“弃尘”女尼,甘棠始终无法忘怀,因为她是第一个印上他心版的女子,她的身世来历,仍是一个谜,这谜也许今天可以得到解答。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卫姑娘!”

    白衣女子充耳不闻。

    连唤数声,仍无反应,对方似乎已丧失了神志。

    甘棠顿感束手无策,他不愿闯入女子闺房,但又无法使她出来,思索再三,他打开房门站在门外,发话道:“卫姑娘……”

    对方的神情,使他以下的话无法出口。

    白衣少女卫媛媛,乍见甘棠现身房门,突地坐起娇躯,眸中射出一种火焰的异彩,两颊红晕欲滴,脸上似笑非笑,娇喘吁吁地道:“来呀!”

    娇声媚气,令人绮念横生,荡气回肠。

    甘棠倒吸了一口凉气,百毒公子不知给她服下了什么乱性毒药,好歹先用“辟毒丹”给她解了毒再说。

    心念之中,举步进房,向床前一步步移去。

    卫媛媛口中发出一长串歇斯底里的狂荡笑声,玉臂环张向甘棠扑来。

    甘棠心头剧震,闪身避了开去。

    卫媛媛扑空之下,踉踉跄跄地直撞到房门边,扭转娇躯,喘吁吁地道:“冤家,你……

    你忍心折磨我吗?嗯!来嘛……不,你别走!”

    “砰!”房门上了栓。

    甘棠手足无措,脸红耳热,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

    卫媛媛杏眼歪斜,娇躯乱颤,忽地自解罗带,衣、裙蝉蜕般地脱落地面……

    甘棠大喝一声:“你做什么?”

    卫媛媛连脱带撕,抹胸、兜肚、亵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

    甘棠血脉贲胀,冷汗淋漓,他想冲出房去,但对方紧紧堵住房口,而且已上了栓,事实上已无法通过。

    情急之下,一掌拍向窗门,打算穿窗而出。

    掌风过处,窗栏丝丝未损,这间精舍,赫然全是铁铸的。

    这一来,他可真急煞了。

    只这转眼之间,卫媛媛业已脱得半丝不挂,诸般妙相毕呈。

    甘棠几曾见过这般阵仗,急得几乎晕了过去,额上汗珠滚滚而落……

    哧咛一声,卫媛媛电扑而至。

    甘棠迫得展开“追风化影”身法,一晃到了她身后。

    卫媛媛“噫”了一声,扭转身形,格格浪笑道:“俏冤家,我……不能再等待了,你好残忍!”

    眸中欲焰熊熊,樱口半开,喘息可闻,像一头饥渴的野兽。

    甘棠把心一横,迎上去伸指便点,当手指将要触及对方肌肤的刹那,他下意识地一窒,手颤抖得几乎无法认穴……

    就在这一窒的电光石火之间,一个赛雪欺霜的赤裸胴体已缠上了身。

    “砰!”挟以一声惨哼。

    甘棠全身发麻,双目紧闭,他不敢看,这一击是出于本能。

    惨哼,不断传出,显见她伤势不轻。

    甘棠钢牙几乎咬碎,恨极了“百毒公子”这种残酷而龈龊的手段,他此刻才意会“百毒公子”的用心,女友被人强娶,准备毒洗全堡之后,奸污对方以泄愤,这种大悖武林道义的存心,的确人神共愤。

    他后悔不该出手伤及一个丧失神志的弱女子。

    他再次睁开了眼。

    卫媛媛樱口溢血,人已站起来了,目中欲火仍炽,鼻息咻咻,双臂无力地虚空拥抱,娇躯摇摇欲倒。

    甘棠虽面对这种场面,但一丝邪念也没有起,武道特有的侠义感,加上怜悯之心,使他镇静下来。

    上前两步,虚空戳出一指。

    “砰!”

    卫媛媛应指而倒。

    甘棠松了一口大气,忙抓起地上的衣裙,胡乱覆上她的裸躯。

    然后,迅速地取出绿玉小瓶,倒了一粒“辟毒丹”塞入樱口之中,解了她的穴道,硬起心肠,按住她的娇躯。

    卫媛媛双目电睁,欲张口呼叫,“辟毒丹”顺口而下。

    甘棠急以掌按上她的“脉根穴”,逼入一股真元,助药力速效。

    卫媛媛拼命地扭动娇躯,口里乱嚷着:“冤家,我的心肝,你……好……残忍……给我呀!给我……”

    “我快死了,你……给我呀……”

    甘棠额汗如雨,全身剧颤不止,这阵仗,铁石人也把持不了。

    半盏热茶功夫,卫媛媛情况丝毫未见好转。

    甘棠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他想,也许中毒太深,药力不足,他又塞了三粒“辟毒丹”在她口中,加紧迫入真元。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

    卫媛媛猛地一挣,那一挣之力,巨大无比,甘棠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开去,卫媛媛娥虎扑羊似地抱住了甘棠,双双滚倒地面。

    甘棠不由急煞惊煞。

    血渍未干的樱口,覆上了他的口唇,少女特有的幽香。

    甘棠双目尽赤,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疾点对方穴道。

    但,怪事发生了,穴道竟然不受制,而对方缠夹的力道,大得惊人,以他的功力修为,竟甩之不脱。

    他紧抿着嘴,而滑腻的香舌,兀自在唇瓣间蠕动吮吸不休。

    一股热流,自丹回升起。

    甘棠暗道一声:“不好!”理性的堤防眼看就要崩溃了,那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目前,唯一的办法是施展“天绝掌”或“天绝指”,但,后果更不堪设想,无论掌指,一经施展,对方势非香消玉殒不可。

    他岂能辣手摧花,取一个无辜而可怜的少女的性命。

    他把“百毒公子”恨到了极点。

    对方缠夹得更紧了,使他差点透不过气来。

    “辟毒丹”竟然失效,这是他始料所不及的。

    莫非“百毒公子”不是用毒,而是施的一种邪门手法?可惜,他没有参研过《歧黄篇》,对江湖中的一些独门邪功,也很陌生。

    除了取对方性命,他无计可施。

    热流透及全身,脑海渐感昏噩,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可怕的冲动。

    他只见得天旋地转,眼冒金花。

    那滑腻而灼热的胴体,此刻才显出真正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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