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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夫-巴克斯特系上他的手枪皮套,穿上防弹背心。他走到枪架前,取下他的沙科枪,型号;这是他的夜间用枪,装着红外线瞄准器,那是部队的剩余物资,芬兰制造的这支步枪花去斯潘塞城纳税人四千美元,瞄准器又加一千美元。在他看来,这步枪和瞄准器的结合差不多是世界上最准确和最致命的夜间狙击系统了。

    他关了起居室的灯,免得受逆光照射,然后拉开起居室通往高平台的玻璃门。

    巴克斯特在平台栏杆后单膝跪下,举起步枪,通过瞄准器瞄准,用调焦旋钮调节红外线的成像。他的右眼因兰德里的戳击还有点模糊,但瞄准器的放大镜帮了他的忙。

    他眺望树林,这片树林在房子周围的空地对面约一百码处向外延伸。他沿松树林边缘扫视过去,但没发现什么。

    巴克斯特拿不准是哪条狗叫以及为什么叫,所以他低头弯腰绕着平台行走,通过变焦瞄准器,观察着环绕房子三面的树林,然后扫视湖岸线。它与树林一样,在开阔地对面一百码处。他聚焦在湖面上,但没看到船只。

    三条狗中,有一条是纽芬兰拾-,被限制在一条与房子临湖一侧平行的狗道内,第二条狗是金毛拾-,在一条从灰湖开始,到达房子的前面,再通往树林的狗道上活动,那儿有条泥土小路进入空地。第三条狗是德国牧羊犬,在房子的后面。牧羊犬不是在铁丝网狗道内,而是系着一根五十码长的皮带,一头拴在杆上,让它能自由漫步,远可到树林,近可回房子,他很得意,这些狗的分布覆盖了房子周围空地的环形防线。

    这些狗都不赖,巴克斯特想,它们是良种狗,但几乎有任何一点动静就叫起来。无论如何,只要一叫,他还是要去巡查一番,他回到前平台,再次采取跪姿,举起步枪,瞄准土路。听起来像是金毛拾-叫的,事实上它在靠近林木线的狗道末端。巴克斯特注意到,现在风正朝湖那边吹去,因而狗可能闻不到下风的什么气味。它一定听到或看到什么了,巴克斯特一面从左向右慢慢扫视,一面再次调整聚焦旋钮,把焦点聚在红外线成像上。

    他再次聚焦在金毛拾-身上,看到那条狗正面对着泥土路头左面大约三十码的树林。巴克斯特伏下身采取卧射姿势,把枪放在顶底板下的平台上,瞄准金毛拾-面对的方向。他瞄着松树的底部,射出一发子弹。

    枪声在树林中和他身后的湖面上回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三条狗都开始汪汪叫起来,巴克斯特再次瞄准,又开了一枪,接着又一枪。

    回声渐渐消失,狗也平静下来,巴克斯特躺着不动,通过瞄准器注视着前方,等待松树中的声音或动静,也等待回击。过了整整两分钟,他断定那边没有什么;即使有,也已逃走或被打死了,“也许是头鹿。”在狩猎季节,它们喜欢在天黑后出来觅食,但一有犬吠,即逃之夭夭,那为什么狗还望着树林呢?“也许是一只兔子或一只松鼠。对……”

    “没事……”他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误杀了哪个狩猎者,但他不认为湖这边周围的几所小屋里会有人;即使有人,他们在猎鹿季节晚上也不会住在树林里,至少不会离他房子这么近。

    他又等了几分钟,然后沿平台滚翻,很快站起来,通过拉门回到起居室。

    巴克斯特把枪放回枪架,锁上,将钥匙链放入口袋。枪架上还有另外四支半自动步枪,一支带有微光瞄准器,用于黎明和黄昏射击;一支带有标准的四倍瞄准器,用于白天;一支带有远程十二倍瞄准器,最大射程能到达湖对面一英里远的距离;一支型攻击步枪,带有敞开式瞄准器,用于近距离射击。

    除了武器和猎犬外,他也在房屋周围猎犬到不了的地方设置了六口老式捕熊陷阱,其中一口靠近平台的楼梯口附近。他还暗中布置了另外几样机关,以防万一有不速之客或擅自闯入者出现。他不期待任何人来,但在他脑海深处却晃动着基思-兰德里的影子。

    基思平伏在松枝间的地上,身旁是比利。射击停止后,基思低声说道:“只是试探性射击。”

    比利点点头,“对……可差点打着我们。”

    “我想猎狗在指方向。”

    比利低声说:“当他跪下时,你要开枪打他可以看得很清楚。”

    “是啊,但我猜他穿着防弹背心。我得打他的脑袋,这个距离不容易打。”

    “嗨,你看到那只红眼睛望着我们吗?”

    “看到了。”红外线瞄准器的主要缺点是当它直接对着你时,你可以看到红光,巴克斯特有夜视镜他并不惊奇,但这给事情增加了点难度。

    那条狗,离他们约二十码,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他们静静地趴着不动,等了几分钟,那条狗对其他的什么声音或刺激做出了反应,转身沿着铁丝网狗道向湖边奔去。

    基思又等了一分钟,然后慢慢起身跪着。他举起双筒望远镜,对准房子。

    巴克斯特脱掉防弹背心,但手枪仍别在腰问。他开了一只落地灯,柔和的灯光照亮装有大教堂式天花板的宽敞的起居室。

    A字形房间的斜墙上陈列着一溜猎获的动物头:麋、鹿、山猫、野猪;两面墙上有一对黑熊相互对视;壁炉架上方,一头稀种大灰狼俯视着整个房问。

    安妮坐在壁炉旁的摇椅上,凝视着炉中的火焰,当他走近时,她瞥了他一眼。

    巴克斯特说:“你在等人吗,亲爱的?”

    她摇摇头。

    “我想你在等人。”他在对面的安乐椅上坐下来。

    她赤身裸体,但裹着一条毯子御寒。尽管坐在炉火旁,她的双脚仍觉寒冷。足踝上戴着牢房里的脚镣,连着一根二十四英寸的铁链,可以让她正常行走,却不能跑步,铁链的一头锁在钉进栎木地板很深的一只环首大螺栓上。

    屋里唯一的电话是厨房内的挂壁电话,但克利夫把话筒连同所有的锋利刀具都锁在厨房壁橱里了。当他晚上送她上床时,他把她的手腕铐在铁制的床头架上,并解开脚镣。“这样,你可以为我张开双腿,亲爱的。”

    克利夫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你以为他会来救你,可我刚才接到的电话是布雷克打的,他说你的情郎绑架了沃德并对他进行拷问,但沃德告诉他我们去佛罗里达了。这就是那蠢驴去的地方,如果他跑那么远的话。”他又补充道,“如果他对你有一点点在乎的话。”

    安妮不做声。

    巴克斯特又说:“我想他不在乎;即使在乎,他也没有这个胆量。”他大笑。“我是说,他真的没有胆量。不过,在某种意义上,我倒希望他真的来这里呢。你从来没看到过人掉在捕熊陷阱里的样子吧?这并不好看,我跟你说。十有八九他们打不开脚上的铁夹,会饿死渴死。有时他们真想把脚砍掉爬出来。如果你的情郎掉在房屋周围的陷阱里,我们俩可以看着他在一星期左右的时间里慢慢死去。他们通常把嗓子都喊哑了,又哭又求,最后他们要你开枪打死他们。”

    安妮继续凝视着炉火。

    克利夫说:“我自己没亲眼见过,可我知道有人见过。我想我可以欣赏一番。”他似乎从她那里得不到反应,于是他说,“我不知道他能对你有什么用处,上次我碰到他时,他的睾丸在我手中拿着。你看见过男人的睾丸离开阴囊是什么样吗?见鬼,我该留着给你看。”他盯着她,她也回望他一眼。他看得出她对此并不确信,而每次他讲述这个故事,她相信的程度似乎都要减小一点,所以他决定几天内不再重复它。

    克利夫继续说道:“我希望,如果他来了,我不必立即痛快地杀掉他,如果他不掉在陷阱里,或许猎狗会咬住他,或许我能打伤他的胳膊。嗨,我要把他带进屋来,你可以照料他。把他捆住了,我可以活剥他的皮,削他的皮……”

    “住嘴!”

    他站起来。“你说什么?”

    “住口!别说了!”

    “是吗?站起来。”

    “不。”

    “站起来,婊子。识相些,不然叫你更吃苦头。”

    安妮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

    “把毯子扔了。”

    她让毯子掉到地板上,巴克斯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链,跪下,打开挂锁,松开她的脚镣链子。他站起来说:“走过去,弯腰趴在沙发扶手上。”

    她摇摇头。

    他拔出左轮手枪,对准她的脸。“照我说的去做。”

    “不。开枪吧。”

    他把枪向下对着她的腹部,说道:“如果我开枪打你的肚子,你要拖一整天才慢慢死去。”

    安妮站在原地不动,只求一死,此时拖多长时间也无关紧要。后来她想到她的孩子,又想到基思可能记住她说过有关灰湖的话,想到可能基思与泰莉通话;她祈祷泰莉能明白关于亚特兰大的暗示。

    安妮知道他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这所房子里。当有人闯进来时,将会发生流血冲突,结果很可能是克利夫杀了她,然后再自杀。

    所以她犹豫不决,到底是让他现在杀了她呢,还是她再活一段时间并希望能做些什么来结束这场噩梦。可她不知道像这样她能活多久,在他弄垮她之前还有多长时间。到这里已有三天了,她已经与现实世界失去联系,只能屈服于他的变态意愿以免遭皮肉之苦。她意识到,在此情势下,她不是他的对手。他具有一切权力,甚至她的微妙反抗也会遭到他的性虐待,尽管如此,她也不愿成为他的志愿牺牲品。她对他说:“见鬼去吧。”

    巴克斯特放下手枪,走到壁炉前,将拨火棍塞进熊熊的火焰中。

    安妮看着,不,他不会杀她。还不到时候。但他会做他打算做的事。拨火棍的头烧得红通通的,他从火中取出,举起来,在棍头上吐了一口唾液,唾液发出一阵咝咝声。他把拨火棍举到离她右乳房几英寸的地方,说道:“我不想这样做,可你不给我任何选择。”

    她回答说:“我也不想这样做,是你不给我任何选择。”

    他望着她,然后说道:“我们得按我的意志行事,反正得听一个人的。怎么样?”

    意识到自己已尽力做了反抗,她转身走向长沙发,铁链在地毯上拖着,脚镣擦痛她的足踝。

    他说:“弯下身去。”

    她弯身伏在长沙发的装套的扶手上,双手向前伸出放在坐垫上,她听到克利夫放下拨火棍,然后解下枪带,放在了什么地方。他走到她身后,解开他的皮带,把它抽出裤带圈。“好,你嘴硬就该罚,这些年来你伶牙俐齿地对付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才行。”

    她不想回答,但她知道如果她不说些什么,他会唠叨个没完,而她不愿在那种受辱的姿势下等待着。她说道:“要打就打,别啰嗦。”

    “我要你想想你将受什么罚和为什么要受罚。”

    “该死的……”

    他挥起皮带,狠狠抽她的屁股。

    基思将望远镜对准A字形房子斜侧突出的一扇亮着的老虎窗。他瞥见了什么东西,接着看到了她。她站着,他能看到她的上半身。她光着胸脯,几秒钟站着不动。他可以看到她的脸,但用四倍望远镜看二十五码左右的这个距离,看不清她的五官。他觉得她神色惊恐,可也许是他的想象。

    忽然,她不见了,她原来的地方站着克利夫-巴克斯特。他尽量对准焦点,然后看见巴克斯特做出某种怪动作。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巴克斯特在挥动着什么,一根鞭子或皮带,或者一根杖条,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放下双筒望远镜,感到一阵揪心的难受。

    比利低声问:“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

    “看到什么人吗?”

    “是的……看到了。”他望着比利,说道,“他在打她,我要进去。”他抓起步枪,开始站起来,但比利一下子把他推倒。“不!不!你等等。”

    基思趴在地上。他觉得他能听到房子里发出的一切声音,某件东西不断抽打着皮肉的声音以及她的哭声。当然,他听不见,但他能感觉到,仿佛打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安妮因剧痛而大叫起来。通常她挨第一下是准备好的,几乎不哼一声,直到痛得无法忍受才出声。昨天,她挨了十下都没哭,这让她不无满意。

    他说:“我原打算只打五下,可现在你得挨整整十下了。你数数。如果你忘记数到哪儿了,我就从头开始打。准备好了吗?”

    她不回答。

    “准备好了吗?”

    “好了。”

    克利夫-巴克斯特用皮带在他妻子的屁股上慢慢地狠狠抽了九下,而她的屁股上还留着昨天的红色鞭痕。每打一下,他停下等安妮喘口气并数数。在最后一下之前,她开始抽噎了。他说:“开始之前我已经打过一下,把那下算十吧。有意见吗?”

    她忍住抽噎,说道:“谢谢。”

    “不用谢。”

    “别急,基思。我们不要吓着他。我们得后退一点,等待一会儿。对不对?喂,老兄,你没事吧?沉住气,基思。这不是训练演习。”

    基思不语。

    “来吧。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基思单膝跪起,接着站起来,又举起望远镜,但透过窗子什么都看不见。

    比利伸出手,再次把他拉下来。“老天!如果他用红外线瞄准器,你就没命了。听我的。”

    狗又叫了。

    巴克斯特转身走开,回到他的椅子上,仍让她跪在那里。他坐下来,气喘吁吁,看着她。他又听到了狗叫,但不予理会。过了一会儿,他笑了。“你学乖了。你快活吗?”

    “不。”

    “婊子。你跟你男朋友口交过吗?”

    “没有。”

    “别撒谎,婊子。”

    “没有。”

    “你不说实话就这样跪一夜。你吮过他的鸡巴没有?”

    “吮过。”

    “你这臭婊子。”他俯身向前,两眼盯着她。“看着我,婊子。你撒了谎,是吗?”

    “是的。”

    “你说你甚至不记得碰到过他。可你一直在吮他的鸡巴,对吧?”

    “对。”

    “也许你的情郎有爱滋病,现在你也得了,又把它传染给我,婊子。”

    她不吭声。

    “他可能什么东西都操,什么人都操,可能操山羊、小男孩和两块钱一次的妓女。他得什么病,你也得了,他用避孕套了吗?”

    她不回答。

    “你跟他搞了多少次?”

    “你是说在高中和大学,还是……?”

    “住门!你让我恶心。我本该杀了你,但不能那样便宜了事。你得为你的丑事吃苦头。懂了吗?”

    “懂。”

    “你得一直受罚,因为你永远也改正不了。我敢说,你为自己做的丑事后悔了,是不是?”

    她不吱声。

    “回答我。”

    “是的。”

    “是什么?”

    “我后悔。”

    “你当然后悔。可你现在的后悔还不及你将来后悔的一半。当我把你弄服帖了,你会像我的母猎狗一样乖,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说你就什么时候做,叫你吃你就吃,蜷起身子缩在我脚下,舔我的手,低着头跟我到处走。对吗?”

    “对。”

    “对什么?”

    “对,先生。”

    “好。我将好好侍你,尽管你犯了错误以后不配。你将吃到三顿饭,有一个温暖的地方睡觉,只有在你该受罚时才挨鞭子。对吗?”

    “对,先生。”

    克利夫坐回去,看她仍跪着,头低着,双臂抱着身子。他笑了。“冷吗?”

    “是的,先生。”

    “到这边炉火旁来。别走着过来。”

    安妮迟疑了一下,然后向巴克斯特爬过来,在他脚边停下。

    “坐直了。”

    她身子后仰,屁股着地,再坐直面对他,头仍低着。

    “看着我。”

    她与他目光对视,不无高兴地注意到他的右眼仍然充血。

    “你什么时候和他搞的?哪儿搞的?”

    “在他家。”

    “在我们家搞过吗?”

    “搞过。”

    他似乎很惊讶,问道:“你他妈的怎么搞得成?你胡说!你决不可能在我们家跟他搞。”

    “随你怎么说。”

    “你是个下流的荡妇。你知道不?你是个臭婊子,所以我要把你当婊子一样对待。”

    她注意到他椅子右面小茶几上的枪带。她寻思她能抓住它,滚着离开,在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时拔出手枪。她能逼他用脚镣铐住他自己,然后她能逃走。这是她的全部希望——离开他和这所房子。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她才会开枪,而那时她也只想把他打伤。她等待着时机。

    基思很不情愿地离开这所房子,比利随后。大约在离空旷地边缘一百码,即离房子大概二百码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

    比利背靠着松树坐下,说道:“这畜生用那红外线瞄准器可以看清楚我们的背影。”

    基思点点头,在微弱的光线下望着他,“你不必待在这里。回到卡车上去吧。”

    “嗨,我们原先说好了的。对吗?”

    “是的,但——”

    “冷静下来,基思。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让你心神不定,而我没看到。不过,我用不着看到。我比你更加了解他。我蹲过他的监狱。”

    基思慢慢控制住自己。“好吧。谢谢。”

    “我们就坐在这儿,等上片刻。让猎狗安静不来,也让巴克斯特镇定下来。把他稳住。记得那句……怎么说来着?找到他们,稳住他们,干掉他们。”他又骂道,“操他的祖宗。”

    基思暗暗点头。他想,也许他刚才应该开那一枪,但是射击有准确和不准确之分,有一发即中和希望不大之分。而那一枪八成是一次不准确的、希望不大的射击;如果不中,或仅仅击中巴克斯特的盔甲,那是收不回来的。真是难以预料啊。课堂上教师常说,第一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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