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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那华服大汉道:“你阁下是哪一路的人物?”
年轻人摇摇头道:“你放心,我不是大明朝官家的人。你们那位贝子爷是来相亲的,我不管,西五省这位大财主曲意巴结,把女儿送人,我不管,一旦成了亲,西五省这位大财主是封王也好,封侯也好,我也不管,我要的只是黄金,五万两黄金,一分一毫不能少。至于五万两黄金是谁给,我也不管,我只管一手交人,一手接黄金,明白了么?”
左边大汉微一点头道:“我明白,只是这价钱太高了些……”
“不舍吧?”年轻人道:“堂堂一个‘满洲’贝子,值不了五万两黄金么,别讨价还价,时间久了,那会惊动官府的,你们跟大明朝现在正在边境打仗,你们的主子以七大恨誓师,两下里正在边境打得人翻马仰,血染黄沙,你们到这儿来这件事,谅必不愿大明官家知道吧?”
左边华服汉子没说话,沉默了一阵之后,目光一凝,道:“五万两黄金送到什么地方去?”
年轻人道:“你们愿意送去,那是最好不过,省得我雇车再来拉了,至于送哪儿,我得问我家少爷……”
左边华服大汉道:“这么说,阁下现在不能告诉我?”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我虽然是一个卖力跑腿的角色,可是还不至于那么傻?”
左边华服大汉浓眉一皱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
“不忙。”年轻人道:“我问过我家少爷之后,自会给你们送信来,这不是件小事,眼下你们几个也做不了主,五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你们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凑得出来,恐怕一拖又要些日子,这样吧,你们赶快去凑五万两之数去,凑齐告诉我一声,免得我瞪着眼老等,同时,我马上也可以告诉你们咱们在哪儿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行么?”年轻人说的是理,从这番话看,这年轻人精得很,也极具心智。
左边华服大汉沉默一下道:“到时候,我什么地方找你?”
年轻人笑笑说道:“这你用不着愁,容易得很,只消到‘开元寺’前一问‘快手’小李,马上有人告诉你我在哪儿。”
左边华服大汉微一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办,你走吧。”
“快手”小李道:“那么我就等你们的信儿了。”
“快手”小李耸耸肩,一摇一晃地走了,那颗珠子也不要了。本来是,五万两黄金什么不能买,要那颗珠子干什么?再说他的目的也在人不在物。
瘦老头儿瞪大了一双老眼,望着左边华服大汉道:“您怎么让他走了?”
右边华服大汉冷冷说道:“不让他走怎么办,让他撕票么?这个罪我担不起。我们贝子爷只要有半点差错,这门亲事就吹了!”
那阴沉脸汉子双眉一扬道:“我缀着他去。”拔腿要走。
左边华服大汉一声冷喝:“回来,就凭你还想跟他么?”
阴沉脸黑衣汉子忙把腿收了回来。
瘦老头儿结结地巴地道:“那么,您说该怎么办?”
左边那华服大汉冷冷说道:“只有一个法子,让你们东家凑五万两黄金去。”
瘦老头儿一怔,道:“您知道,五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东家在‘长安城’的生意虽然不少,可是‘长安城’的这些生意毕竟是处分支!”
左边华服大汉道:“那也容易,派人飞报你们东家去,五万两黄金买这么一门亲事,买一个‘满洲国’的王爵,他会拿的。”偕同他那同伴,转身而去。
瘦老头儿怔住了!
口口口
日头偏了西,夏天里,在这时候总是闷热的,要想凉快,最早也得等过了半夜。
夏天里虽然天黑得迟,可是“长安城”有几个地方,已经上了灯了。
满天的霞光洒在地上,大地上一片金黄,黄里还透得点儿红。
在“南大街”文庙旁,有座大宅院,看上去挺气派,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宅门儿。
不瞧瞧,站门的两个汉子穿一身白袍,雪白,那袭白袍硬是绸子做的,在这年头儿穿绫罗绸缎的人可不多,普通人能穿块像样一点的布,已经算不错了,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
站门的人都穿绸,其主人可想而知。
门前走来个人,穿着相当气派,一袭白绸长衫,手里拿着把玉骨描金扇,廿多岁年纪,人长得英俊洒脱,往那儿一站真如临风之玉树,丰神秀绝,世无其俦。就凭这,谁敢说他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人到门前石阶下,扬玉骨描金扇一招,冲那两个站门的白衣汉子道:“请下来一个。”
两个白衣汉子对望一眼,下去了一个。
白衣客手一抬,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大红拜帖,往前一递,道:“烦请往里递一递。”
拜帖上龙飞凤舞六个字:“中原白衣客拜。”
那白衣汉子一怔:“你贵姓?”竟然是“辽东”口音。
白衣客指了指拜帖,道:“就在这上头。”
那白衣汉子低着脑袋看看,道:“这拜帖上没有写姓名啊?”
“有。”白衣客道:“我姓白,就叫‘白衣客’。”
白衣汉子狐疑地打量了白衣客一眼,道:“你要见我们使者?”
白衣客道:“你们可是‘辽东’来的?”
白衣汉子道:“不错。”
白衣客道:“这儿是‘财神祖家’的‘长安’宾馆,是不是?”
白衣汉子道:“是啊!”
白衣客道:“那我就没有找错地儿,劳驾把我这张拜帖往里递吧,我要见来自‘辽东’‘菊花岛’的使者。”
那白衣汉子脸色变了一变,道:“你知道我们来自‘辽东’‘菊花岛’?”
白衣客道:“普天之下,只有‘辽东’‘菊花岛’的人才穿一身白……”
那白衣汉子道:“你不也穿一身白么?”
白衣客摇头道:“我这身白跟‘辽东’‘菊花岛’的人一身白不同,我这身白是大襟,‘辽东’‘菊花岛’人那身白却是对襟,而且我这身白是布扣,‘辽东’‘菊花岛’人那身白却是纯银扣子……”
可不,这站门的两个白衣汉子穿的俱是对襟白袍,而且那扣子是纯银打造的。
那白衣汉子瞪大了眼,道:“你要见我们的使者有什么事?”
白衣客道:“我的来意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来跟你们使者接洽一宗买卖……”
那白衣汉子笑笑说道:“我们使者到中原来,不是来做买卖的。”
“我知道。”白衣客微一点头道:“你们使者到中原来,是负有特殊使命的,这特殊使命跟祖财神有关,要不然不会住在祖家的‘长安’宾馆里,只是我带来的这宗买卖若是做成了,不但对‘菊花岛’大有裨益,即使是对你们使者,甚至于这次到中原来的每一位,都有莫大的好处。这么说吧,更是一桩大功,你明白了么?”
白衣汉子望着白衣客,好不诧异:“什么买卖有这么大的好处?”
“抱歉。”白衣客笑笑说道:“这就要等见着你们使者才能说了,事关‘菊花岛’,也关这次到中原来的每一位,我认为你该把这张拜帖往里递一递。”
白衣汉子面有难色,道:“据我所知,我们使者这次到中原来,除了祖家的人,是不见任何外客的……”
白衣客道:“那也不要紧,劳你驾把我这张拜帖往里递一递,至于见不见,那还在你们使者,好不?”
白衣汉子迟疑了一下道:“你等等。”转身步上石阶进了大门。
白衣客笑了。
片刻工夫之后,那白衣汉子匆匆地出了大门。他没下石阶,一声:“你跟我进来吧!”
转身又进了门。
白衣客微微一笑,登上石阶跟着那白衣汉子进了大门。
好大的一个院落,分前后院,前院待客,后院居住,前院里遍植花木,后院里林木森森,偶尔风过,可见那郁郁苍苍的林木之中狼牙高啄,飞檐流丹。
白衣客边观赏边叹道:“这位祖老不愧有财神之称,单这‘长安’一处宾馆便不亚那王侯之家,其他的就可想而知了。”
白衣汉子没答理。
走没多远,迎面站着个白衣老者,这白衣老者五旬上下年纪,身材瘦削,但满脸透着精明,看就知道是位属于智囊一类的人物。
果然白衣客上前一步,抱拳说道:“莫非‘菊花岛’使者?”
那白衣老者拱手答礼,神情有点冷漠,道:“阁下认错人了,老朽没那么大造化,老朽不过是使者座下的一名幕僚而已。”转眼望向那白衣汉子道:“这位便是那位递帖要见使者的白姓客人?”
那白衣汉子欠身应是,神色之间颇见恭谨。
白衣老者摆摆手,道:“你走吧,没你的事了。”
那白衣汉子答应一声,躬身而退。
白衣老者转眼望向白衣客,一丝难得的笑意浮上了老脸:“阁下姓白,大名是衣客二字?”
白衣客含笑点头说道:“正是。”
白衣老者道:“阁下这三字姓名,想必是化名吧?”
白衣客笑道:“老先生不愧是位智囊人物,这回使者到中原来,有老先生在旁参谋,事无论大小,必然吃不了亏。”
白衣老者对这种奉承似乎不感兴趣,微微一笑道:“如果老朽没有看错,阁下也是位武林人物?”
白衣客道:“我不能不佩服老先生的眼光高明。”
白衣老者淡然一笑,抬手让客道:“使者现在大厅候驾,阁下请跟老朽来吧。”转身行去。
白衣客向着白衣老者投过深深一瞥,迈步跟了上去。
这宾馆待客大厅十分气派,红毡铺地,八宝琉璃灯高悬,两壁分挂名家字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客厅那主座上,高高坐着一位身材矮胖,脸色红润的白衣老者。这老者六十上下年纪,长相十分奇特,圆胖脸,长眉细目秃顶,看上去雍容,有一种自然慑人的气度。
除了脸色红润之外,其他地方的肌肤嫩而且白,较诸女儿家的细皮嫩肉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那一双胖嘟嘟的手,更是白得出奇,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行家一看便知,此人在手掌上练有一种特殊的功夫。
白衣老者趋前施礼:“禀使者,白姓客人到。”
白衣客举手一拱,道:“中原白衣客见过使者。”
那秃顶胖老者也不知道是傲慢还是拘谨,只欠了欠身,淡淡然一句:“阁下请坐。”
白衣客落坐在客座上,秃顶胖老者又向白衣老者抬了抬手。
白衣老者欠身坐了下首。
坐定,白衣老者欠身说道:“禀使者,这位客人是中原武林俊彦。”
秃顶胖老者微一点头道:“我看得出,一身修为恐怕跟御前十将军不相上下。”
白衣老者道:“这个属下倒没看出。”
秃顶胖老者道:“你不是武林中人自然看不出,这位客人英华内敛,你能看出他是个武林人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转眼望向白衣客,含笑说道:“我说的没错吧,阁下?”
白衣客笑说道:“我不便置喙。”
秃顶胖老者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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