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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精明,不要听他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燕翎为之气往上冲:“你们……”
“你省省心吧!”那名黑衣人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只奉命捉拿你,没有奉命捉拿什么‘金’邦人,拿下!”
几十名黑衣人长剑出鞘,一起扑向燕翎。
这分明是不论死活的阵仗。
燕翎何止气往上冲,简直火往上冒,他伸手夺过了一把长剑,振腕迎了上去。
燕翎这一剑何等威力?这一剑逼得那几十名黑衣人扑势一顿。
就这一顿工夫,他发现六王爷父子,十几名仗剑白衣人,连同白素贞在内,已经都不见了。
这一下燕翎他更火了,一连三剑,众黑衣人纷纷倒退,他道:“念你们是奉命行事,我不为已甚,你们最好适可而止。”
那名黑衣人道:“适可而止?”适可而止我们拿什么交差?
他一扬手,几十名黑衣人又自攻上。
燕翎一咬牙,一连又是三剑,铮然声中,不少名黑衣人的长剑脱手飞了,因之众黑衣人的攻势又为之一顿。
燕翎道:“你们应该明白,是不是我的对手?是不是捉拿得了我?”
那名黑衣人道:“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瞒你说,上头交待,不论死活,这么多人,捉拿不了你,交不了差,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口气已经不像刚才了,不只充满了奉命行事的无奈,还担心着自身的安危福祸。
燕翎听得怒火降了不少,他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可是你们也要明白,我不可能束手就擒跟你们走,明摆着的你们交不了差。”
那名黑衣人道:“那也是没办法,我们只有能拼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了。”
他又要扬手。
燕翎道:“慢着!”
那名黑衣人道:“你有什么两全的法子么?”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没有。”
“那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黑衣人扬了手。
众黑衣人再次攻上。
当然,再次攻上的是那些还有剑的,长剑已脱手飞去的那些个,一时没动。
燕翎实在不愿意伤他们,可是他知道,不伤他们,他们一定缠着他不放,那怎么办?
只有一人办法,燕翎一连又是三剑,众黑衣人中又有不少人长剑脱手飞了,他就趁这机会,把掌中长剑往地下一扫,腾身直上夜空,飞射而去。
他听见下面一阵叱喝,他也听见众黑衣人追上了夜空。
当然,燕翎没让他们追上,在浓浓的夜色里,燕翎掠出了城,点尘未惊。
但是,他一出城就有人截住了他,那不是别人,是路英。
“燕大哥!”路英叫。
燕翎收势停住:“兄弟怎么在这儿?”
“我等在这儿给燕大哥带路。”路英道。
为了藏老人家的灵柩,也为了弟兄们的安全,已经换了地方,燕翎还不知道是那儿?
燕翎道:“多谢兄弟。”
路英道:“燕大哥,情形怎么样?”
“咱们路上说。”
路英带了路,燕翎把城里的经过告诉了他,话说完,也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不算高不算大的山脚下,说不算高不算大,看上去也是直到半天空的黑忽忽的一座。
两个人停身处是一处山坳外,有弟兄在明暗两处安椿布卡。
走进山坳看,山坳里不算大,可是怪石、林木密布,有绝佳的隐蔽性。
穿过怪石、林木,看见山壁下有个黑黝黝的洞穴,里头透着些微弱灯光,可是这灯光在山坳外绝看不见。
路英带着燕翎走进洞穴,洞不算深,两丈多就到了底,老人家的灵柩就在那儿停着,陆顺、贾秀姑、还有几名弟兄,都在地上铺的干草上坐着,石壁上有个洞,里头点着一盏油灯。
燕翎跟路英一进来,贾秀姑、陆顺跟那几名弟兄都忙站了起来。
“三哥!”
“兄弟!”
燕翎道:“偏劳陆大哥跟弟兄们了。”
陆顺道:“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说着,大伙儿坐在了干草上,燕翎不等问,就把告诉路英的告诉了大伙儿。
听毕,几名弟兄抚掌直叫痛快。
陆顺抬手拦住了他们。
一名弟兄道:“大哥,这样的卖国贼还不该杀么?
“该杀!”陆顺道:“卖国贼当然该杀,他们该万死,怎么会不该杀?只是,长此下去不是办法。”
那名弟兄道:“长此下去!不是办法?”
陆顺道:“你们血气方刚,只知道痛快,我比你们大几岁,想的比较多一点,燕兄弟老落个杀官的罪名……”
那名弟兄道:“他们不是官,他们是乱臣贼子。”
“我还能不知道他们是乱臣贼子?可是那只是咱们说的,朝廷不知道,事实上也是,在没有证明他们是乱臣贼子之前,他们还是朝廷的命官。”
“怎么没有证明?咱们都知道……”
“咱们知道不行,要让朝廷知道。”
“朝廷早该知道了,朝廷不知道,那是他们昏君。”
陆顺道:“不管他们昏君不昏君,还是得让他们知道。”
路英那里插了嘴:“陆大哥这么一提,我也觉得陆大哥说的是理。”
贾秀姑道:“我也是,像如今,三哥落个天下缉拿,三哥虽然不怕,可是总不是办法。”
燕翎道:“我倒不是为难别的,我为难的是不忍伤那些奉命行事的。”
陆顺道:“兄弟,你做得对,不能伤他们,否则以后就不好说话了,况且他们也是不得已。”
那名弟兄道:“那怎么办?事情都闹到这地步了,朝廷还不知道。”
路英道:“朝廷只知道燕大哥杀官,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贡秀姑道:“那就让他知道。”
路英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名弟兄道:“怎么让他们知道?告诉他们,有用么?”
陆顺道:“咱们怎么能告诉他们?咱们是什么人,怎么上得了朝廷?”
那名弟兄道:“这就是了。”
陆顺道:“总有办法!”
“大哥,什么办法?”那名弟兄问。
路英道:“京里这么多衙门,这么多官呢!”
陆顺望那名兄弟:“这话你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那名弟兄道:“二哥的意思是咱们找个衙门、找个官,让他们上报朝廷。”
“对!”
“大哥,老人家怎么样了?”
的确,老人家当初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陆顺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路英道:“那是老人家找错了衙门,找错了官。”
“不错,二哥,老人家都找错了。”
这意思是咱们又怎么找得对?
路英一时也没能说出话来。
贾秀姑道:“老人家人生地不熟,诸位久在京里,应该不同。”
这倒是。
陆顺苦笑:“姑娘不知道,自从老人家出事以后,我们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路英也道:“姑娘,还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贾透姑道:“听两位的口气,好像姓乌的这个‘兵马司’以往不错。”
陆顺点头道:“姑娘,他还真是不错。”
贾秀姑道:“照这么说,百姓就分不出他们的忠奸来了,不,不能……”
陆顺道:“姑娘……”
“陆大哥,咱们不能让老人家的事吓破了胆。”
还真是有点。
陆顺道:‘姑娘,事关重大呀!”
“我知道,可是,陆大哥!咱们总是至少要找他们一个出面上奏朝廷,不然这件事永远江湖人杀官,真说起来,背这么个罪外还算事小,等将来朝廷一旦知道已经迟了,那可就事大了。”
这一番话,听得大伙儿都脸色凝重起来。
没别的,谁都知道那后果。
百姓饱受刀兵之苦,家破人亡,骨肉离散。
保不定朝廷还要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
到那时,百姓就要受异族统治了。
谁的心情能不沉重?谁的脸色能不凝重?
路英道:“大哥,贾姑娘说的是至理。”
陆顺点头:“我知道,可是……”
路英接道:“我也知道,事关太以重大,咱们谁也不敢随便找一个。”
陆顺没说话,一时间连静寂的气氛都为之凝重了,凝重得隐隐令人窒息。
贾秀姑一扬眉,打破了这份静寂:“你们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连我都不如……”
燕翎伸了手,他伸手拦贾秀姑的话:“小妹……”
贾秀姑道:“三哥……”
“小妹,你听我说。”
“三哥、陆大哥、路兄弟说的原是理,咱们一定得让朝廷知道。”
“我没说他们两位说的不是理!”
“那三哥是要说……”
“你听我说。”
贾秀姑不说话了。
燕翎转望陆顺、路英道:“我知道大伙儿的心情,事关重大,小心是对的,可也不必因噎废食……”
贾秀姑道:“对!”
陆顺苦笑:“兄弟,不是我们因噎废食,实在是我们担不起这个……”
“陆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要担咱么大家一起担,还分什么你我?”
贾秀姑又点了头:“三哥说的是。”
陆顺道:“话是这么说,可是……”
燕翎道:“这么说,陆大哥只是怕承担不起而已?”
陆顺道:“事实如此,兄弟。”
“那么,咱们这些人是知道的,倘若因为两字害怕,知情而不报,一旦有了小妹所说的后果,那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咱们谁又承担得起?”
陆顺道:“咱们不是知情不上报,是报错了人,让截住了……”
“陆大哥,朝廷还是不知道,是不是?”
“那也因为朝廷的官让咱们信不过……”
“陆大哥,万一不幸有那么一天,怪谁还有什么用?又还有什么意思?”
陆顺神情震动了一下,默然未语。
贾秀姑一旁道:“陆大哥,我三哥说的才是至理,你该听听他的。”
陆顺道:“贾姑娘,我知道……”
路英忽然扬了眉:“大哥,当着老人家的灵柩,咱们该羞煞愧煞。”
陆顺道:“兄弟……”
路英道:“咱们就找一个出来,让他出面。”
陆顺道:“你说找谁?”
“要找就找大的。”
“找大的?”
“上奏容易。”
“找谁?”
“陆大人。”
陆顺道:“那一个陆大人?”
“大的有几个姓陆的?”
陆顺叫道:“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
燕翎听得心头一震。
路英点了头:“没错,就是那位陆大人。”
陆顺转眼望燕翎:“兄弟,你看行么?”
燕翎道:“当然行。”
只听贾秀姑道:“三哥,什么官?”
燕翎道:“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
“那是什么官?”
“近臣,皇上身边的官,管皇上的侍卫跟亲军。”
燕翎只有这么说了。
不知道贾秀姑懂了没有,反正她没再问。
陆顺道:“那就是这位陆大人了,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咱们明天进城。”
燕翎道:“明天?”
陆顺道:“是啊!怎么?”
“明天咱们怎么见他?凭咱们,见得了他么?”
陆顺呆了一呆:“我还真是糊涂了,那么如今……”
燕翎站了起来:“大伙只管歇息……”
路英也站了起来,含笑道:“我看燕大哥也糊涂了,燕大哥知道那位陆大人住那儿?”
燕翎失笑!
路英道:“我提的人我带路,走吧!”
陆顺、贾秀姑等也站了起来,陆顺道:“这种事,人多了不好办事,就路英一个人给燕兄弟带路吧!”
贾秀姑道:“三哥跟路兄弟小心。”
路英道:“姑娘请放心,有燕大哥,不会有事的。”
贾秀姑跟陆顺都没再说什么。
燕翎带着路英走了。
没人提白素贞,想必让这更要紧的事掩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