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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白自不可能卖,但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回复“这画是我一个朋友画的,你们如果喜欢,可以跟他约稿”。
那天之后,他和江中屿的聊天对话框没有再多增加一个字,始终停留在他们见面前。
沈晏白无数次打开对话框,又无数次关上,他心里清楚得很,他对江中屿就算有再多的喜欢,做到这一步也已经足够了。喜欢是需要双向奔赴的,假如江中屿没那么喜欢自己,他努力再多也无济于事,不过自讨苦吃。所以沈晏白什么都没有再做,他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如此耐心过。
但有一天,沈晏白刷到了江中屿的朋友圈,他又去了一趟莫高窟。照片拍得仍然很有江中屿的水准,很模糊,几乎看不清楚拍的是什么,但沈晏白望到那尊大佛一角,所以认出来。
沈晏白本想给他的朋友圈点个赞,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做。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了。
有时候,即便是有缘无分,也要学着去接受。
江中屿是一个人去的。
沈晏白回西宁后,江中屿一时间不想直接回家,所以留在敦煌暂住。
有一天晚上他睁开眼,见到门口的小夜灯亮着,下意识的喊了沈晏白的名字:“小沈,还不睡?”
回答他的只有敦煌深夜的轻风,吹拂时空气中仿佛都是腐朽沉重的尘土味,好像铸就了他此前三十年人生的那种味道。
江中屿坐起来,盯着小夜灯的方向,难得的抽了一根烟。烟抽完后,就彻底睡不着了,他随便披了件牛仔厚外套,开上那辆跟随他很久的越野车往莫高窟的方向去。这个点的莫高窟还没有开放,诡秘的黑色里隐藏着无尽的未知,无月的天幕之下,所有的颜色都被黑暗所吞没,他什么也看不到。
看不到自己,更看不到这世界,看不到他漫长无尽的人生中何时该有的尽头。
他一直跟着这世界乏味无聊的活着,从来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是活着。
他在哪里都能活。在没有城市建筑物的沙丘里,在满是罪恶的监狱里,在冰冷沉默的家里,甚至在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陌生城市里……他在哪里都一样。
但刚刚从黑暗里醒过来的瞬间,看到那孱弱亮起的小夜灯,听到从可可西里吹来又穿过大西北的晚风,他突然觉得,如果沈晏白在这儿该多好。所以他是喊着对方的名字醒过来的。
江中屿找了个谢小锦之前提过的小门钻进莫高窟,空旷的景点里空无一人,连月亮都还没有睡醒,被掩在厚厚的云层里面。
他又看到了那尊佛像。
其实他从来不信神佛,包括后来开始看佛经,也只是因为那些冗繁的句式念起来可以让他的心情更平静,让他更像是一个普通人、正常人,甚至更像是一个善良的人。
但那一日在宽容的佛像之下,他亲吻沈晏白,他是无罪的。
神佛从不擅自给任何人施加任何罪孽,更何况喜欢一个人本就无罪。
他宽恕任何人,也宽恕我喜欢你这件事。
神佛之下,我承认我的喜欢,不需要任何先提条件。这是被接受,亦是被允许的。
江中屿仰头望这尊佛,亦是望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