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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潇潇咬咬牙,甩开姜氏冷声道:“赫连昌不告而别,已经是最好的和离书了,你再心有不甘,也不该拿女儿的安危做垫背,区区一个男子,怎配与血亲相提并论?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祝潇潇实在不明白。
仅仅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姜氏就敢将女儿交给她。
若真是遇上了什么佛口蛇心的奸佞之徒,小风的下场一定比想象中还要凄惨百倍。
她一个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接连失去亲爹和亲娘?
胡厥路途遥远,向来与大邺不和睦。
姜氏只身前往,人生地不熟的,路途中遇到什么危险都有可能。
回不回得来都要打个问号,她怎么忍心?将九岁的女儿独自丢在大邺,还是丢给陌生人?
“可他是我的夫君!”
姜氏也激动起来,“他是与我相处整整十年的枕边人!未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人间,凭什么?凭什么我连问一句都是罪孽?!”
她眼中的凄迷泪光,被熊熊燃起的怒火取代。
若说方才的姜氏是株萎萎凋零的白玉兰,现在的她就是一从盛放的红玫瑰。
热烈,强势,且浑身带刺。
祝潇潇哑然。
她之所以无法理解姜氏,是她从未将男子当做世界的全部。
可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不同的。
姜氏深受封建礼法熏陶,又对赫连昌存有强烈感情,这样一个女子,敢于千里迢迢奔赴抛弃她的男子,坚持讨要一个说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算是勇敢的了。
祝潇潇骤然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你讨到说法又如何?他既然能走,就不会回来,即便回来,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节点上再次消失,你这样做值得吗?”
姜氏抹了把脸,艰难站起身。
“值不值得有什么打紧的?我要的是一口气。”
一口悬在她心间许久,折磨着她夜不能寐的恶气。
祝潇潇仍是不理解。
但她想了想,接受小风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这孩子机灵可爱,销售能力也是一绝。
稍加培养,说不定还能拿个季度销冠什么的。
祝潇潇心里的算盘打得飞起,出于绝不当冤大头,干活可以,加班费双倍的原则,向姜氏摊开手掌淡淡道:
“行,姑且同意寄养,前提是你出得起足够的寄养费。”
要让她打白工?想都别想。
姜氏咬了咬牙,先是将宝贝一样放在心口的玉牌拿出来,放在祝潇潇手上,见祝潇潇只是瞥了一眼,仍旧摊着手掌。
犹豫许久,终于从榻上取下枕头来,划破掏出一只木质牌子。
“这是丹州府的令牌,若你需要银子,可以带着这块令牌找到赵参赵巡检,他与我幼时一同长大,又是我阿爹门生,任何需要他都会满足你的。”
丹州府的令牌?
好东西啊。
祝潇潇狐疑接过手,低头看了又看,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呼之欲出。
“所以你是……”
姜氏点了点头,竖起一根手指搭在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