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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皇上派了当时还在做监察御史的高唤,也就是现任御史中丞来查案,可最后高唤不但没有说曹青云一点不好,反而对他大肆夸赞,而那个上奏的员外郎……”
景聆抬眼看向时诩:“被皇上处死了。”
时诩被景聆看得周身一僵,他脑子里面空了一刹那,又迅速回过了神来。
时诩说:“那这次皇上派我来……”
景聆看时诩面露紧张,她却笑了。
景聆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端起茶杯说:“侯爷放宽心,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若曹青云真是个清官,侯爷便把曹青云的功德禀告给皇上,若他是个污吏赃官,侯爷也算是为民除害;侯爷需要做到的只有一点,就是诚实。”
言罢,景聆便将茶水含|入口中,垂下的眼眸中情绪复杂。
依照景聆对贺迁多年的了解,她绝不相信在净瑶公主的车马在夏州被劫的同时,夏州的刺史被人告发两件事能如此巧合地发生;贺迁从来不会走无用的棋,也不会只是一个刺史为官不仁这么简单,他派时诩来查案,必定另有目的。
“我知道了。”时诩沉声道。
景聆茶杯轻搁上桌,继而扶着桌沿起了身,她揉着眼睛道:“好了,我要交待给侯爷的也就是这些了,我乏了,侯爷出去吧。”
时诩望着景聆寡情的背影蓦然站起,圆凳伴随着他鲁莽的动作倒了下去,碰出一声闷响。
时诩捏着花样简单的桌布有些难以置信:“你赶我走?”
景聆背对着时诩褪了外衫,转身时,微暗的烛火映出她脸上棱角分明的精致骨骼感,她随手抓了自己的香囊走向时诩,停在他跟前细细打量。
时诩被景聆审视的眼神盯得不快,他正想开口说话,可景聆却抢在了他的前头。
“也不知道侯爷平时用的什么脂粉,这味道当真是……”景聆的食指停在时诩的衣襟上,沿着针脚滑过胸膛,停在他的心口处,“俗不可耐。”
时诩的身体僵了僵,景聆指尖的撩拨令时诩心动不已,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不好听。
景聆抬起了头,她讥讽地笑着,轻声道:“侯爷若想与我亲近,不如先把这难闻的味道处理了吧。”
景聆微眯着眼唇角微勾,手掌朝时诩前胸不轻不重地一推,顺势把手里的香囊也一并塞进了他怀里。
时诩站在原地愣神,手里捧着从胸口滑落的香囊,而景聆已经吹熄了蜡烛,不管不顾地上了床。
时诩眼前一片漆黑,他抓着景聆的香囊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这味道与先前名贵的浮月香不同,像是混杂着的花果香气,清新怡人。
他又抓着自己的衣袖嗅了嗅,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与那香囊一比,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不好闻。
时诩揉捏着那个鼓囊囊的香囊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唇,记得他从前最看不惯的就是景聆这副看谁都低人一等的矫情做派,可现在看来,他竟打自心底地感觉有几分可爱。
最后时诩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午夜,黑云密布,星子漫天。
阿绍被几个小兵扶回了营房,吹了一路的冷风,他的酒醒了大半,只是身体依旧瘫软不听使唤,他明明记得,那酒没有这么烈的。
阿绍胡乱嘟囔着一头扎进了床上,像条蚯蚓一样又缩又爬,身上的被子盖了又掀,来回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杨骁就住在阿绍隔壁,听到动静后便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身上的气压极低,从阿绍房里出来的两个小兵看到杨骁,连忙行了军礼。
杨骁朝漆黑的屋里看了一眼,漠然道:“阿绍今天去哪了?”
一个年纪尚小小兵道:“我们是从暖香阁把阿绍哥接回来的。”
“暖香阁?”杨骁一边念着,眼里闪过一瞬锋利。
两个小兵告退后,杨骁在栏杆边独坐了许久,盯着远方凹凸不平的屋檐,扶着烟枪吞云吐雾。
直到后面来人在他肩上披了一件斗篷,杨骁才拉回了思绪,朝身后望去。
“阿皎。”杨骁腾地站起,身上的斗篷随之滑落,他满目温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说:“你怎么出来了?”
乔皎捡起斗篷系在杨骁身上,说:“这几日转凉了,乘云你要多注意身体。”
杨骁把烟枪搁到一旁,随之握住了乔皎微凉的手,捧在手里搓揉:“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
乔皎轻轻点头,杨骁便揽着她的肩进了营房。
乔皎随口道:“阿绍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去哪了?”
杨骁扶着乔皎坐在榻上,拉过被子,道:“说是去暖香阁吃酒了。”
乔皎有些惊讶:“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杨骁摇了摇头,把热茶放到乔皎面前:“估计,是跟武安侯一起吃的酒。”
“武安侯?”乔皎更加吃惊,温柔的杏眼都睁得格外圆,“武安侯不是回盛安了吗?”
杨骁长长呼出一口气,思忖着道:“他没回去,我今天晚上还在东街见到他了,也是从万平坊里出来的。”
“啊?”乔皎顿时捂住了嘴,惶恐地说:“他不会……是察觉出什么了吧?”
杨骁看向乔皎,轻抚着她的后背,宽慰道:“阿皎你放心,即使是察觉出了什么,也跟我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