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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可图的女人而已。
她压低了头,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顾北辰,虽然她曾发自真心的不想面对这个贸然入侵者。
她将脸慢慢向前靠近了一步。那一刻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充血的眼睛里再次含着泪。她艰难的瞥了眼顾北辰。
“原谅你,谈何容易啊。我得是有多么大度,大度到没心没肺的放你一马。我不是圣人我根本做不到。“
金恩珠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那一刻叹气与哭泣就像一根逆天生长的倒刺狠狠的戳遍了她颤抖至痉挛的全身。
“我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若论薄面,我就是死了几千次几万次,我都不会恕你的罪。当然也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只是,只是我也是一位母亲啊,就算守着没有爱的荒原,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不能没有顾北溟。单凭这份心我们是共通的。”
门外光秃秃的树梢还挂着染过雨的叶片。
“你不想自己的孩子生来就是低贱的私生子,难道我愿意让我的儿子受人非议吗?如今的时代人言可畏,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你今天不来,未来的某一时刻你还是会不请自来,就像当初你不惧我身后的势力一定要将我拿下是一样的。”
金恩珠似乎是自己也不知所以然的笑了笑。“可笑,这三年来我们之间争来斗去,你以为我拼尽全力要保全的是什么?是名分吗?是地位吗?是用之不尽的财富吗?哈哈,都不是。我这半生衣食无忧,我本是上等的人品,在他之初,比他更事业赫赫的男人简直是恒河沙数。你跟我当初相比,论优劣可是失之云泥。你不过仗着比我年轻,性子和顺些,再加上是近水楼台罢了。倘若时光能够倒退到我们初见时,你以为没有半点家世背景的你会越过我做他的妻子吗?他娶我是利大于爱,而你或许有的只是情吧。男人的心,倘若你不懂得投其所好,成其所爱。你以为你能胜过我一辈子吗?”
金恩珠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平静的笑着望向郑世兢怀里的北辰。那一刻她表现出来的泰然娴熟全然像是个在解剖别人的故事。
“郑世兢!直到今天我遇上抱着孩子来求怜悯的你,我才终于从自己亲手为自己编织的睡梦中醒来。至于他,他若真的是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这一纸离婚一定早早拍在我的桌前。还用得到你冷雨夜卑微的跪下来求我退出吗?他若对你的孩子有半点责任心,我想你跟他之间的感情一定会如铁桶般牢固,而我不会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活寡似的生活。”
金恩珠好不容易将深藏心底多年的肺腑之言和盘托出。那一刻她的心轻松如蝉翼。
“对不起,是我欠你的,这辈子终究还不上,下辈子。”
郑世兢没有预料到金恩珠很快的便想通了,她一脸惊愕的望着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于黠黑的眼睑留下一道优弧状晕影。可是话说回来,她又因她的让步而感受到双倍的痛苦。
“这种话要是真的作数,能解决掉世间多少事呢?既然无法达成还是收回吧。”
金恩珠将手伸过门沿,她的指尖触及到门外滴答滴答不断响彻的雨珠,那一刻如释重负的她微微舒了口气,继而语重心长的说。“今天是我输了婚姻,明天是你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人输掉了自己苦心孤诣的人生,不说是不是轮流的风水。这样凉薄的男人终究靠不住。”
金恩珠夺门而出,她穿着及膝的漆皮高靴,她漫不经心的用脚在水坑中踏浪。
“是啊,他给你插上一双翅膀,明天他还会亲手折断她,自求多福吧。不过若你对我的北溟不好,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金恩珠满脸微笑的望了眼正捂着嘴巴躲在角落里低声啜泣的顾北溟。她高高的昂着头,轻轻甩了甩有略微褶皱的红色薄绒大衣。那一刻不光是急转过身,背对着她的顾北溟,就连与她明争暗斗多年的郑世兢都胆怯的根本无法正眼看她。
空气中漂浮着玛格丽特的香气,趁着迷蒙的夜色,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顾氏。
氤氲而逆光的回廊里,只听“哗啦”一声,她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到去路。她轻轻俯下身将那一棵开着粉红色花的仙人掌小心的抱在手中。
“对了,我知道你指头上那枚戒指的含义,你看。”
说着,她笑盈盈的瞅着她,腾出右手,一遍遍的摇晃了晃。
“你,我,他。我们三人戴着一模一样的情侣戒指。”
眼前再没有了昔日记忆中的零散画面。
飘忽难定的思绪里,顾北辰的眉头紧紧扭打到一处,他皱着眉缓缓抬起眼,再次望向遥远地平线的目光宁静中带着一丝不曾有过的惆怅与怔然。而他轻吟般沉静的声音缓缓飘向空中,竟如无边落雨般轻柔,轻柔的只是稍稍泄露了少些难酬的情绪。
“孩子,事到如今,你还揪着旧事不放吗?你还真的和你母亲不一样,并不是只一门心思向上攀爬的常春藤一样的人呢。”
“不过,我要是你,我不会让她的心血付诸东流。怎样选择才是对你们最有利,我想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如何补救之上吧。虽然你和北溟在我心里并无亲疏之分,但对于顾氏而言,有敏锐判断力,善于权衡利弊的人更适合做他的主人。”
“顾北辰,若你能将他手中的东西一一夺回来,我同样对你寄予厚望。”
父亲苍白的手指吃力的触摸着中指上的那枚戒指,他细细摩挲着那上面的每一个英文字母,那认真的神情就好像是在揣摩着自己年轻时的欠下的几笔风流债。
那一棵,他心底的阴霾如多米诺骨牌般轰然坍塌!
良久良久。他还是无法平复复杂的心境。
刚刚从乌云中探出头来的太阳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或许是心寒的缘故,北辰怔肿的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阳光的气势被树叶反弹了部分,剩下的余晖反而轻盈柔软,只是不论他将自己置身于阳光下多久,他都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恍惚之中,
一只温热的手?缓缓移到他背在身后的拇指的位置,拇指与拇指相交的瞬间,顾北辰恍惚中慢慢睁开了双眼,那一刻他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正如节日的乐鼓般隆隆作响。
“顾北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北辰霍然扬起脸。
“??噗通噗通”从心底隐隐传达进脑子里的声音渐渐加快,弥蒙的纯白色雾气里,他爱抚的抚摸着那张渴盼已久的手,无限的开怀中带着令他心怔的无可奈何,下一秒,他的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有种恍惚的错觉,就好像自己的灵魂慢慢脱离了他的身体。
那一刻,他将落寞与无助留给了最不安的自己。他就是那样淡然的男孩吧,即便心底的悲伤如利刃在生生用力的剜一般,即便他的嘴唇霎时苍白得十分透明,但雪莉问起时他都会强装镇静的告诉她,他只是昨夜没有睡好。
可他真的只是昨夜没有睡好吗?他刻意放松的笑容僵持而单薄。
“你会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雪莉。“他弱弱的问出了口。
“你觉得可能吗?还有你既然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疑问,你就应该明白这不过就是想想而已。“
焦灼又绷紧的心弦鼓舞下,顾北辰扭转过头不安的环顾着四下。
“是你。”
皎洁的白光过后是如黑夜般寂静的幽芒。
细雨拍打着玻璃窗沙沙作响。
而他莫名紧张的心再次安放在原来的空档里。
“看你紧张的,额角竟挂着汗。”漠然的声音如喷泉的水流四溅过后再次回归到他的身上。
“你走开,我跟你之间不会有瓜葛。”顾北辰背过身,厉声吼道。
“放心好了,就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话你不能对父亲哥哥说的,还不能对我说吗?我知道,你在为未来担忧吧。其实这些在我这从来都不是问题,当然日后也不会成为任何掣肘我的牵绊。“
那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小女人如奥利匹斯山的赫拉女神般浑身散发着妩媚的气息,她的眼中似乎有一汪层层叠翠的碧波,尽管骤然抬头时她轻翕的眼略微有些分神,但短暂的怔仲过后,那渐渐平静的如透明多瑙河河眼般温润的瞳仁深处有一圈始终无法驱散逐尽的落寞,她桃花般恬淡的唇微微动了动。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毕竟我能看出来你需要一位心灵相契的伙伴,而那个人一定不是你爱得深切的崔雪莉。在偌大的顾氏,真正被孤立的人是我李贤真,而你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你难道不想扳回一局吗?你想过暗无天日的生活吗?徘徊在迷茫与绝望的边缘,不单单是你的母亲,就连我这个外人也很替你捏一把汗呢?“
“既然我们是被人选定的出局者,难道不能坐下来好好碰个杯。”
李贤真的脸上挂着一抹令世上所有男人都为之倾倒的微笑,她将顾北辰的双手死死的握在自己的掌心。“砰砰砰。“她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那个沾染了栀子花香气的背影。
他的手顿了顿然后慢慢松开。
“别呀,你刚刚可不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啊,难道你真的当我是崔雪莉了吗。”李贤真含着笑,呵气如兰。
“怎么了,你在害怕吗?放心,顾北溟那双眼睛可是巴巴的盯在会长位置上呢?如今有了李家做后盾,还真是如虎添翼呢?有着数不胜数的利益,他还有心思顾虑到我在做什么吗?我跟他秋毫无犯、互不干涉已经够深明大义的了。”
顾北辰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时光仿佛停在那一刻,特别是在他唇边渐渐迷离的笑容上。“你很会做生意,至少很会选人做帮手。”
“撞破了这一切,对他可是钞票上的损失。也对,遵从父愿再加上权衡利弊等于合同婚姻。他问我要的这份合同就是图个事业安稳嘛?这到手的金山再咬手也跟烫手山芋有差别。你哥哥不傻在有前科弟弟的泰熙和有无尽优容的我中间,他还是很会做选择的。难道只有他能多重选择,我就不能多份保险做靠山吗?”
“哼哼。”顾北辰的冷笑近似无声。“你说的不无道理,倘若人人都如你这样盘算,我想我现在应该找个山花灼灼的地方藏起来。城市套路深,我可玩不起。”
顾北辰的眼底有着一股逐渐凝固的深沉。
绝望与困惑正狠狠的咬噬着他的决心。
“都站在棋盘上了,你能提前退场吗?”
“好比我,在顾北溟眼中我始终是一个空气般似有若无的存在,但既然淌了你们顾家的浑水,我还有退路吗?不过话说回来,人与人之间讲究一个将心比心,他对我无感,难道我会对这样的男人一心一意吗?我是守着婚约过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有我也是被生拉硬拽的拖进来的。这里的每个人都让我心惊,每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茫然失落。当然只有你,即便你像一堵冰壁般隔在我和你的老师申泰熙之间,但敌人的敌人可是朋友啊。你的哥哥对你何止是一个不喜欢,他对你的忌惮与怨恨只一个厌恶的眼神就不由分说了。醒醒吧,你和你的哥哥只要隔着一笔不菲的遗产便如被撕裂的白纸般即便能重合也绝不会不留一丝友好的缝隙。“
“闭嘴吧,丧心病狂的野心家。”顾北辰用抱歉的眼神嘲弄的望着她。迎着她娇媚的眸光,他慢慢逼近她渐渐失去焦距的双眼。
“李贤真,你疯了吗?就在半月前,你穿着世上最美丽的婚纱,满心欢喜的依偎在那个穿着一身保镖制服的男人怀中。那个男人是谁,我想我应该跟哥哥的司机车庆载好好谈谈。”
顾北辰咬牙切齿的提醒她道。
“我那么小心还是在你眼中露了马脚,可你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或许冥冥之中这是你的潜意识在向某种东西慢慢靠拢呢。”
李贤真轻声细语的说。
刹那的明亮阳光中,她不断展现着迷一样的微笑,渐渐融入阳光的眼?竟比身后的光线还要耀眼万分。“我等着你蜕变成天鹅王子的那一天。”
“??啊!“顾北辰感觉到在自己的胸口里有股无法形容的感情,此刻正像蒸汽一般不断地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