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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炭上烤熟了吃。
田里的水渠偶尔会有水蛇或黄鳝出没。
有一次,妈妈叫张泽去田里看水。
她经过水渠时,看到一条足足有三个手指大小的黄色的水“蛇”。
那时她年纪小,还不知道那只是一条黄鳝,无毒,不咬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决心,她决定把这条“蛇”捕获带回家。
不敢用手抓,她先在“蛇”周围堆起石块,把“蛇”拦住。
再用树叉把它叉住,然后用草绳把它绑起来。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那条“蛇”被她整得奄奄一息,无力反抗。
她扎好草绳,提着绳子把它带回家。
那天是星期六,正好张昌文在家。
他一看张泽手里的“蛇”,两眼放光:“怎么抓到这么大一条黄鳝!”
“爸爸,这是黄鳝啊?”
“不是黄鳝是什么?你连黄鳝都不认识?”张昌文一脸愠怒,接过黄鳝,开肠破肚处理完毕后,下油锅煎炒,倒了二两酒啜饮。
一边吃一边夸:“味道真好啊!”
张泽吞吞口水,虽然没吃上一口,看着爸爸吃得那么开心,比吃在自己嘴里还要觉得欢乐。
盛夏的晚上,月光倾泻如水。
蚊虫早被妈妈从野外找回来的一种树枝,点火烟熏散发出的特殊气味赶走了。
妈妈、姐姐们和张泽把长凳端到院子外边,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躺在果树下乘凉。
妈妈心情好的时候,会领着她们唱歌:“月光光,照地堂……”。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妈妈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大字不认得几个,自然歌也唱不了几首啦。
张泽记得妈妈经常跟她们讲的一个故事:“以前,有一家子,男主人经常要出海捕鱼挣钱,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趟家。
有一次,这男人出门后,过了有半年的时间吧,一个黑灯瞎火的夜晚,屋里摸进来一个男人。
这家女主人觉得男人身上的体味跟自己的男人不一样,就问他‘你是不是我男人啊?怎么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不对?’
那男人搂着女人说,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咸鱼的味道,'这些日子捕到的鱼太多了,卖不完剩下的就腌制了,咸鱼嘛,身上肯定味道重啦!’……”
三姐张湖每次听妈妈讲到这里时,都会忍不住插嘴问:“难道听声音听不出来吗?”
张洲问的却是:“妈妈,你说的那家主人,跟爸爸一样,总是十天半个月不在家。妈,你是不是想爸爸啦?”
“打死你个小兔崽子的!”妈妈拿起扇子,做势要打张洲,母女几个笑成一团。
张泽似懂非懂,也跟着乐呵。
星稀月明。
不知道被爸爸送走的四姐,是否也像她们一样,和收养她的爸爸妈妈享受着天伦之乐呢?
张泽在妈妈和姐姐们的笑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四姐在梦里,温柔地对着她笑呢!
好像告诉她,她过得很好。
让她不用惦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