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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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后,他曾想返身回服务台继续瞌睡。可他却睡意全消,脑海里老是充斥着那姑娘俏丽的面孔、美嫩的奶子、迷人的屁股。最终他还是下决心跟她到山洞,设法在那儿跟她搭上话,进而引她上钩。他非常自信,她正渴望一个热情似火的男人,一个法兰西式的爱人,而这个人正在凌晨的这一时刻护伤着她,已把她深深打动。他得逗她,让她邀请他进入她的房间,或是他邀请她到他那高加里亚-伦德里斯旅馆几个街区的住处去,先喝点什么,然后便做爱一番。可赶到山洞时,正碰到她处于昏迷状态,他那救人于危难之中的举动使他俨然成了一个大英雄,这效果已远远超乎他所希望的。现在她已对他充满感激之情,她那理智的闸门会不堪一击。他知道需要的只是开口问她能否共度良宵,而答案便是她毫不迟疑的顺从。
电梯在二楼停下来。“让我送你到房问。”阿纳托尔问道,“还有告诉我房号?”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走。”
“瞧,我已把你带到这儿了,就让我救人救到底吧。房号是多少?”
“205房间,”她终于说。
在她的房门外,她从手提包中摸出钥匙,把它插进锁孔。
意识到他仍在面前,她说,“谢谢你。”
她旋开门,打开它,走进房问。
他也紧跟了过去,并随手关上门。
“我想我得看看你的房内是否安全,”他说。
“你已经看到了,”她回答,“谢谢你。”
“你还好吗?”他问道。
“我很好,只是感觉有点困倦。我还得再次谢谢你。”她伸出手,同他的手握了握。在触及到她那柔嫩温暖的小手的刹那,他的欲望就要涨裂。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小手,“再见,”他虚脱一般地说。猛然间,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嘴唇热烈地贴在她的嘴唇上,狠命地亲着她。她挣扎着,拼力向外挣脱。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你干什么?”她气喘吁吁地喝道。
“纳塔尔,我只是想亲亲你。我——我想今夜呆在这儿。”
“不行,我不想这种事。现在请你走。”
“来吧,就一会儿。纳塔尔,你欠我的情。你难道不想为我做点什么?你会同意的。”
“绝不。”她说,她提高了嗓音。“我不欠你什么。”她竭力把持自己。“你对我好,我非常感谢,但现在你不好,这令我讨厌。我劝你还是别惹什么麻烦。做个正经的男人,从这儿离开。”
“好吧,你赢了。”他半是嘲弄半是似有悔悟地说。“可你太与众不同了,请别怪我,我也难以控制自己,遗憾的是此路不通。那么,好吧,晚安。”
“晚安。”她截然答道。
阿纳托尔朝门口走去,有意将开房门声弄得很响,而后又呼地一声把房门带上,但他本人仍留在房内,贴在紧闭房门不远的墙边,一声不响。
她在床边站了一小会儿,这一忽儿她感到了一种解脱般的酥软感觉。随之她叹了口气,顺着床沿摸索到壁柜处,从里面摸出一件睡衣,随手将它扔在床上。
这会儿,他确信她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存在,她肯定以为他已离开,只有她一人在房间里。
他眯起双眼,起劲地盯着她。她已解开衣扣,正在往下脱衣裤。片刻间,她全身就只剩下一个薄如蝉翼的奶罩和一条比基尼紧身短裤。她转过身去走至壁柜挂好衣服,然后又转回到床边,动手摘除乳罩。剥除了乳罩的羁绊,一对肥美坚挺的乳房便跃然而出……阿纳托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他迫不及待地跨过房间朝她扑去。
走出二楼电梯口,米凯尔-赫尔塔多顺走廊朝206房间走去。走过205房间,就要到达房门了,突然一声沉闷的叫声从他附近的某个地方传来。
赫尔塔多有点吃惊,停下来,仔细地倾听着。
随后又有叫声传来,音调尖利,但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一般,是女人的叫声,他断定这是从他隔壁房间传出来的。
隔壁住的是位盲姑娘,那个在山洞遇见的盲姑娘。这时,一连串被粗暴遏制住的尖叫声传出。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发生。赫尔塔多顾不得思索,也没有半点犹豫。
他立刻调头朝205房间奔去。在门口,他清晰地听见里面的扭打声。他一把抓住门把手并紧紧握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头,似要把门撞开。门并未锁住,随着一声响,门被撞开。
赫尔塔多冲进房问。
一幅景象立刻跃入他的眼帘——那年轻姑娘在床上一丝不挂,正用双拳狠命敲打着一个发狂的男人。那男人正死命用一只手掌捂着她的嘴,裤子已退到小腿上,正试图骑到她身上,分开她的双腿。
赫尔塔多明白,这是一次野蛮的蓄意强奸。两人在床上死命搏斗,都没有注意这时会有人走进房问。
赫尔塔多被眼前的情景激怒了。看着如狼似虎的男人正欲对孤立无援的柔弱女子施以暴行,他怒不可遏,猛地朝床边扑去,他用手攫住那家伙的双肩,猛力一掀,“唿”地一声,那家伙应声从姑娘身上翻滚下来。阿纳托尔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已是惊得目瞪口呆。当他挣扎着欲要站起来时,可缠绕在他膝头的裤子使他难以如愿。惊慌失措中,他竟连双手也无法抬起,赫尔塔多右手一晃,一记重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紧接着又是一记左拳打在强奸者的下腹上。阿纳托尔痛苦地弯下身子,呻吟着。赫尔塔多毫无收敛的重拳,雨点般地落在对方的头部。面部,直到他缩成一团,瘫倒在地。赫尔塔多打桩机似的一双拳头仍不停歇。
阿纳托尔倒在地毯上,瘫软成一团,他神志已出现错乱,嘴角在流着血。
赫尔塔多弯下身子,双手勾住那家伙的双臂,拖着穿过房间,扔在廊道上,让他颓然无力、头眼昏花地躺在那儿。有一忽儿,赫尔塔多曾考虑到是否去叫警察,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主意。他可不想在卢尔德和警方产生何种瓜葛。
因此,他朝强奸者的肋骨处又踢了几脚,并压低嗓门,以免惊醒其它房客,警告道:“快滚蛋,你这狗杂种。从这儿滚开,快点滚!否则我要把你砸成肉泥。”
阿纳托尔十分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双手提着裤子,肿得高高的双眼里流露出极度恐慌。他不顾嘴里流着血,只是不住地点着头,当他身体刚一转过去,便摇晃了一下,差点栽在地上,但他还是跌跌撞撞地走向楼梯。他一把抓住了楼梯扶手,连拖带碰地滚下了楼梯,从视线中消失了。
赫尔塔多咕噜着骂了几句,慢慢地走回姑娘的房问。只见她仍站在床边,身上裹着浴衣,腰带紧束着,她伸出双手开始在床上搜寻着那副眼镜,然后把它戴上。
“别担心,小姐,他滚蛋了,”赫尔塔多用西班牙语说。她马上用意大利语向他问着什么,他换了英语回答说:“我不懂意大利语,能说英语吗?”
“好的,说英语……你叫警察了吗?”这样问的时候,她身子仍在发抖。
“不用了。”赫尔塔多应道。“他不会再来了。大概这家伙是楼下服务台的值夜员,我敢说他不敢再呆在那儿了,说不定连卢尔德也不敢再呆了。你好了吗?”
“只是给吓坏了,”她说。
“别跟自己过不去,”赫尔塔多忙劝解。“这一切可真糟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纳塔尔一五一十地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先是如何独自一人去山洞祈祷,由于精神执着集中,昏迷过去,那家伙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如何把她救醒,把她带回到房间,后来他是如何欺骗她,使她觉得他已离开房间,可事实上仍躲在屋里,并对她施以暴行。
“真是太谢谢你了,”她最后说。“我弄不明白,你为何恰好赶来这儿。但不管怎样,我非常感谢你。”
“这纯属巧合,”赫尔塔多尽量说的平淡无奇,“我出去散完步,正返身回我房间睡觉——突然听到你的尖叫声。我想立刻破门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门却没锁死。”他停了一下,然后说,“现在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边回答边咧嘴笑了笑,然后转过床沿迟疑地朝他走来,这其间她差点跌倒,幸亏她赶忙调整好姿势,充满抱歉地说:“我——我是个盲人,你知道吗?”
“知道。”他回答。
她向他伸出手。“我叫纳塔尔-里纳尔迪,从罗马来。”
他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又放开。“我叫米凯尔-赫尔塔多,”他说道,“从——从西班牙来。”
“真高兴认识你,”她又说道,“我猜,你也是为圣母而来的吧?”
他有些迟疑,“来治病的,风湿病。”
“或许我俩都会有救。”
“希望是这样,”他回答说。
“哦,除了再向你道声谢谢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万分感谢了。”
“如果你真想感谢我的话,”他开始变得神情严肃,说道:“你要向我起誓,再别让陌生人到你的房间去——从房间里面锁上门,从现在起。”
她抬起一只胳膊,“我起誓,”她说。
“现在你还可以睡一会儿觉,纳塔尔,我也该去睡了。”
“晚安,米凯尔。”
“晚安,”他这样说着,走过门厅过道,返身关上门。
他侧耳听着那一声门锁响,而后他听到了“嗒”的一声。他马上把嘴凑到门缝处向里面说道:“真是个好姑娘。”
他听见她在里边回答,“但愿我们能再次见面。”
“我们会见面的,”他对她说,语气很肯定。“晚安。”
在房门外,当他打开房门时,意识到自己多么想和她再次见面。她的确令人着迷,可爱而甜美。这样的女孩他还从未遇见过,他太渴望同她再次见面了。也许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但他还是按捺着,这样告诫自己,他来此的目的是完成任务,决不是寻求罗曼蒂克的。
从现在起,他必须集中所有精力去完成使命,决不能分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巴斯克是他生命的源泉。一个自由独立的巴斯克在他心里胜过一切。为此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对不起了,纳塔尔,他这样想。对他来说,世界上只存在一种爱,这爱即是他那个从未有过但却将会拥有的祖国。
吉塞尔-杜普雷坐在她那辆豪华雷诺牌轿车方向盘的后面,驾驶着车。车缓缓驶过塔布,开上通往卢尔德的高速公路。她那一头浅黄色的头发,梳成马尾形,整齐地扎在脑后,虽未妆扮自己,但仍显得那样清爽,容光焕发,谢尔盖-季霍诺夫坐在她身边的座位上,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这来自于吉塞尔那习惯性的动作,同他说话时她总是扭过头来,而不是紧盯着车前的路面,这使他内心惴惴不安。
然而他最终意识到,他内心更深处的不安来自昨晚那令人心烦意乱的事。他这样想着,不由地打了个寒噤,那一幕仍历历在目——昨天晚上,他是在杜普雷家的套房里休息的。大约凌晨四点,他突然被恶梦惊醒,随之出了一身冷汗。当他完全清醒以后,梦中的场景又逼真地在他眼前浮现出来。在梦里,他从秘密警察的手中逃出来,拼命地狂奔,试图找到一个藏身之地。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灯,那可怕的梦魇也随之淡淡地消散。灯光下,他开始思索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惊恐?柯索夫将军和秘密警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追踪他。事实上,他们还很崇敬他。他是他们心中的明星,并且很快就会成为这个国家一颗耀眼夺目的政治新星。但在恶梦中他却拼命躲开他们——转瞬间,他悟出这场恶梦似乎在昭示什么,他思索着想要破译它。
恶梦中的逃跑一定与他眼下的冒险有一些联系,而且他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他把被发现的恐惧和忧虑考虑得太简单了。
回想即将来卢尔德时,就把自己完全置于一种危险的境地了。他时刻留神,关注着对信仰和对痊愈康复的渴求所作的选择及所经历的每一步骤。不过,由于他胆大和坚决的渴求,他没有注意好保护自己的侧翼。他忽视了同在S国的那些随时需求他但又无法找到他的人士保持联系。如果他们真地追踪并到这里找他,他该怎么办?
想到此,季霍诺夫猛地打了个寒颤。
接着,他也意识到,只要能在同他的同僚相见之前仍同他们保持着电话联系,就可以防止他们的一切疑心。
首先,他可以与S国驻巴黎大使馆取得联系。可以想象说是从里斯本——不行,他已经从里斯本给他们联系过了——最好是说,是他在返回法国同某个共产党驻马赛的分支机构的人员秘密会见时,从那里给大使馆去的电话。
做出决定后,他立刻感到如释重负。对于现在,他最好还是集中精力于他面临的问题,即如何用匿名掩护他的卢尔德之行。
他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位一直喋喋不休的司机。
季霍诺夫此刻根本没有一点儿心思与任何人谈话,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乡村姑娘了。他只想尽快恢复身体健康,而且尽可能地坐到克里姆林宫等待着他的那把权力交椅上。他用眼角扫了一眼路牌,得知到卢尔德还有20公里。昨天晚上,乘坐出租车,整个旅途只用了半个小时。可是今天从这个杜普雷姑娘开的车速来看,可能要花去整整一个小时——这给了她更多的时间来闲聊。
吉塞尔好像是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转过头来说:“不用着急。现在才八点钟,直到上午九点我才有趟差事。今天的天气可真凉爽宜人,不像昨天那么热。”她呼吸一口从开着的车窗进来的新鲜空气。“遇到这样的天气,我真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然后,她又故作神秘地加了一句,“不过,我不会呆在这里的。”她看了他一眼又说:“以前你来过卢尔德吗?塔利先生?”
起初他并没有意识到她是在问他,他的思绪正四处飘游,因此他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已经忘了他叫塔利先生。他猛地一惊,转过神来,才想起这是他的假名,回答时非常警觉了。
“没有,”他说,“没有,我以前从未到过这附近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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