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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封闭的黑暗隔间里母亲说话。洪老爷猜到母子有很多话要说,就托辞谈生意出门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没想到您一直在我身边……”洪公子笑着说,“我从小就被学堂的同学嘲笑是没娘养的孩子,我还和他们打了几架呢。”
“对不起,儿啊。”
“生病嘛,那就没办法了。您也是为了不传染给我才躲藏了那么久,您也可怜。”
“……白天我不能见阳光,但是隔间里有个小缝,我在那里看你在园子里学走学跑,蹦蹦跳跳,只是很懊恼从来没有抱过你……对不起。”洪夫人低声说着,声音更加嘶哑、哽咽。
“您别道歉了。我倒没什么,若是真觉得对不起,等治好病了,就好好陪着爹爹吧,爹爹这些年很憔悴。”洪公子说道。
说着说着,窗子被吹开,一阵冰冷的风擦过他的脸,他看向外面的天空。八月初明明是夏末最热的时期,禹城却一早开始阴云密布,寒风凌冽。
“大夏天的,怎么这么冷?”洪公子抖了抖,说道,“娘亲,你去加点衣服吧!”
“我不冷。自从得了这个怪病,我倒是不患其他病了,冬天也不觉得很冷,连个伤风都没再得过,也是奇怪。”隔间里的女子低声说:“所幸没有得病,不然还真不知怎么让大夫看诊……”
黯淡的灰蒙蒙的天空居然开始飘雪了。
洪公子又抖了一下,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对母亲说道:“娘亲,我回房先去加些衣裳再来陪你……咳咳。”
“你快去加衣服。别伤风了。”洪夫人催促他。
洪公子起身,掖紧衣领,说道:“……您这情况,我怕吓着别人,早遣退了下人,不然还可以唤小厮取来厚棉衣。那我回屋一下,即刻就过来。”
走出父亲暖暖的房间,发现屋外更冷了,这是什么怪异的天气?洪公子加快步子,穿过园子,走向自己房间。
园子正中是个除了水榭亭子外,是个很大的荷花池,短短时间居然池面都结冰了。洪公子从池边走过,平素布满鹅卵石的路面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他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前进,忽然一股推力出现在他左边,他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摔进了荷花池。
他想呼救,但是似乎一只皮肤粗糙的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他开不了口,只能在水里扑通。他不会游水!
后院甚至没有下人!只有他一人!他全身冰冷,四肢僵硬,逐渐沉了下去。他要死了!
忽然,一块柔软的布料丢到了他的手边,一个嘶哑的女声在喊他:“思云,快抓住!抓住斗篷!”
他的求生欲让他紧紧抓住了布料,迷蒙中,他被一个瘦小的身影拖到了岸边,那个身影拼命把他拽上了岸。
“思云,醒醒,醒醒……”嘶哑的女声温柔的呼唤着他。是娘亲的声音!院子里只有娘亲一个人!她看到他落水了,她来救他了!
娘亲,肯定是个相貌姣好、慈眉善目的妇人……洪思云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恶鬼正在自己眼前,青白肤色,皮肤上脉络分明,血红的嘴,惨白的眼眸。
下意识的,洪思云连滚带爬的退开几步,尖叫:“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