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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顶端洒下,墙壁上奇形怪状的浮雕在它们的世界中神采飞扬,每一双惟妙惟肖的眼神都透着几丝让人毛骨悚然的锐利。
当海姆达尔以为这条道路永无尽头时,前面的卡捷宁突然伸手一握,拉开尽头的门,鼎沸人声扑面而来,海姆达尔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敞亮,与身后的黑暗一块儿久久沉默不语。
卡捷宁拉着他的手走进房中,在场的绝大多数巫师并不理会,只有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起了变化,那里坐着四个男人,都是与卡捷宁教授一样须眉花白的老家伙。
其中抽着大烟斗的一名巫师转过脸来,朗笑道,“来了来了。”
另一个身穿皮斗篷的巫师站起来朝卡捷宁招手,笑骂,“这老家伙,说要请客结果最后一个才来。”
剩下那俩虽没有说话,脸上也泛出了淡淡笑容。
“出钱的就是大爷,让你们等怎么了,不乐意自己掏腰包。”卡捷宁大言不惭的走了过去。
四个老家伙倒是没搭理卡捷宁的挑衅,反而齐齐看向他身后的海姆达尔,海姆达尔被他们看得怪不自在的,只好点头笑了笑,心想,卡捷宁教授真会省钱,五个人的生日一起请……
他们在一张小圆桌旁坐下,桌子上放了几瓶火焰威士忌,已经空了一瓶,瓶子边堆满了各色糖果和坚果,还有一摊摊糖纸和果壳,看样子等了有一会儿了。
卡捷宁视若无睹,拿起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四个老家伙一眨不眨的瞪着海姆达尔,仿佛在看什么奇珍异兽,海姆达尔被他们看得汗毛倒竖,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扯卡捷宁的巫师袍子,让他赶紧承上启下。
卡捷宁被海姆达尔扯的愣了下,而后扫了一圈,貌似恍然大悟,“哦,这就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吧。”又对海姆达尔说:“别和他们客气,这帮老混蛋从来不知道客气怎么写。”
“我每次听他说别人不客气,心里就空落落的。”刚才没有说话的二人组中的其中一人摇头感叹。
此人斑白的褐色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身上还喷了好闻的香水,衣着十分光鲜,袍子色泽艳丽,面料上印染着抽象的花纹,奇怪的是与考究的做工极其不协调的是袖子过长,像唱大戏似的。
之后经过观察,海姆达尔明白他的袖子为什么长了,这人的手从来不直接碰触别的东西,无论取拿何物总是用袖子隔一层,可能有点洁癖。
抽烟斗的巫师哈哈一笑,“菲利克斯,还是你给我们做介绍吧,自己吹嘘总比不过听别人吹捧,对吧?”转头看看另仨。
“有道理。”皮斗篷点头附和。
卡捷宁放下酒杯,啼笑皆非,“一群死不要脸的还非要矜持。”
皮斗篷听了就使劲嘘他。
卡捷宁马上伸手一指,对海姆达尔说:“尼古拉?叶若夫,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斗篷,是一个斗篷变态。”
皮斗篷,也就是叶若夫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卡捷宁又指向烟斗巫师,“谢胡?沙加里,没什么个人特色,就是爱抽烟。”
长着一个圆鼻头、肤色黝黑的沙加里立马喷了卡捷宁一脸的烟。
卡捷宁挥开缭绕在眼前的烟雾,从容的续道,“那个爱打扮的花孔雀叫吕克?容克,籍贯法国,你明白的。”
容克大声冷哼,以示不满。
最后,卡捷宁看向始终未发一言的那位,“那个爱吃坚果的沉默寡言叫尼禄?戈尔登。”
正在剥花生的戈尔登顿了一下,但是啥反应都没有,把剥出来的花生仁丢进嘴里,又伸手去拿下一个。
海姆达尔一连四个诚惶诚恐的“久仰”下来,梅林可鉴,他的措辞绝不含任何夸张成分,他是真的久仰大名,只不过久仰在通缉名单上。
这几位都是凶名赫赫的大坏蛋,而且在通缉榜单上名列前茅、历史悠久,要不然也不会留给他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最后这位尼禄?戈尔登,身为徳姆斯特朗的学生,对他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
麻瓜世界有一位享誉国际、饱受争议的大暴君尼禄,他是古罗马帝国朱里亚?克劳狄王朝的最后一任皇帝。
魔法世界同样也有叫尼禄的知名人士,只不过魔法世界出名的尼禄前后共出了俩。前一个卒于十八世纪,著书百余本,一生的奋斗目标就是把高深的天文学普及到世界各地,是后世天文学教育精简派的开山鼻祖。
后一个,也就是眼前这位尼禄?戈尔登了,他曾经是徳姆斯特朗的魔咒学教授,大战后期仓促辞职离校,之后的行踪扑朔迷离,有人传言他贫困潦倒的死于异国街头,还有人说他在某个国家作威作福,答案不一而足。
仅仅作为徳姆斯特朗的魔咒学教授还不至于让他名扬天下,关键在于他有一个很出名的学生,这位学生曾经公开感激尼禄?戈尔登对他的教诲,使他受益匪浅,由此成功制造出了大批让当时的欧罗巴大陆闻风丧胆的阴尸部队。
没错,那个有名的学生叫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个被格林德沃公开尊崇的人生明灯就是尼禄?戈尔登,然后,悲催教授的逃亡生涯就此打开序幕,因为当时被格林德沃折磨的几近疯狂的各国警察部队已经不再按部就班、坦白从宽,而是让你就地投胎。
照这样看来,被学生惦记并不是什么好事,桃李满天下更是一种伤不起的罪。
就在海姆达尔小心观察戈尔登的时候,戈尔登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空洞,之后,他抬起头来东张西望,似在努力思考什么,这变化虽然莫名其妙,但让他看上去像个情感丰沛的人类了。
他的目光扫到卡捷宁,陡然瞪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海姆达尔瞠目结舌。
卡捷宁淡定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来了有一会儿了。”
另外三位也是该干嘛还干嘛,似习以为常。
“这小鬼是谁?”戈尔登瞪向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卡捷宁回答。
“哦,就是他啊。”戈尔登点点头,少顷又皱起了眉头,“对了,我要回去上课,”说着还掏出怀表看了眼,大吃一惊,“都这个点了!”说完就要冲出去,被沙加里和叶若夫熟练的拉住,强行摁回座位。
容克抓了把坚果往他手里一塞,“上课不急,你先把这些吃了。”
戈尔登迷茫的坐着,然后安安静静的剥坚果,神情再度变回最初的漠然。
原来那一堆堆坚果就是为他准备的,那些果壳也是他一个人的杰作。
“教授?”海姆达尔去看卡捷宁。
卡捷宁在他耳边说:“别在意,他曾经被他的学生用钻心剜骨折磨过三次,虽然运气好没疯掉,不过脑子偶尔会不太正常,平时基本和常人无异。”
海姆达尔倍受震动,迟疑道,“……格林德沃吗?”
“都过去了。”卡捷宁对他笑了笑,避重就轻。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后说:“戈尔登教授到底多大年纪了?”这位德校前教授可是格林德沃的老师啊,和自己不是一个时代的古董级。
最最可怕的是光从样貌判断,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居然比卡捷宁看上去还精神。
“你只要记住一点,他就是个老不死的!”卡捷宁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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