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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自己视而不见,或者说更坦诚的去面对儿子的性取向了。
这是个非常良好的开端,威克多笑眯眯的掏出手绢替海姆达尔擦了擦汗,当他的手绢沿着下巴颏滑动到颈项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影。
×××
他们在晚饭前回到了罗多彼庄园,克鲁姆父子或多或少有些收获,海姆达尔两手空空,整个钓鱼过程他就像个打酱油的,游手好闲的东摸摸西瞧瞧。
普洛夫没有表现出不快,初学者因为钓不上来才会越发觉得无聊,关键在于持之以恒的决心。
他们在楼梯口分道扬镳,普洛夫就钓鱼的事情拉着海姆达尔嘱咐着。出来迎接他们的安娜起初很和气的笑着,直到她发现她的丈夫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束演讲的意思——前一个话题能引申出更多的话题,于是弄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把把滔滔不绝的普洛夫支走了。
海姆达尔走进房间,豆荚猫在看报纸,奥拉尔还在睡觉。昨天晚上奶糖和小八眼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在浴室的喷头下冲了很久才把那股味散了。这股在人类闻起来不怎么和谐的气味却严重刺激到了小面包小姐,今天早上小八哥哥很豪爽的带妹妹出去一起耍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林子里的动物们要遭罪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报纸翻动的沙沙声。
海姆达尔把巫师袍和渔夫帽搁在床尾的栏杆上,解开浸染了汗水的立领短袖衬衫的扣子。
[你的脖子怎么了?我从来没听说过魔法展示有掐脖子的后遗症。]豆荚猫神出鬼没的立在他的枕头上,一对大眼睛亮的吓人。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威克多走进房间,反手合上房门。
海姆达尔从长袍口袋里摸出药膏递给威克多,威克多打开后对光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这东西不错,哪儿来的?”
“一个易容马格斯给的。”
“你要跟我说什么,洗耳恭听。”威克多让海姆达尔坐在床沿,然后往他脖子上抹药膏,并用力按揉,把某室长疼的哇哇乱叫。
睡梦中的奥拉尔在主人的鬼喊鬼叫中瑟缩了一下。
“我的魔杖没了。”海姆达尔说完,威克多的动作一顿,脖子上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等海姆达尔松口气,疼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海姆达尔泪流满面。
“继续,我听着呢。”威克多不温不火。
豆荚猫甩了甩尾巴,静静蹲坐着。
海姆达尔言简意赅的描述了一遍,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毫无保留一股脑倒给了豆荚和威克多。
威克多一脸深沉,海姆达尔仔细瞧了半天,什么都没瞧出来。
“你不骂我吗?”海姆达尔正襟危坐。
“骂你干什么?”威克多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海姆达尔瘪瘪嘴,“那些人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物尽其用,如有必要让他们黑吃黑。”
威克多知道他担心自己不痛快,扯出一个笑容,将脸埋进他的发间,然后滑动到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杀死我爷爷的是格林德沃。”
海姆达尔仍然不放心的看着他的表情,片刻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豆荚猫一跃而起跳上他的大腿,海姆达尔抱住它轻轻挠动它的下巴颏,豆荚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事还没跟隆梅尔说过吧?”威克多把用好的药膏搁在床头柜上。
克鲁姆老爷有些恶意的想,照某主席的脾气和秉性,早就一掷千金把里格周围围拢的水泄不通,顺便理直气壮的把自己也摒弃在外,严丝合缝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海姆达尔有些苦恼。
威克多了然道,“你是不是打算能瞒则瞒?”
海姆达尔一点不意外被他看出来,“……不行吗?”
“如果你的魔杖还好好的,这事或许可行,问题是你现在需要购买新的魔杖。”威克多在他身边坐下。“你的户籍资料已经转回冰岛了吧?”
“没错,但是二者有关系吗?”海姆达尔迷茫的说。
“当然。巫师的户籍资料中有魔杖登记信息一栏,无论你的户籍落在哪个国家这都是必填资料,目前你的户籍资料里登记的魔杖是奥利凡德商店购买的那根。巫师在更换魔杖后需要递交资料更替的申请,如果没有及时更新魔杖资料,万一有个什么事,可能会因此吃上官司。而一旦更新魔杖资料,即使隆梅尔现在不知道,以后还是会知道。”
海姆达尔明白了,以隆梅尔的社会地位,会有一大批巫师抢着告诉他关于他儿子的任何变动,即便隆梅尔当时并不关心这些。
“我的建议是与其等他从别人那儿听说,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海姆达尔点点头,“你说的对。”而后发现老爷笑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儿,就用力哼了一声表示嗤之以鼻。“你呢?光说我了,你自己还不是没把受伤的事情告诉安娜和普洛夫。”装什么大尾巴狼。
威克多摸摸鼻子,“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海姆达尔拍拍他的肩膀。“克鲁姆先生,知道什么叫以身作则么,我这个大好青少年都给你带坏了。”
威克多无可奈何的弯起嘴角,然后出其不意的抓住他的下巴用力堵上他的嘴。
海姆达尔“嗯嗯”挣扎了两下就缴械投降了。
豆荚猫鄙视的“喵”的一声,从海姆达尔的腿上跳了下来。
×××
海姆达尔拿出换洗衣服准备去冲澡后才发现刚才的药膏白涂了,冲完了澡老爷又给他涂了一次,海姆达尔又眼泪汪汪了一次。等他们下到饭厅,另三位已经就坐,等着人齐一起开饭。海姆达尔连连道歉,然后落座。
巫师袍里没再穿高领子的衣服,脖子上的一圈手指印子触目惊心,克鲁姆夫人瞄了好几眼,最后终于没能忍住“食不言”的规矩,在上餐后甜点的时候发话了。
“你的脖子怎么了?”
“被人掐的。”海姆达尔皱了皱眉头。
除了威克多,另三位纷纷惊异的看着他,他的口吻太稀松平常了,仿佛在抱怨今天的晚餐有点咸。
“怎么回事?”
克鲁姆夫人转头去看威克多,后者一脸遗憾的告诉祖母,“我没有得到可以外传的许可,您还是问里格吧。”
威克多并没有否认刚才的说法,克鲁姆夫人的脸立刻沉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了,老太太发火确实有气势,立在桌边给他们上甜点的家养小精灵尖叫一声消失了。
海姆达尔很遗憾自己的餐后甜点要推迟了,餐桌那一头,克鲁姆夫人还在瞪着他。
海姆达尔放下小叉子,迟疑道,“过两天我会搬出去。”
这下普洛夫和安娜都把眼睛瞪起来了。
克鲁姆夫人的脸色更加不善了,按老太太的意思,就算她不喜欢这小子住进来,那也要自己找个理由把他赶出去,他自己提前搬出去那就是她待客不周,她决不允许任何对克鲁姆家不利的消息流传出去。
“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安娜着急的问,普洛夫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海姆达尔想了想,按下了关于情报组长的那一部分,把其他部分说了出来。
克鲁姆家的人集体变了脸色。
“那些圣徒是冲着我来的,我留在这里对克鲁姆家的安全不利,你们可能会被牵连……”
“让他们来!”克鲁姆夫人咆哮着用力一拍桌面,眼神如刀,带着割金断玉的魄力,她在海姆达尔的敬畏目光中站起来。“该死的圣徒!我们克鲁姆家没有懦夫!”
普洛夫和安娜面无表情,凛然的神色似在对克鲁姆夫人宣誓般的怒喝表示认同。
老太太气势凌人的指着海姆达尔,“你不许走!”
海姆达尔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除了点头,什么都做不了。
利用脖子上的淤痕与克鲁姆家暂时划清界限的做法以失败告终,事与愿违,反而把克鲁姆家的新仇旧恨一并刺激出来了。
难怪他故意把脖子露出来招摇过市老爷选择视而不见,言下之意怂恿他大可一试,转眼看见老爷用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笑容十分性感——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海姆达尔老惆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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