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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
很久之前的问题了。
李胜利想。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当然要自己先活下去啊。】
明明就是很久之前的已经变黄了的回忆，却不知道为什么，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耳边。
那时候的自己说出答案的时候，哥哥们堂皇的样子和自己理所当然的表情，都格外的刺眼。
利己主义。
【不，胜利他啊，可能会救志龙吧。】
就在大家都感慨着附和大家的时候，太阳忽然说道。
然后大家沉思了片刻之后，又都点了点头。
李胜利也是啊，虽然自己瘦小的仿佛营养不良，手腕细的没啥力气，可是如果真的掉到水里，可
能会救一个人的话，大概就是权志龙吧。
可是。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
不行。
不救的话。
不行啊。
都要救。
可是，手，只有两只。
救不了。
划不动水。
这样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死吧！？
李胜利脑子里纷纷乱乱，无法清醒，逼迫的自己几乎要窒息，而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
打碎了无形的压迫：
“胜利。”
江留月唤了一声，看着李胜利有些茫然的表情，自己依然是笑眯眯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白毛：
“再逞强的话，都会淹死的哦。”
李胜利猛然打了个寒战，然后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打掉对方的手，有些气急败坏：
“~~！！！你刚才怎么可以对我用催眠？！”
自从去年在英国认识了那个什么狗屁女巫！！这死丫头玩催眠现在是上瘾了吗？！
“哈？我可没有。”
江留月摊摊手表示无辜，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仿佛黑洞一样深不见底，让人不敢直视：“我只
是带你稍微回忆一下过去而已。”
她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什么高难度催眠，不过是非常简单的心理暗示而已，如果说李胜
利入戏那么深要个理由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李胜利自己很早之前就挣扎在这种想法之中了。
“你……”
李胜利正要发脾气，就听见门的响动。
进门的是尹东。
他依然是那张棺材板一样的无表情黑道大汉脸，先是恭敬的鞠上一躬之后，对着江留月说到：
“我刚才在休息室，听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啊？”
“那个……听到几位经纪人在议论，大概是把我当成什么团体的经纪人了吧？”尹东基本在工作
室工作，长的又很像是保镖，确实在经纪人群体里没有什么存在感：“说是大家一起的约定。”
“约定？嘁。”江留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卖棺材的狐狸也有信守承诺的时候，就是那群人的
嘴巴不能相信。”
“据说很多经纪人都听说了，是来自那个公司的赵经纪人的口头传播指令。”
尹东拿出手机，上面是录音机的屏幕：
“要求大家在大赏颁发的时候提前退场。”
“！！！！！！”
李胜利太过于吃惊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椅子都向后翻了过去，哐当一声巨响也没能在他震惊的表
情上砸出任何龟裂。
这他妈的……
李胜利双手握拳，胸口急促的起伏着，脸都变得通红了，他抿着嘴唇，低着头看着地，不说话。
“胜利啊。”
而江留月的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明明头顶是耀眼的美丽的吊顶灯，明亮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从很远很远很深很深的黑暗地方传来一样。
又冰冷，又残酷。
“我不是说了吗？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淹死的。”
“与其伸出手救人，抓着手大家一起死……”
“先把岸上的人砸下来吧。”
隔岸观火。
冷眼旁观。
在我头顶上笑的很开心嘛？
小心的藏好，千万不要露出你的狐狸尾巴和头发啊。
我……们。
可不是那种和看起来一样乖巧听话毫无反抗的就坐着等死的人。
后台忽然就忙碌了起来，不光是因为走红毯的艺人陆陆续续的都抵达了后台，还因为本来只是路
过打打酱油的江留月的休息室里，忽然开始进入了许多的工作人员，甚至还包括香港非常著名的
很难预约的造型师和服装师。
这样一来，来打招呼的人也就变多了，只是很难有人可以直接进入到休息室里面去。
“……哥？”
正对着镜子戴上耳坠，江留月就看到了默默无言的站在身后的崔胜铉。
疲倦憔悴的样子连粉底都没遮住，看来网上说他一直病着，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种狼狈的样子却要穿一身明亮欢快到闪瞎人的亮片红格子大衣，整个人都古怪的像是马戏团的
小丑。
不过是很英俊的小丑。
她挥挥手示意造型师和工作人员离开，自己转动转椅，正着面对崔胜铉，不明所以的先笑一笑。
她化了红唇，很纤细的唇形，一笑，婉约明艳。
崔胜铉眼睛一眨也不眨，完全不为所动，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胜利一直没有回去。”
“啊，大概是去打招呼了吧，毕竟大家都回来了吗？”
江留月侧过头，将自己的另一只耳环给戴上，纤细的线状雨滴水晶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摇曳，兴许
是没弄好，耳垂微微发红起来。
崔胜铉皱了皱眉，看着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将没能戴好位置的耳坠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偏头看
自己，表情有点小抱怨，嘴巴娇气的撅着。
“你……”
他张开嘴，说的话却有点生硬：
“不要乱来。”
江留月一愣。
她看了一会崔胜铉，然后低着头，笑了起来，手轻轻的卷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另一只手扶着自己
的额头，然后又放下，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知道呢？”
崔胜铉不说话，只看着她。
江留月又笑了。
有些自嘲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说完，就扭开了头：
“回自己的待机室吧，胜利很快就会回去了，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有些仓促的话语。
有些颤抖的尾音。
偶尔还会想起来的……令人心悸的尖锐疼痛。
完全若无其事的你，和无论如何假装都不能若无其事的我自己。
就像是你身上那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明亮的衣服，和你脸上那垂暮老人一般疲倦的表情一样的滑
稽。
“……不要乱来。”
崔胜铉没有立刻走，又说道。
这个人就是固执的有时候恨不得你他妈的想掐死他。
“我不会乱来的。”
江留月正色道，认真的说：
“我保证。”
她甚至举起手作发誓的样子。
那认真的样子像是个孩子一样的真诚又可爱。
但是。
崔胜铉就算点头之后离开，也知道，那不过是个甚至不值一提的谎言。
不会乱来？
别说笑了。
像是这样的利己主义者说的承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前辈好～～”
“前辈好～～”
“你们好，大家辛苦了～新专辑我听了，歌曲很好哦～”
更不要被她漂亮的脸蛋和灿烂的笑容所迷惑。
“我非常期待你们待会在舞台上的表演呢。”
会死的很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