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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抹去,道:“傻丫头,哭什么?”
文嫣吃着面,吸着鼻子,双眸湿漉漉的,可她却转头给了元钺一个灿烂的笑,道:“因为开心啊。”她吃了两口,突然开始说起一些陈年旧事:“我娘是灵州人。每到家人的生辰她就请自下厨做鱼汤面给我们吃,可好吃了,可是……我如今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快要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她长得特别美,很美很美的一个大美人,还会跳剑舞,跳得特别好看,每次我父亲都会痴痴地看着她跳,可是后来……”
后来他竟然让他深爱的女人陪着他在家里等死。
文嫣尤记得那日,一早她被嬷嬷拉起来梳洗打扮,还穿上了一身新衣裙。父亲教她念诗,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还夸她聪明,夸她乖。然后她母亲冲进来,与父亲大吵一架,她从未见过温婉的母亲如此凶悍过。
之后,便是无尽的漂泊和流浪……
回想起来,她所能记起的面貌,便是枯萎了的母亲,和冷血决绝的父亲。
元钺见她神色迷蒙,似乎陷入了苦涩的回忆,叹了口气,仰头望了望头顶的星星。每到这时候他总是不太敢面对文嫣,不太敢直视她的双眸,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文嫣到底清楚不清楚当年害了她穆家的就是严家,但他不敢轻易开口问她。
老田和李长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元钺又伸手轻轻拭了拭文嫣脸上未干的泪痕,轻道一声,早些休息吧,明早我们就下山。”
文嫣忽然伸手拉住元钺,低着头,微微有些发着抖道:“文嫣这里,有样东西想交给殿下。”
元钺拍了拍文嫣的肩膀,道:“有什么东西,等明日下了山再说。休息吧。”
文嫣还想说什么,元钺已经离开了。
另一边老田硬拉着李长生要去找什么传说中“竹菌”,李长生就纳闷儿了,只听说过松菌的,哪里有什么“竹菌”?再说了,白天你不找,非要大晚上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找,不是有毛病么?
老田道:“这你就不懂了,松菌鲜香浓郁,竹菌清甜悠长,集太阴之精华,夜长而日败,为世间难道的绝世美味!”
这通胡说八道的说辞怎么感觉跟谁很像来着?
黑暗中李长生举着火把斜眼瞧这浮在半空的田御厨的胖脸,结合他今早的一系列表现,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大声道:“田大人!你不厚道!”
“李侍卫,你怎么这么说?”
李长生没好气地道:“田大人可是要撮合殿下和文嫣姑娘。”
老田胖脸一笑,道:“李侍卫,话不是这么说的。殿下与文嫣姑娘本来就合,何须老夫去撮?”
李长生皱着眉头道:“田大人,殿下乃是万金之躯,凭殿下的身份,与殿下相合之女不是王公贵女,至少也应是二品大员的女儿。若是殿下宠幸一个来历不明的花匠……”
老田笑道:“咱们殿下也到这个年纪了,哪个皇子过了十六还没一两个侍妾的,咱们殿下……”
李长生直摇头:“不行不行!”
说到这里李长生不说了,因为老田还不知道文嫣真正的身世,文嫣是平州穆家的余孽这件事,连陈十三也不知道。若是她本本分分只做个花匠,大概也不会有人会注意到她。可文嫣姑娘偏偏各方面都如此出众,一看便不是普通的乡野丫头,她的身世会成为殿下的死穴!从前他觉得殿下还小,于情、事上还未开窍,可如今看来,却是他错了,但似乎已经悔之晚矣。
李长生不再理会老田的胡搅蛮缠,快步走回去,看到文嫣已经一个人在小帐篷里睡了。元钺一个人呆在火堆边上,望着火光出神。
“殿下!”
“李长生,你回来了。你和老田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李长生在元钺身边坐下,道:“没什么,去方便了一下。”
元钺点点头,忽然面色沉了下来,语气里也多了分严肃,道:“离琅琊州不远了。”
李长生道:“是,走得慢也还有两日就到了。”
元钺随手捡了跟细竹条在地上画了个地图,指着地图中横着的一条河,道:“隔着灵水,就是琅琊州的另一半。”
李长生道:“是,现在琅琊南郡有五万兵马驻扎着。”
元钺道:“梁国西南与云贵接壤战事不断,西北还有几个匈奴势力在闹事。南梁朝中这十几年经历两次大清洗,云南王与他姐姐云南郡主镇守西南动弹不得,北府军主帅谢玄病死,曾经善于率兵打仗的五皇子又当了皇帝,除非梁帝御驾亲征,不然,有用的将领已然很有限了。”
李长生问:“殿下可是担心梁国再次出兵?”
元钺道:“五万人马,他们耗不起。三年之内,必烽烟再起。再者,这次我兄长之薨逝,太过蹊跷,必然有梁人从中做梗。”
李长生道:“殿下可是有了打算?”
元钺看了看满山的竹子,没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李长生朝文嫣的方向看了两眼,犹豫着要不是提醒两句,可方才钺王殿下分明还在想着朝政之事,大概,是他想错了?
元钺瞧出他神色中的不安,道:“李长生,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李长生垂眼道:“属下不敢多嘴。”
元钺却道:“说吧,知道你心思细密,本王也是人,难免有疏漏的时候。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在本王面前不必瞻前顾后。”
李长生于是开口说:“属下只是担心,此非常时期,非是赏花的时候。”
元钺一听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笑了笑道:“我明白的,本王自有分寸。”
“那殿下,是如何看待文嫣姑娘的呢?”
元钺盯着火光缓缓道:“本王只是觉得愧对国家忠良,她既是忠良之后,本王自有义务照顾好她,保她平安无忧罢了。”
李长生不放心地追问:“殿下就一点私心也没有?”
元钺笑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道:“休息吧,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