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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琅琊郡的冬天一样无比难熬,加上这里没有北燕的火虫粉供应,房中点了三个火盆可元钺还是觉得冷,从骨头中钻出来的疼痛时有时无,他裹着会被子蜷缩在床塌上,看书转移注意力。
文嫣脱了外衣钻进元钺的棉被,用自己的身子暖着他,搂着元钺的脖子亲了他几下。
元钺笑道:“怎的,今日这么不害羞?”
文嫣无所顾忌地搂着元钺低声道:“您不是忌讳之人,有话我就直说了,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过了今日还不知道有没有明日,夫君就没有害怕的时候么?”
元钺依旧看着他的书,似乎不为所动,淡淡道:“没有。”
文嫣怪嗔地睨了他一眼,背着手拍掉了他手上的书。元钺轻轻笑了一下,不似乎就是欢喜看她对着自己使小性子的模样,她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又有些生气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让他觉得无比怜爱,故意逗她,道:“我出生的时候有人给我算过,命长着呢。”
“你!”文嫣挺起腰杆张口咬了一下元钺的脖子,道:“命长也禁不起你这般折腾!”
元钺似乎甚为享受,笑道:“娘子再咬一下,怪舒服的。”
不待文嫣再说什么,他便低头压上她粉红的唇儿,眉间深深皱起,用力吻着,任由她发泄地咬着自己的舌。
外头又飘起了雨雪,寒风呼啸着,从窗户缝里钻入,摇曳着的烛光带着两人相拥的剪影也疯狂摇动着。
“喜儿……我从小便是徘徊在轮回度门口,阎罗见几回,也不过就是那样,没什么好怕的。”元钺捧住怀中姑娘的脸深深瞧着,似乎就算死了也想把对她的记忆带去下一世轮回一般。
文嫣搂着元钺的脖子,暖暖软软地贴着他,扬起来脸,明镜透亮的眸子竟然那般热烈地瞧着他,粉嫩的樱唇微微呼着热气,这般娇媚可人,她笑着对他道:“夫君无惧,喜儿便无惧。无论是生是死,喜儿都陪着您。”
腰间一紧,唇上一软,喘息间全是他滚烫的唇息,元钺抱紧了她似要将她的骨肉都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她是他的毒,他的药,这令人心醉神迷的深吻,让他骨头里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样厉害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压在他心头的东西更多更沉。
害怕无用,命运留给他一条只能无畏前行的路。
他抱着她耳鬓厮磨着,轻轻摇晃着,仿佛要把时间摇慢一般,屋外的雪雨交加,屋内却暖意绵绵,六瓣莲灯在墙角静静地散着昏黄的光晕,灯油里参了些莲花精油,燃了一室淡香。
喜儿……对不起。
你大概是我唯一无法说服自己的坎,既望你平安无事,又无法让你远离自己,既望你喜乐无忧,又让你整日提心吊胆,既望你是我元钺的妻,却又不能公告于天下,既望与你天荒地老,却更放不大渝江山……
元钺抱着文嫣,心里的亏欠,以前却一次也没能说出口。
钺,志以己度天下万民之劫,则何以求安,何以言惧。
此生唯卿无度,无法门。
若为此情堕地狱道,钺,绝无怨言。
只是……
“委屈你了,我的喜儿!”他抱着她,声音发颤,眸中似有泪光闪烁。
她将脸贴在他心上,听着他有力的声声心跳,亦是不能自拔。
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下巴架在他肩头,启唇在他耳边低语:“殿下,小女是穆家余孽,本来病死山野亦无人知。佛说权利、名份、钱财皆是空,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小女以为,所能留人世间者,唯情而已。能与殿下共患难是上天的恩赐,能得殿下的真心一片已是旁人奢望不来的幸事,又何来的委屈?”
情深至不能言喻,元钺只能一遍遍地吻着文嫣,将她的每一寸都爱一遍也不够。
与谢玄一步步深入下去的接触,他对前途和自己的生死有了一番新的考量,心中有过无数种可能的预演。
元钺知道,谢玄如今能以真心待他,以真面目示于他,必也下了杀他的决心。
死门九道,生门只一扇,可喜儿呢?
身旁还有喜儿,那只一扇的生门,也要硬闯才行啊!
若有的女人会成为男人拖累,成为男人胆怯的牵绊,那文嫣便是让人变得更加无畏的女人。
他看着已经在身侧入梦的文嫣,藏于眸中得泪终是从眼角悄悄滑出:喜儿,自你入梦,我又何尝得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