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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提着毛笔递给柳奕,急切的说道:“致远,快请!”
柳奕接过毛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才发现,原来稳重的房遗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柳奕笔走龙蛇……
一副厚重雄浑,大气脱俗的楷书跃于纸上,每个字都方圆兼备、苍劲有力、铁画银钩,颇有大家风范。
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房遗直看着这副字,视若珍宝,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好诗啊……好诗啊……致远!能不能……能不能……再给为兄写一副你的那首侠客行!”
柳奕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然后再次提笔
片刻后,房遗直看着书桌上墨迹未干的两首诗,急的抓耳挠腮,恨不能亲手抚摸每一个字。
这时,房遗爱推开房门,大声嚷嚷道:“大哥!致远兄长!某家饿了!”
房遗直被自家弟弟的这一声大吼打断了兴致,便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房遗爱。
柳奕站在房遗直旁边,听见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已然是怒火冲天。
柳奕叹了口气,拉了拉房遗直的衣袖,说道:“遗直兄,这笔墨还未干,正巧小弟也饿了,不如吃完饭,你再慢慢欣赏如何?”
房遗直回过了头,看着桌上的字,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今日我定要与致远痛饮一番!”
饭桌上
房遗爱苦着一张小脸儿,无精打采的夹着菜,看着自家哥哥和柳奕推杯换盏,他也想喝酒啊,但柳奕美其名曰:“小孩子,不能喝酒!”
房遗直放下酒杯,向柳奕问道:“致远,为兄还不知道你是何方人士呢?”
柳奕听见房遗直这话,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唉……好叫兄长得知,小弟从小就被恩师收养,为躲避中原战火,自幼便跟随恩师游历四方。后来恩师年迈,又重病缠身,已然无法远行,一年前我和恩师定居在这太华深山中,后来恩师仙逝,小弟为恩师守孝三月,于昨日才下山。”
房遗直觉得自己勾起了好友的伤心事,便觉得有些羞愧,然后沉默了半响说道:“对不起啊致远,我不是故意的。然斯人已逝,逝者如斯,致远还需往前看!”
柳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兄长何须道歉,是小弟有些失态了!兄长说的对,想必恩师也不希望看到我这幅女儿态。”
房遗直看柳奕心性豁达,并不需要自己开导,也是有些欣慰的说道:“致远能看开就好,为兄可否请教恩师名讳?能教出致远这么文采斐然的弟子,想必也是个高人,只是为兄福薄无缘一见啊!”
柳奕喝了一口酒,笑嘻嘻的说道:“恩师名为吕洞宾,道号纯阳子,哪是兄长你说的什么高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儿!”
柳奕一通胡扯,心里却暗暗的忏悔:“对不起啊!吕祖,等小子扬名立万,就给您立个长生碑啊!您可别怪罪啊!”
房遗直摸了摸光滑无须的下巴,感慨道:“月令章句有云,天有纯阳积刚,运转无穷。致远恩师居然取道号为纯阳子,果然不是凡人啊!”
房遗爱啃着羊腿,嘴里鼓鼓囊囊的,听着兄长又在那里絮絮叨叨了,便急忙插了一句。
“那致远兄长,你今后去往何处?还周游四方吗?”
房遗直听见弟弟这话,也是直勾勾的看着柳奕。
柳奕摸着房遗爱的脑袋,心里暗暗的夸赞道:“干得漂亮,臭小子,哥哥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柳奕提起酒壶,给房遗直面前的酒杯斟满,然后拿起酒壶一饮而尽,豪迈的说道:“哈哈哈哈……遗直兄!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因为明日小弟便要启程去往长安了。下次再见时,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房遗爱听见柳奕准备去长安,飞快的丢下羊腿,一双油爪扯着房遗直的胳膊,开心的大声嚷道:“哈哈哈……大哥,你听到了吗?致远兄长也去长安啊!不如我们明天就启程吧?路上也有个伴儿,你说怎么样?”
房遗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油爪印,嘴角直抽抽,抬头看着弟弟开心的大笑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致远,实不相瞒,我和遗爱都是长安人士。这次出门也是奉父亲之命,回齐州祭奠先祖。回程途中正巧路过太华山,为兄特来瞻仰一番!没想到缺结识了致远这样的大才,真乃为兄平生幸事。”
柳奕听见房遗直的解释,故作震惊的问道:“你们是长安人?又姓房?难道你们是邢国公、当朝太书令房玄龄房相公之子?”
房遗直看见柳奕震惊的表情,心中有些黯然,叹了口气反问道:“致远,我父亲确实是当朝宰辅。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不愿跟我还有遗爱做朋友吗?”
柳奕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书呆子误会了,于是解释道:“兄长误会了,小弟刚才只是有些震惊罢了。小弟认为交友交心不交利,娶妻娶德不娶色!小弟交朋友交的是心,可不是什么名利富贵!”
听见柳奕这话,房遗直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端起酒杯,豪气的大笑:“哈哈哈……说的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来!今夜宿醉一场,明日我们启程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