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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红衣少年,一直陪着清允,与她有说有笑,不觉间便走完了慢慢几十里地,将她带于千尘街,自己独自离去。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呢?”,清允一个人走在前面,当她回过神来,那位红衣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正午已过,顾子衿仍在驿站门口傻傻的等着。这衡国的官员见了,倒有些后怕,这相国今日是怎么了,怎生如此反常,莫不是又有人要遭殃了。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问,只得偷偷瞄了几眼,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或有私下议论着,这就是一活生生的门神啊,只要他往那一站,什么魑魅魍魉、蛇鬼牛神,保准都不敢靠近。你若不信,你且亲自往那一看,他那一身黑、他那紧锁的眉、他那看谁就像欠他钱似的脸色、还有他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你说,谁不怕。
恐怕此时,只有清允能舒展他的眉眼吧,哦、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不用说了。
他站了许久,直到清允绕过所有的暗卫,来到了驿站。
“想必这位,便是相国顾子衿了吧。”,一个女子突然站在了顾子衿身前,笑着问道:“相国,何至于此?”
顾子衿恍然的回过神来,只见那女子生的是美丽标致,眉宇间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度。他仔细地的看了看她,他长得和母亲有八分相似,颇有几分他母亲当年的风采。
“参见公主。”,顾子衿向清允行君臣之礼,礼遇有加。
“不必多礼。”,清允笑着言道:“早在陈国之时,就时常听人说起,顾相素来一身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聪慧。”,顾子衿冷冷的言道:“在下这个不成文的习惯,让公主见笑了。”
“没有。”,清允笑着应道,她向有关人等出示了陈国身份证明,在使臣的引领下向馆内走去,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回过了头,望着久久伫立的顾子衿,莞尔一笑,尽是欢颜。不过,这样的笑意,在她脸上、只维持了一小会儿,之后,便又是平常的待人之道。
“公主,请。”
······
当时,顾子衿久久望怀,不知所想,不求所念。
霎时,清允停住了脚步,退至一旁,躬身不语。
只见一白衣之人,缓缓靠近,看那身形,应是个男子。他白衣如雪,举止优雅,想必也是个谦谦卓世君子,只是他带着斗篷,看不见模样,也不知是何许人也。
那人经过清允跟前之时,他停住了脚步,微微转身望了清允一眼。稍时,一阵微风吹过,轻柔而淡雅、略带着几许花香,和着那男子的体香,别有一番意境,仿佛是人间仙境一般,曼妙奇特。
说来也奇怪,就在那男子走后没多久,风也停了,花香也没有了,空气中只剩下,那男子的体香。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味道,简单而令人难忘,是花而不是花。
突然,这所有的宁静,被身后传来的嘈杂之声所打断。
“公子,你叫我们来,究竟是为何人唱戏呀。”,一个男子柔声的问道:“还请如实的相告。”
“去了就知道了,别废话。”,李颀不耐烦地应道:“你们都问了我一路了,不嫌烦呀。”
那人似是很有地位,清允退至一旁,只见那些衡国侍从也是对他恭敬得很。
“公主,请。”
“多谢。”
很快,清允便来到了,衡国为她准备的行园。这里别致精巧,奢华宽敞,陈设精美,错落有序,简直堪比皇宫,极尽奢侈,美轮美奂,难以言表。可对于清允来讲,这所有的一切,却是那般赘余,不值一提,她所关心的,仅仅只是、衡国何时出兵而已,其它的、均可不做计较,包括、她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该如何自处等,都不重要。
“奴婢参见太子妃。”,一个清瘦、做宫女打扮的女子,从清允身后、向她行礼,叩拜于地。清允缓缓地转过身,将她轻轻扶起:“不必多礼。”,此时,清允方才知晓,她此次联姻的对象,竟是衡国太子李稷。
只见那女子唯唯诺诺的应声:“奴婢名唤紫竹,是相国派来服侍太子妃的。”,可她的眼中,却有一般女子,所不具有的坚毅和决绝。
“有劳了。”,清允客气的言道:“紫竹姑娘。”
清允望着紫竹,没有任何芥蒂流于表,可心里自是有数,紫竹于她,名为服侍、实为监视。
没过多时,清允便着上了衡国太子妃的妆容,尽显华贵,美得不可方物,像是她天生就应该身着这一身,示于世人眼前,露于庙堂之上。
“陈国的侍从都到了吗?”,清允轻声的问,紫竹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句:“还未。”
只是清允不知,此次衡国之行,再也没有同路之人了注定她这一生,便是孤独前行,至于是否有同路之人,那就要看上天的造化和缘分了。因为、就在清允离队之后的不久,她的队伍又遭到了一队人马的袭击,悉数被戮没。而如今,身在异乡,不论前程,只愿明哲保身。
顾子衿送走了师尊莫千尘,脸色却变得沉重了起来。清允,竟能毫无声色的进入层层包围的驿站,而没有惊动任何暗卫,果然是个奇女子,不过、有些人是要遭殃了。他低沉而又冰冷的命令道:“杀,一个不留。”
“是,不过公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是留他们一命吧,日后将功补过便是。”
“随你吧。”,顾子衿转身,竟然没说别的,想在过去,他要杀人,可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话,而轻易改变主意,包括墨生和赵青衣。
“谢公子。”
“不必谢我,如有下次,定斩不饶。”
墨生浅笑,不做言语,心里想着,公子也终是有不忍的时候。不过,坏了,墨生猛的一下回过神来:“这回,是真的有人要遭殃了。”,他迅速地赶上前去,想要阻止,可一切终是来不及了。这缘由便是,李颀会错意,以为他家公子是为了看戏,才去挤那拥挤的人群,这不、这几日,他忙里忙外,遍寻清河名伶,为李稷演戏,还自作主张,竟然将外面的闲杂人等,带入了驿站。
这李稷本就是衡国嫡长子,加之聪慧过人,子凭母贵,衡皇对他寄予厚望,奈何他、童心未泯、过于天真,本心纯良但优柔寡断,缺乏帝王之气,令衡皇焦心不已。故此,衡皇李檄,命顾子衿对他严加管教,行亚父之责,教他帝王之道。从此,这个小李稷八岁的顾相国,便成了李稷名义上的师父,但凡有行为不端,或是处事稍有偏颇,都会严加管教,不曾心软。
······
“公子”,李颀兴高采烈地匆忙进来,顾不上喘气,便大声言道:“公子、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李稷一听,满是欢喜,随即放下了茶盏,转身向外望去:“是式微姑娘吗?”,他朝门外走去,眼里心里行为上,竟是掩不住的喜悦:“太好了,我终于又可以见到你了。”
然而,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限欢喜皆凄凉。他等来的,终不是她。
一眼望去,他们长相俊秀,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端庄大方。可、堂堂七尺之躯,却是女儿家装扮,举手投足间、尽是妩媚。若不开口言语,倒也雌雄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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