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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知道有你。”
“我知道。”
绣娘头不抬:
“但他是我夫君,我答应照顾檀郎一辈子。”
叶薇睐小脸一愣,低头先是反复看了看纸上这一行墨水未干的娟秀字迹,抬头忍不住又瞧了眼绣娘的侧颜。
“啊?”
深夜桌前仅穿肚兜亵裤的白毛丫鬟啊大嘴巴,似是也成哑巴,只能发出一道单音节。
“等等。”
叶薇睐转脸看了眼沉睡的欧阳戎方向,快嘴问道:
“檀郎好像没有婚娶过,甄大娘子和谢姑娘前些日子还操心他的婚事呢,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还是说,檀郎休过妻?”
绣娘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转头目视里屋某人沉睡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低下头,再度沾墨书写。
旋即,纸上有几字落入叶薇睐眼中,令后者呼吸都窒住了片刻。
“妾身乃童养媳,曾照顾檀郎,失德犯错……被婆婆、甄婶卖了。”
“这……”
叶薇睐小脸愕然神色。
“还有这事吗……咦……”
不过她努力凝眉思索了下,似是隐隐记得听过甄大娘子提过一点。
好像是前些日子,在返回南陇老家的客船上,甄大娘子拉着她在船头甲板上闲聊时,隐隐提过一嘴来着。
只不过当时叶薇睐心不在焉,一心只想着返回龙城县,但是没太在意,也没多问。
烛火点亮的书桌前,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绣娘手中的笔无力垂落宣纸上,笔尖的墨水无端染黑了一大片白纸,渲染开来,形成一处墨圈。
叶薇睐挠挠白毛小脑袋,沉吟点头: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所以说,你是大夫人娘家那边的人?当初被大夫人领养,然后作为檀郎的童养媳?”
绣娘点头,重新提笔,叶薇睐体贴的替她换了一张洁净宣纸。
“檀郎幼时体弱多病,需有人病榻照顾,日夜陪伴。”
顿了顿,纸上又出现一行娟秀楷书:
“檀郎病中时常陷入昏迷,对我可能已无印象,只记得针刺的疼痛……叶小娘子,檀郎可与你提起过我?”
叶薇睐一时哑然,迎着绣娘酿有期待光彩的眼眸,她犹豫片刻,轻轻点头,善意的欺骗:
“提过一点……不过檀郎确实印象不深了,主要是茶余饭后,听甄大娘子提及的。”
桌边站立的哑女抬起左手轻撩耳边秀发,瞄了一眼里屋他的睡榻,她垂目低头,耳畔露出的晶莹耳珠正红彤彤的,似是羞涩的花心。
叶薇睐话语顿住,眼神有些古怪的注视着似是仅仅因为主人还记得她便蓦然欢喜的绣娘,她小声提醒:
“只是大夫人走的早,这些事我们也只能听甄大娘子一人说,甄大娘子说的好像不算是什么好话……当然,现在看来,确实有些不对,绣娘勿怪,甄大娘子的性格可能有些泼辣……”
绣娘闻言,两手在空中用力摇摆,甚至伸手欲去遮住叶薇睐的嘴。
叶薇睐有些没想到,她只见面前哑女的小脸上满是惧怕惶恐之色。
绣娘赶忙抓起笔写道:
“不怪甄婶,不怪婆婆,是绣娘没用,照顾不好檀郎,有违妇德妻纲。”
叶薇睐一愣,哑女这副反应,令一向对外人冷漠的她都有点心疼不忍,叶薇睐牵住她的四指,认真道:
“你是大夫人家那边的女孩,应该也是出身南陇吧,听说南陇那边的宗族乡风好像十分严肃,对女子三从四德要求很高,重视贞洁……甄大娘子前些日子在船上也是这么告诫奴家的,让奴家回乡祭祖时老老实实……
“所以绣娘你当初是做错了什么事吗,还是犯了什么禁忌,甄大娘子没说的太清楚,好像是说你对檀郎不好,有用绣针偷偷刺他……然后才被她和大夫人无奈卖人的,甄大娘子还说,你是养不熟的什么狼……”
“啊。”绣娘似是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张嘴。
昏黄烛光落在一张正有两行清泪留下的秀气鹅蛋小脸上。
叶薇睐看着面前的泪眼婆娑、惹人怜爱的哑女,用力摇了摇头:
“奴家觉得你一点也不像她说的,难道是有何误会……也是,绣娘,你是哑巴,若是有误会你也口不能言,幼时那会儿应该还不会写字吧,被大夫人和甄大娘子误会,倒也不是说不通。”
绣娘吸了吸鼻子,执笔书写,只是手背颤颤抖抖,笔杆都捏错了两回,调整好后:
“怎会如此,怎敢如此。”
娟秀小字的主人似是有些激动,字都歪了不少:
“妾身怎敢伤害檀郎,那年我在榻边守护檀郎,做刺绣女工,窗外溜入一只背剑白猿,十分顽劣,不仅惹我清静,又抢绣针刺檀郎臂膀。
“白猿灵敏异常,妾身阻止不了,寻来婆婆与甄婶,可它又消失不见,落得一阵误会。
“如此这般,白猿日日潜入,日日刺伤檀郎,妾身日日驱赶不及,婆婆婶婶日渐生疑。
“后来一日,我终于能手捏绣针胜它,刺的它哇哇直叫,不敢再伤檀郎,可那日,婆婆与甄婶依旧将我带到宗庙,族老作证,革籍卖出……”
叶薇睐啊大嘴巴,无言以对,良久才咽口水道:
“这有这等奇事?这世上还真有通灵白猿?绣娘未免也太冤了……”
叶薇睐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突然发现现在的甄大娘子对她还是太仁慈了,要搁在以前,指不定她也要去跪祖宗牌坊……
绣娘低头。
她静若处子。
幼时却引来一只好动白猿,引来这般祸事。
造化弄人。
而且后来,绣娘隐隐听师傅与师姐说,宗门能够找到她,似乎也是因为这只背剑白猿……
这些师门之事,叶薇睐没问,绣娘自然也不会去讲。
气氛沉默,过了良久,叶薇睐关心安慰了几句,绣娘勉强浅笑。
“所以绣娘,你会炼气术?”叶薇睐忽问。
或许是刚刚的交心,让二女关系近了些。
绣娘轻轻颔首。
叶薇睐欲再问,可绣娘避开了目光,转而在纸上写道:
“诸事已过,再说枉然,叶小娘子能否不要告诉檀郎,妾身怕他知道,徒增烦恼,檀郎有大事要做,妾身又岂能给他添忧,况且……妾身处境特殊,难以启齿。”
叶薇睐沉默了一会儿,垂目道:
“绣娘姐姐告诉奴家,自然是信任奴家……但主为奴纲,不影响主人,奴家可以不讲,但若遇必要之事,必须要讲,奴家一定会讲,但也会提前与你说来。”
“感激不尽。”绣娘蓦笑。
旋即,二女又言语了几句,窗外天色渐明,屋内檀香散去不少。
里屋床榻方向,隐隐传来男子辗转翻身的声响。
“绣娘姐姐且先回,其他事情,奴家来处理。”
叶薇睐柔声宽慰。
绣娘回首蓦望了一眼里屋方向,悄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