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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因为害怕融入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后,躺在医院的父母就永远不会醒来,于是下意识抗拒与人有身体接触。一边冠冕堂皇地指责他人排斥异己,一边标签了他人。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当时我真的很惭愧很羞耻,于是便哭着向大家道歉,而其他孩子都纷纷哭了起来呢!」
说到这里,辰美美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现在想来当时导师来到,见到场面如此混乱肯定头大了吧!」
「这也算是好朋友吗..这故事一点都不振奋好不好...」君希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辰美美不解。
君希装作很好奇地问:「没有,我是说这件事最后如何处理了?那帮女人有没有再找妳麻烦?」
「没有怎样呀,自此之后大家也没再提起这件事。当日院长出外正是赶往医院查看我父母醒来的情况,几天后便把我接走了。再之后的事也是打听回来的,就是不久后暑假完了,大部分人都升上中学各散东西,那帮『岚天女孩』也就解散了呗。而在我临走之前,我在我们的房间那一片小果常常瑟缩的那片空白的墙上,画上了一道彩虹。因为在圣经里,彩虹是『约定』的意思,代表我跟她约好了,每年暑假她都不会再独自住在房间里,因为我会回来。」
她深情地望着妳:「虽然妳一开始还不是很理我,但凭着我坚毅不屈的性格...」突然崩坏一笑:「最终还是把妳这座冰山劈开了!哈哈哈哈!」
妳扶额:「简直天才!完全把最后那小小的感动都毁掉了。」
听到这里,小优的双眼亮了起来,急着拿起画笔画起什么来。
「哈哈!小优妳是想画彩虹吗?来,姐姐跟妳一起画!我画彩虹可利害了!想当年那些孩子看见我画了墙后便纷纷效仿起来!我可是墙画的鼻祖呢!」辰美美兴高采烈地蹲到小优身边,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
妳正拿她没法子,却发现君希正往妳眼里盯,然而此刻他能看见的,就只有一双戴了啡色隐形眼镜的瞳孔。
看来这小子被辰美美误导了呀!哎,误会误会!我哪有辰美美说得那么神?人的视角都是主观的,通常只看见自己想看的部分,更何况那已经是13年前的事,记忆也只剩下个外壳,内芯更多都只是情感投射罢了。
比如那个恶梦的晚上,其实妳本来是想把辰美美踹落床的,不过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才勉强留下她,免得被她骚扰一整个晚上不用睡。隔天要是她不见好,肯定又要被院长唠叨。而且妳捉着她并不是在祈祷,只是为了确保她不要再周围乱摸罢了。
至于那个大块头罗拔,就真的是机玄巧合了。
那天妳离开不久,想起自己忘了收拾东西,于是折返课室。岂料在门外听见辰美美说什么「孤儿」的话,戳中妳心底里最介意的身分认同问题。妳无法形容那时有多愤怒,冲动得把身旁的孩子推开了,谁不知那反应一连串传开,整间房静了下来。然而妳气得想不了太多,顺理成章便走了过去。妳记得当时自己只是普通走了个路,怎知在辰美美眼中却变成了史诗式英雄片...
走了几步,妳认得那揪着辰美美头发的大块头,前两天他在女厕内偷窥,被导师发现端倪,落荒而逃之际却被妳撞破了。想必他当时也认出了妳,于是出于心虚便想着逃跑了吧?妳当日也不知为何,可能是被辰美美的话刺激到,便说起话来了?
唉!总之人与人之间就是充满误会呀!算了算了,还是看破不说破,免得戳破人家美好的儿时回忆了。
于是妳也不避嫌地与君希四目交投,反正妳从来都没有什么「看见人心底恐惧」什么的。
「妹妹...」
一把稚气的小男孩声在耳边响起,妳错愕地瞪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