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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任何异样都逃不过李梧的眼睛,而且不用问,他也清楚这是为什么,只不过阿蔓仍是一无所觉的样子,他怕她羞窘,也就不说破。
小丫头才有点开窍了,他得万分小心,千万不能让任何动静再把她吓回去了。所以,李梧也以自己的名义再下一道口令,命家中所有人管住自己的嘴,一旦有人胆敢在阿蔓面前露出只言片语,不管有心无心,一律打死。
这次养伤可比上次舒服太多了。因李梧的箭伤在右臂,阿蔓便不让他动手,汤药饭食全都是一口一口喂给他;嫌进喜进宝碍眼,李梧干脆将他们全都赶出去,不准踏进病房半步,于是阿蔓不得不又包揽了为李梧换衣、擦身之类的差使,除去第一次脸红心跳得厉害,后来都能坦然面对了,因为李梧一直规规矩矩的,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他都是静静注视着她,从无言语撩拨或者动手动脚。
今日是受伤后的第四日,从早膳起,李梧便开始不住抱怨房内闷热、无聊。这几日下来阿蔓早已被这煞神磨得没了脾气,想了想,也觉得让他整日躺着着实难为了他,于是哄着他吃完了饭,才扶他慢慢走到梧桐树下。
进喜已带人在树下已经铺好了毡毯,还摆上几只引枕。阿蔓扶李梧斜靠在引枕上,又拿出扇子给他徐徐扇着。
李梧惬意地半眯着眼,听阿蔓甜美的声音讲着小时候的事。阿蔓所知道的幼时往事都是九岁之后的,再之前就只有裴永泰给她零星讲过的那些。李梧还嫌不够,于是阿蔓干脆又杜撰了些在蜀地的经历,没想到那煞神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李梧其实根本不在意阿蔓讲了些什么,有她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就够了,听着听着倦意上涌,他合上眼睛。阿蔓见状,声音放轻,语速也更缓,直到李梧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才完全住了口。
午后的阳光透过头顶浓密的梧桐叶洒下点点光斑,有几点恰好落在李梧脸上。微风拂过树梢,那几颗光点马上摇曳跳动起来。阿蔓看得入神,不自觉伸手去触碰他鼻梁旁边最亮的那个。不料指尖才刚触及他面庞,便被陡然、牢牢钳住了。
阿蔓一惊之下马上醒悟:“六郎原来是装睡......”
李梧不答,漂亮的凤眼默默凝视着她,不用开口,那其中的情意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可能看不懂。阿蔓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住,微微侧过脸,视线也落在他的前襟上。
“阿蔓,我睡不着......”李梧声音太轻太柔,阿蔓的心顿时化作一汪水。思索片刻,阿蔓抬眼,波光粼粼的纯澈眼神眨也不眨地直视李梧:“你闭上眼,我唱歌给你听,可好?”
李梧又惊又喜,连连说好,阿蔓见他重新闭上眼睛,才清清喉咙,有些腼腆地启唇:
“亲亲的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高山,
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
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亲亲的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海洋,
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
抓住瞬间失踪的流星。
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
摘颗星星作你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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