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宗比入门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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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空走走停停，最终跌入树叶的怀抱，化为几只在花间嬉戏的黄莺。仙鹤在空中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飞速放大，疾风般从溪水中衔走一条鱼，又展翅飞去。她偏头，身旁是含苞欲放的花苞，直消微风一点，便娇羞的、颤颤的打开了那不可方物的美丽。
忽然间，她感到有些不对。
但这丝念想也不过一闪，便消失在了脑海之中。她冥思苦想，也不得所念。
蓦地，她又想起来一句话。
当你看不见时，不妨闭上眼。
这句话是她师父告诉她的。当时她对如何攻破幻境始终不得要领。在她第八十一次败倒在幻境后，她师父摇摇头，难得有些发愁。
“素魄，”他唤道，“有些事是不能用眼睛看的。”
“那用什么？”她问道，眼睛扑扇扑扇的。
“眼睛是会被欺骗的。”他叹道，席地坐了下来。“幻境还有好些阵法就是这种。它们用幻象盖住了真正的出口，让人沉迷其中。有时你认为那是生，其实它是恐怖的死。有时你认为那是死，其实它才是最终的生。”
“额……不懂。”
“总之，你不能完全依靠自己的眼睛。”他语重心长的说，“有的时候你认为是那么回事，事实却恰恰相反。”
“当你看不见时，不妨闭上眼。”
霎时，君素魄脑中零碎的想法串成一条线。
她闭上眼。
首先是溪水——溪水撞击石头发出的清脆回响滚落在空谷之中。水中似是还有鱼儿在嬉戏。一条，两条，一群，两群，摆摆尾，欢欣地向远方游去。静默半晌，她还真找出了其中的规律。
每溪水击石一次，西北方便有两条鱼在游弋。
是巧合，还是必然？
她宁愿相信这是必然。
顺着西北方走去，山势渐陡。她等待片刻，不出所料，一声婉转的莺啼打破平静，叽叽喳喳的宣示着它的主权。君素魄耐心的数着，果不其然，是三只。
西南有风摇树叶，拂下四片青翠欲滴的叶落在五只新生的知了旁边。它们的声音很脆，很脆，仿佛一触即碎。但它们却是一声接着一声，永不停歇。
鹤唳划破长空。正东有六只仙鹤展翅而飞，飞过一簇野花，恰有七朵花苞含着露水，悄然绽放。
北方有树枝摩擦的声音。她想是鹿行走时带起的枝叶翩飞。不过当她走进，那些鹿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跃出了树丛，鹿蹄落在地面上，是不多不少的八响。
最终她在九响水滴石穿声中睁开眼，只见斧削四壁，寒风萧瑟，再往前一步，便是永劫不复。
竟是悬崖。
真相触手可得，但君素魄却有些犹豫了——万一错了怎么办？
万一这一切都是巧合，创造这里的人从未想过用幻境，那她不就白费了吗？
万一错了，她岂不是要跌落山崖？虽说她是有法力，但恐高可是个问题，说不定把她一下子吓晕，再醒来时，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万一……
她猛然惊醒。
何言万一？
何言万一！
成功就在眼前，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去闯上一闯！
她坚定了目光，长长的睫毛再次附上眼睑。
一步迈出，再无回头。
睁眼，万木吐翠。
宗比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