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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诗心里绷着一根线，线的尾端系着天平的一端，天平再抬高一些的话，线可能会断掉。
不能让它断掉，穆小诗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穆小诗低下身子，双手捧住夜的脸庞，将他的脑袋抬起来，让自己的双眼正对着第二十五夜的双眼。
“夜，你怎么哭了？”穆小诗温柔地问道，大拇指揩掉夜眼睑下的泪痕，“不要哭了。”
含着泪光的眼睛里有一丝迷茫，像一颗沾了水的葡萄。
“蕾哈尔？”
无论看多少次，夜这张脸还是那么令人着迷。
穆小诗咬了一下舌头，把持住精神，以前好像没这么在意他的脸吧。
夜还在等她的回复。
“夜，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人的一生很长，没有谁能一直陪着另外一人一直走下去，他们总会因为种种缘由而分离。”穆小诗如敦敦教诲的师长，“你现在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了。”
在上塔的过程中不可能十全十美，总会因为不得已的缘由而失去某些人某些事。作为主角，第二十五夜对这一点印象一定尤为深刻。
“那么你离开我的缘由又是什么？帕格吗？”
夜的声音不辨喜怒，穆小诗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生气了。
穆小诗顿了几秒，继续说道，“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帕格，而是我自己想要离开。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我绝对并能留在你的身边。”
“为什么？”第二十五夜继续问道。
“虽然这个在你听来会是借口吧，”穆小诗顺从心意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夜是被选上的人。我无法跟上你的脚步。”
“我曾经试着改变命运，在水底的时候，我决定自己跳下去。那个时候我想，夜你能不能逃开你的命运呢？”
第二十五夜吃惊地张开嘴。
穆小诗双手离开他的脸庞，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夜的肩膀上，“最后的结果显示我什么也没做到。”
“夜还是如帕格的意愿，成为了后补杀手。”
夜沉默了几秒，闭上眼睛，像是松了一口气。张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十分平静，“你没有找过我。”
这剧情不对吧，是这孩子成熟地太快了吗？他不是应该很快就放下心结欢欣鼓舞吗？
“活下来后，我还是相当珍惜自己的，”穆小诗继续解释，“我违背了和帕格的约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改头换面后我就把对外界的关注度放到了最低。”
这一点她绝对没说谎。她离开伊凡科尔层后，就一直再为登塔努力，为结束任务而努力。
“蕾哈尔，我真的很不可靠吗？”夜苦恼地笑道，“就算是失去我的性命我也会保护好你。”
“我相信你会这么做的，但你不应该这么做，夜。”
“你现在要学的就是要好好爱护自己，正视自己周围的人和自己的感情。”
“不要再继续执着我了…”穆小诗感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蕾哈尔？”隔了许久夜不见她说话，夜小心翼翼地低声叫道。
女孩的呼吸绵长，大约是睡着了。
夜低笑了一声，把女孩饱了起来移到床上，为她还够被子，第二十五夜棕色的眸子流露出温柔，“晚安，蕾哈尔。”
蕾哈尔这一次没有背叛他，夜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再次坠入水底，感受到那刻苦的痛楚，再一次被约束在帕格，孤独地忍受帕格的训练。
但是他通过考试了，蕾哈尔却不见踪迹。
他主动找上帕格后才明白，蕾哈尔背叛了他们，自己坠入水底被人救走了…
蕾哈尔，我终于能够再次了解你的想法了。
可是我无法放手，在我弄清楚你的梦想之前，我无法接受曾经的背叛。
少年目光坚定，眼睛如宝石一般煜煜生辉。
夜的脑海里。
一本模样古朴，平平无奇的线装书里自动翻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