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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立成,我考过了。”鹿佳顿了下,笑眯眯道:“谢谢你。”
龚立成示意手下经理等会儿,将老板椅转向窗外方向,举着电话问:“谢我什么。”
“谢你那两天陪我去考试,还谢谢阿姨送我的那身幸运衣服……”
鹿佳想起龚立成曾经说,像他这种没有伞的人,下雨时,快点儿跑就叫躲雨了。
龚立成还说过,没想过会有今天,曾经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只想着每朝前迈一小步都叫赢了。
鹿佳说:“也谢谢你很优秀,越接触越能发现,难怪你能有今天。你心态特好,真的。我能考过,还是高分通过,这就叫近朱者赤?”
“哎呀”,龚立成咧开嘴:“这小嗑唠得真甜。发生什么了?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变化,好像轻装上阵似的。”
鹿佳笑:“和贝伊现学的嘴甜,学的怎么样?”
“不错,那小丫头一向会夸人,也难怪清宇一天被她整得迷糊滴,我今天算是尝到乐呵的滋味了。这就是人性的短板嘛,甭管真假,愿意听好话,以后再接再厉,啊?佳佳,我也愿意听这些。”
龚立成不能再多耽误时间通话,越到年底越忙,要看大促活动的企划。最近,他忙得连和叶清宇都没空见面。
龚立成看眼手表,直接说重点道:“再过一个小时你就下楼,我妈应该快到你那里了,你去迎迎。我忙完再去找你。”
“啊?”
“麻烦你陪我妈吃顿饭,乖,先挂了。”
鹿佳瞪着电话,有些懵逼,怎么聊着聊着阿姨来了。
而龚阿姨可不止是自己来的,她还带来一车的考过礼物。
司机将后车门打开,全是新衣服的包装袋。
司机又将后备箱打开,这里也堆着满满的衣服。
龚阿姨今天穿着一件盘扣的中式外套,下面肥大的大甩裤,平底小皮鞋,胖是真胖,但不影响美。说话还有点儿上次生病的后遗症多少有点儿口齿不清,嘴上却抹着口红,烫着短发,胳膊挎着和上衣一样颜色的爱马仕包,一伸手,手细看也有点哆嗦,据说要靠长时间的针灸才能慢慢好转。
龚阿姨正指着车里的这些东西说:“你考过,我不知道该送你点什么庆祝,正好换季了,我就给你买了这些。”
“阿姨,可这也太多了。”这怎么好意思。
“多什么,我可喜欢逛街了。”
龚阿姨用干燥的胖手拽住鹿佳的手笑道:“我这个岁数,再喜欢逛,买的东西也有限,我又是这个体型,有些喜欢的也穿不上,这回可好了,我把喜欢的都给你买。”
让鹿佳很意外的是,龚阿姨不止给她买了衣服,还给她好朋友也一人一件当礼物买了,有棉服有羽绒服。
“这件是彤彤的,那小丫头我知道她穿多大码,剩下的没见过,大小码你看着给吧。我问过成子,他说你朋友们个头都不矮,应该是差不多都能穿,要是有不能穿的,给,我特意留了票子,不行回商场换。”
鹿佳急忙帮阿姨打开爱马仕包包,要不她那手着急打开包包哆嗦。
“阿姨。”
“嗯?怎么了。”
“……没什么。”
可是怎么会没什么,鹿佳心里快要暖得沸腾,因为连绒裤都给她买了,说是羊绒的又保暖又不影响女孩子穿瘦裤子美。
当这些衣服一趟趟倒动上楼,孙翩翩她们见到龚阿姨那一瞬就知道鹿佳完了。
龚哥没攻陷的,阿姨一出手,鹿佳就废了。
因为当你最缺少什么,而别人恰好补了这份空缺,就很容易让很缺这方面的孩子飞蛾扑火。
尤其是当宿管阿姨看眼外面的大奔,又看眼鹿佳拎着那些包装袋问道:“那是你妈妈吗?”
龚阿姨用她肥胖的身体搂住鹿佳,介绍自己道:“我是她姨。你好,谢谢你啊,照顾我们家孩子,住这楼里面让你费心了。”
从来没有任何人,以家长的名义为鹿佳出头感谢谁。开家长会都没有人去,就更不用说这种感谢了。
翩翩看到,鹿佳的身体僵了一下。
而穆微是急忙转身,还差点儿撞到翩翩,假装着急把衣服拎上楼,其实是眼圈红了。
爬楼的时候,翩翩采访穆微:“你哭什么呀?”
“你说我哭什么。”
孙翩翩:“……”好吧,其实她也很开心,以后要劝佳姐掏心窝子对龚阿姨好。
原来婆婆这玩意儿不是像自己老妈说的那样没个好饼,还是有好饼的。
尤其是这有钱婆婆,她是不是因为有钱才心胸宽广啊?还是说,鹿佳倒霉了二十多年,终于要苦尽甘来啦?
不知道。
鹿佳也说不清楚,她唯一能讲清楚的就是在吃饭时,有和龚阿姨仔细讲了自己的处境和身世。
她有个妈,妈没管过她,但将来却很有可能会找上门让她赡养。
她有个叔叔婶子,现在还不知道她买了房子,想必将来毕业工作,不用给她掏一分钱的情况下又知道她有出息了,可能会上门要挟。
鹿佳觉得说清楚这些未知的担心,人家要是嫌弃她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没有父母教导没有娘家,就到这里吧,因为得到后再失去更难受。她不怕失去龚立成,她怕被这样的阿姨讨厌。
龚阿姨听完后看向鹿佳,鹿佳那副手足无措她看得出来。
那样的妈,那样的叔婶怕什么,她家大成子最怕说软乎话的人,最不怕那种混不吝的人。
龚阿姨心想,或许鹿佳注定就是老龚家的人,经历都很苦。
她家穷的时候,成子十三岁偷摸下井去黑矿挣钱,出事差点没死喽,她都快要给各家亲戚们跪下了,也没有一个善良的人帮把手救救她儿子的命。哪怕一百块都没有。后来还是矿井的老板怕出大事才给送去医院。
至此她儿子就辍学了,十四五就去外面给人卖命挣钱。等她儿子跟着人去外面混社会的时候,一走就是几年,年年又被人传,说是死在外面了,还有说她儿子早就进监狱的。等她儿子稍稍赚些钱,可能是老天爷也赏饭吃,比较会鉴石料,帮人开出过好几块挺值钱的,家里情况好转,又说她儿子是在外面坑蒙拐骗赚的,有上门借钱的亲戚,咱不借,他们出去对着大门就吐口水破口大骂不就是有俩臭钱?
那些年,可以说是屎坑子一样的遭遇。过得穷,别人绕道走,过得富,别人也指指点点。不帮人家,人家说你忘恩负义,帮了人家,人家说你,你那么有钱,就帮这点儿?
你就说吧,哪有个贴心的人,她给儿子算过卦,也说没有什么亲人缘。
所以直到现在,连上次抢救,龚阿姨还做过梦,梦见她死后,她儿子又一穷二白了。像个孤魂野鬼似的一把年纪靠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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