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十指痛不敌心头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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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珠妹妹，玄珠妹妹...”玄珠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徘徊，寻找，摸索。终于看到了头顶射来的一丝光亮，拼了命地探手去抓。
睁开眼时，武罗神一张倾城尽妍的脸由模糊转为清晰。
“醒了，玄珠妹妹，你可算是醒了。”武罗神雀跃地摇晃着玄珠身体。
“武姐姐，疼。”玄珠不堪摧残，虚弱抗议。
武罗神连忙停下摇晃，少有的温柔抚摸着玄珠胸口，替她顺气。“不疼了，不疼了。姐姐带你回家。”
“家，”玄珠脑海中浮现出“九元”二字，那座巍峨宫殿逐渐飘渺，模糊，“白华，白华呢？”
“我借着定位符找来时，便只有你躺在这里。天庭的监察官察觉异样，赶来搜查了一番，一无所获。广袤北荒，除了玄珠妹妹，再无其他生灵。”武罗神低垂了双目，张扬的眼角也收敛了三分，“陨灭”二字回回转转终究吞回肚中。
“没有，没有就是好事，不是吗？武姐姐，他一定是逃走了。他是白玄帝君呀，他不会有事的。”玄珠眼中现着微弱的光亮，似回光返照般脆弱易碎。
武罗神狠了狠心，直言道：“好妹妹，他不在了，陨灭了。相柳黑雾袭身，千年玄冰坍塌，任凭他是仙界修为最高的白玄帝君，也必死无疑了。况且他若活着又怎会留你一人在此？”
玄珠眼角泛红，只拼命摇头，嘟囔着：“不会的，他不会陨灭的。没有尸首，没有尸首不是吗？”
武罗神将玄珠扶起，双手抵住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正色道：“玄珠妹妹，他殒灭了。神仙是没有尸首的。陨灭了便归了虚无。”
“不，他不会的。”用尽了力气的嘶喊，玄珠挣脱开武罗神的双手，跌跌撞撞冲向地宫坍塌处。
断壁残垣，支离破碎。未化的玄冰泛出阵阵寒光，赤红的池水混杂其中，污浊不堪。
玄珠拼了命的寻找，每一片碎瓦，每一块残冰都不肯放过。未有多久，寒冰侵蚀，浊气进犯，玉石般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都说十指连心之痛，最为彻骨，可如今玄珠却希望这痛可以更甚，可以痛彻到掩去失心之痛。
她一边挣扎寻找，一边失心疯般哭喊。
“白华，你回来呀，回来。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再不回来，就再也不原谅你了，永生永世都不。”
“为什么你又骗我，为什么又要骗我？”
“你这个痴傻愚笨的神仙。我早就原谅你了呀。你一来我就怨不了你了。你怎么就不知呢？你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神仙。”
“你莫要恼我了好吗？出来好吗？”
语无伦次的呼喊着，喉咙嘶哑到腥甜，腥甜又转为腥涩，最后都化作了苦。
北荒依旧死寂一片，无人回答她，死木不动，荒风也止，连回音都被吞没。
终于是脱力瘫倒在废墟之中，口中依旧断断续续微弱呼喊着那两个字“白华”。那个她曾经避之不及的两个字，如今千遍万遍都喊了，却看不到那一抹戏谑的桃花笑。
“好妹妹，莫寻了，回去罢。”声音柔和，好似一丝微风拂过死水，泛不起波澜，渐渐散去，都化作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