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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突然觉得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这间古屋和鬼怪,而是清楚一个道理。如果真如不久前所说,厨房连通卧房,卧房连通茅厕——人就能由此逃脱。哑儿她是被人害死的,而且那罪恶的人逃走了!
但是这个人不能出村子,因为地势险要。如此,这凶恶之人定然还在村子里。
村中有歹人。
乾清害怕起来。人比鬼魅更吓人。
曲泽也想到这点,脸色煞白。乾清二话不说,跟曲泽几乎是跑着出了屋子。
二人走的很急,待走到村子中央,乾清却停下道:“小泽,你去叫他们出来。”
换作他人,定要问乾清此举为何,而曲泽却是明白人。她只是犹豫一下:“村中有歹人,自哑儿遇害时就有的;而大家都没见过,定然是歹人躲起来不想惹事,又何必把大家召集?”
“安全起见。那歹人来路不明,你怎知他无害人之心?大家不可再分散入睡了。不妨在厅堂休息。”
须臾,众人聚集厅堂,桌上只点着一盏油灯。
黑黑与吴白在地上铺上被子,水云已然昏昏睡去。凤九娘却是坐在椅上裹着厚衣服,不知在想什么。
乾清看着凤九娘,她双眼不知在看什么,只是如此角度瞧过去还颇有姿色。她的本身皮肤白净,眼下更如纸一般。生硬,冷漠,乾清能在她那张看似温婉的脸上读出这两个词,却再难以看出其它的东西。
妇人之心不可知。
乾清冷笑一下,就在此刻,凤九娘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乾清的脸,害他只得敛起笑容。
不久,乾清也有了浓浓倦意。他与吴白在厅堂一端而众女子在另一端,以帐隔开,皆是和衣而卧。与女子同屋着实不合礼法。乾清受得礼教自然要比山野村人多,然而他对礼教却不屑一顾。如今小命不保,还要考虑礼教?真是笑话!
乾清迷迷糊糊的缩到地铺上,奈何身子被地板硌的生疼,难以入睡,便对吴白悄声问道:“木须如何了?”
吴白一听木须,声音顿时压低几分,睡意也消去了:“好着呢,命硬得很。”
这小书呆平日里说话酸溜溜,只有提起木须才高兴的像个孩子。乾清挺喜欢他这样,便低声问道:“你喜爱动物?”
吴白颔首,喜上眉梢:“喜欢。平日里看书也不出门,也喜欢养鸟。”
“你可有信鸽?”
吴白摇头:“你要送信?鸽子跟着叔叔他们进了山。我这里没有。你要送去汴京?”
乾清翻个身:“汴京和家里,还有我的一位朋友。虽然我也不知他此刻到了何处。”
“你那怪人朋友?”
乾清嘿嘿一笑:“你可听说过‘有怪人则无怪事’?”
“这又是如何一说?”
“如何一说……”乾清眼皮打架了,微微闭上双眼,“若是他在,你们村子这点事,几日也就解决了。他人怪,但是怪事到他手里,那就不是怪事了。”
吴白哼道:“我倒想讨教下。”
乾清困极,几乎是呓语:“讨教?你可千万别惹他……你看你们村子这些事,搞不好都要靠那种人解决。哑儿的死呀,奇怪的伤口呀,鬼魅蓝白衣裳呀……还有什么五个兄弟……还有古屋,还有画——”
乾清话到此,却突然想起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于画中女子的美貌。她闭着双眼趴在床榻上,睫毛长而密,生的极好看。衣着华贵,手腕上还戴着金色的镯子。然而这幅画却是没有画完的,有大部分空白,而且下部皆被损毁……”
乾清想到此几乎是“噌”的一下坐起,两眼发直,浑身冷汗。